女儿成婚前夕,却要退掉婚约去玩摇滚。
我又惊又怒,眼前忽然飘过几行字。
前方高能！女主马上要拿断绝关系逼女儿了！
这种窒息的亲情,换谁谁不疯
难怪女儿最后会放火烧了绸缎庄,都是被逼的啊！
眼前一阵发黑,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
我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毕竟,上一世就是这样。
1
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女儿站在我面前,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听到这话,我握着账本的手猛地收紧。
我的女儿陈曦,从小跟着我学苏绣,十八岁就得了非遗传承人的提名。
下个月就是她和林氏布庄公子的订婚宴。
两家联姻后,我们陈家百年绸缎庄的香火就能续上了。
印象里的陈曦,永远是安安静静坐在绣架前的模样。
穿素色旗袍,绣并蒂莲,连说话都怕惊扰了谁。
可现在她低着头,耳后隐约露出一截银色链条。
那是我最忌讳的重金属饰品。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什么事
我想退婚。她猛地抬头,眼里闪着我从未见过的光,我要去玩摇滚。
我手里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
上一世就是这样。
订婚帖发出去的第二天,她穿着破洞牛仔裤对我说要退婚。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祖宗牌位骂她不孝,把她锁在阁楼里逼她回心转意。
她最后是乖乖参加了订婚宴,可半年后的深夜,绸缎庄燃起熊熊大火。
她穿着火红的皮衣站在火光里,笑着对我喊：妈,你看,这样是不是很自由
妈陈曦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你不会不同意吧
我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忽然看见眼前又浮现几行字：
来了来了！经典的母女大战！女主这就该拿家法伺候了！
陈曦太惨了,被当嫁妆养了二十年,连喜欢什么都不能自己选。
长期被精神控制,难怪会做出极端行为……
2
这些字像水面的涟漪般散去,可每个字都刻在我心上。
妈,你听见了吗陈曦的声音拔高,带着几分嘲讽,你是不是想说,陈家就指望我联姻撑下去,我不能毁了祖宗基业
客厅里的几位长辈大气不敢出,三姑六婆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
上一世,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我甩了她一巴掌,骂她被外面的野男人迷了心窍,还让家丁把她拖去祠堂罚跪。
她后来虽然乖乖订了婚,却再也没对我笑过,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直到最后化为火光里的疯狂。
曦曦。我捡起账本,声音出奇地平静,你已经成年了,想做什么选择,妈都支持你。
陈曦脸上的嘲讽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补充道：但作为陈家的女儿,你得想清楚。退婚容易,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你真的能放下吗
我早就受够了这些针线！她突然拔高声音,胸口剧烈起伏,每天绣那些花鸟鱼虫有什么意思摇滚才是自由！是生命！
自由
我想起上一世在阁楼搜出的日记本。
她写着其实喜欢刺绣,只是厌恶我把她当成维系家族的工具。
她写着偷偷攒钱买吉他,只是想看看我会不会真的在乎她的喜好。
可她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直到重活一世,我还是想不明白。
好。我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二十万,够你买乐器组乐队了。
陈曦的眼睛瞪得滚圆,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不仅不拦我,还给钱让我玩摇滚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像是精心准备的剧本突然被改了台词。
我忽然明白,她或许正等着我勃然大怒,等着我用亲情绑架她,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扮演受害者。
你长大了,该自己做决定了。我把银行卡放在桌上,转身去厨房给长辈们添茶,要是缺钱了,再跟妈说。
3
亲戚们围着我七嘴八舌地劝,我只是笑而不语,余光却瞥见陈曦坐立难安的样子。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抓起手机走到阳台打电话。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一个染着绿头发的男生背着电吉他站在门口。
陈曦挑衅地看了我一眼,把人领进客厅：这是阿哲,我乐队的主唱。
绿头发男生对着满屋子穿旗袍戴玉镯的长辈们龇牙一笑,直接坐在红木沙发上调试起吉他。
刺耳的噪音在客厅里炸开,三姑婆的脸都白了。
陈曦的目光始终黏在我脸上,像是在等我掀桌子。
可我只是让佣人切了盘水果,笑着对绿头发男生说：年轻人有爱好是好事,就是这吉他声……能不能调小点儿别吵到邻居。
直到那男生走了,亲戚们也散了,陈曦才堵在我房门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双手抱胸,眼神像淬了冰。
我正在整理绣线,头也没抬：什么想干什么
从小到大,我穿什么衣服、交什么朋友都要你点头,现在我要退婚玩摇滚,你居然不拦我她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放下手里的丝线,抬头看着她。
这张脸,是我手把手教着描眉画眼的,是我一针一线绣制嫁衣的对象,可我好像从来没真正看清过她。
曦曦。我轻轻叹了口气,妈以前总觉得,把你护在羽翼下,按我铺好的路走,就是对你好。可上回梦里,我看见你站在火里……
你少装神弄鬼！她猛地打断我,眼圈却红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你
信不信由你。我把一本绣谱推到她面前,这是你外婆年轻时的作品,你要是想通了,随时可以回来学。
她一把扫开绣谱,转身冲进房间,砰地锁上了门。
我看着散落一地的丝线,突然蹲下身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原来重活一世,面对她的叛逆,我还是会这么心慌。
这时,婆婆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刚接起,尖利的骂声就刺破耳膜：苏婉你这个丧门星！怎么管的女儿明天就要给林家送聘礼了,她居然要退婚玩摇滚我们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妈,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想法她的想法就是把祖宗基业败光！婆婆在那头怒吼,我告诉你,明天必须让她给我认怂,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4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上辈子就是这样。
我和婆婆一起把陈曦绑在祠堂,逼着她给林家道歉,还当着全族的面撕了她的吉他。
可现在,我看着墙上百年传承的匾额,突然觉得很累。
妈,您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您当年为了嫁给爸,不也跟家里闹过绝食吗
婆婆噎了一下,随即骂得更凶：你能跟我比我那是为了爱情,她这是为了什么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阿哲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平静地说。
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阿哲,只是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连她喜欢的人都没见过就全盘否定。
你还帮着外人说话婆婆气得声音发抖,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毁了陈家！我现在就过去,看你今天怎么给我交代！
电话挂断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很想知道,上辈子陈曦站在火里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这样解脱
两个小时后,婆婆带着家丁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苏婉,你给我把陈曦叫出来！今天她要是不答应订婚,我就打断她的腿！
陈曦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婆婆身后的家丁,突然往我身后躲：妈,我不要订婚,我不要嫁给林浩宇！
婆婆见状更气了：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胆子肥了,敢跟长辈顶嘴了！
她说着就要去揪陈曦的头发,我伸手拦住她：妈,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婆婆一把推开我,我看你就是被她灌了迷魂汤！
她转向陈曦,语气放缓了些：曦曦,听话,林家那边都打点好了,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不比跟着那些野小子强
陈曦却突然挺直脊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摔在桌上：我已经跟林浩宇说清楚了,他也同意退婚！
我拿起那张纸,上面确实有林浩宇的签名,旁边还画了个笑脸。
婆婆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这时,陈曦突然指着我,对婆婆说：是妈让我退婚的！她说陈家的绸缎庄早就撑不下去了,让我找个有钱人嫁了,是我自己非要玩摇滚的！
我猛地抬头看她,她却避开我的目光,嘴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5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上辈子她从没说过这种话,难道因为我的改变,事情也跟着变了
我没有胡说！陈曦梗着脖子,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妈,你怎么能不认账呢你昨天还说,只要我退婚,就给我钱组乐队……
你这个小畜生！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她。
我赶紧把陈曦拉到身后,对婆婆说：妈,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
我计较婆婆指着我的鼻子,苏婉,我看你就是想把陈家的家产卷走！当年要不是你哭着求我让你进门,你能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想联合外人毁了我们陈家
我看着婆婆狰狞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当年我嫁进陈家,是因为和先生两情相悦,可在婆婆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想攀高枝的外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平静地说,聘礼我会亲自送回林家,退婚的事我来承担。
你承担得起吗婆婆冷笑,林家已经放出话,要是敢退婚,就断了我们所有的布料供应！到时候绸缎庄倒闭,我看你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我沉默了。
绸缎庄的上等面料确实都从林家进,这也是当初同意联姻的主要原因。
陈曦突然从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声说：妈,要不……我还是去订婚吧
她眼里带着一丝试探,像是在看我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逼她。
我摸了摸她的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亲昵地碰她。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不用。我对她说,布料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要是真喜欢摇滚,就去试试吧。
婆婆在一旁气得直跺脚,最后撂下一句你会后悔的,摔门而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母女俩,陈曦看着我,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收拾着散落的聘礼清单。
你……她犹豫了半天,你真的不怪我
怪你什么我笑了笑,怪你不想走我铺的路还是怪你终于敢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了
她突然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上辈子的悲剧,绝不会这么轻易就避开。
6
果然,三天后,绸缎庄的布料供应商突然全部断了货。
林老板放出话,除非陈曦亲自去道歉,否则绝不恢复供应。
婆婆每天上门哭闹,说我毁了陈家,甚至要把我赶出家门。
我把自己关在库房里,翻出先生生前留下的账本,发现他早就私下联系了南方的布商。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我摸着账本上先生的字迹,眼眶一热。
这时,陈曦突然冲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妈,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本地新闻的头条：《百年绸缎庄继承人拒联姻,为摇滚梦断家族生路》。
下面配着她抱着电吉他的照片,还有一段采访视频。
我从小就活在母亲的控制下。视频里的陈曦眼含泪光,她逼我学刺绣,逼我嫁给不喜欢的人,就是为了保住绸缎庄……可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这妈也太窒息了吧把女儿当商品卖！
支持小姐姐追梦！摇滚不死！
陈家活该倒闭,这种封建家庭早就该淘汰了！
我看着视频里女儿声泪俱下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寒意。
上辈子她虽然叛逆,却从未这样污蔑过我。
难道重活一世,她变得更恨我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陈曦关掉手机,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悲伤,反而带着一丝得意：这样大家才会支持我啊。妈,你不是说支持我的选择吗这点牺牲算什么
所以你说的喜欢摇滚,也是假的我看着她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随即别过头：反正……我不想嫁给林浩宇。
这时,门铃响了,是警察。
陈太太,有人举报你非法拘禁女儿,还涉嫌商业欺诈。警察拿出传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看着陈曦,她避开我的目光,嘴角却藏着笑。
原来不管我怎么改变,她还是想把我推上绝路。
7
警局里,我看着面前的证据——一段陈曦被锁在阁楼的视频。
那是上辈子我逼她时拍的,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的。
陈太太,根据视频和你女儿的证词,我们怀疑你长期对她进行精神控制。警察严肃地说。
我刚想辩解,陈曦突然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虚伪的担忧：妈,你没事吧我已经跟警察说清楚了,是我误会你了。
警察出去后,她坐在我对面,笑了起来：妈,没想到你这辈子这么不经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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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重生了我浑身一震。
她挑了挑眉：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那些视频藏在哪里
眼前突然闪过几行字：
卧槽！双重生！这剧情我爱了！
原来陈曦也是带着记忆回来的,难怪这么针对女主。
两人都想改变命运,可惜方向不一样啊……
这些字让我想起上辈子绸缎庄着火那天,我似乎也看到过类似的字,只是当时以为是火光晃花了眼。
为什么我看着她,上辈子你放火烧庄,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她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我愿意活在你的阴影里吗从小就逼我学这学那,连穿什么颜色的袜子都要管！你知道学校里的人都叫我什么吗叫我‘陈家的提线木偶’！
我那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就该尊重我的选择！她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换了我的高考志愿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写给阿哲的情书交给林浩宇吗
我愣住了。
这些事我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她居然都知道。
妈,上辈子我烧了绸缎庄,不是想毁了它,是想毁了你给我安排的人生。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可烧了之后我才发现,我除了刺绣什么都不会,阿哲也跟我分了手……
所以你这辈子想让我身败名裂,自己好名正言顺地离开我明白了。
她点点头：只要你被抓起来,我就能顺理成章地脱离陈家,到时候没人会指责我不孝。
我看着她年轻的脸,突然觉得很累：你走吧,我不会拦你。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绸缎庄我会保住。我对她说,但不会再逼你继承。你要是想玩摇滚,就去玩。要是想回来学刺绣,我也教你。只是陈曦,你要记住,人生不是只有‘反抗’和‘顺从’两条路。
8
从警局出来,我直接去了林家。
林老板见我独自前来,冷笑一声：陈太太这是来替女儿道歉的
不是。我把一份合同放在他面前,这是先生生前和南方布商的合作意向,我打算下周去一趟苏州,亲自谈供货的事。
林老板的脸色变了变：你以为没了林家,你们陈家还能撑下去
能不能撑下去,总要试试才知道。我平静地说,至于退婚的事,是我女儿不对,我代她向林少爷道歉。这是我们陈家的一点心意,还请林老板收下。
我把一个锦盒推过去,里面是先生珍藏的一幅苏绣。
林老板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缓和了些：苏婉,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当年你先生走后,要不是你撑着,陈家早就完了。
林老板过奖了。
这样吧。他突然说,布料我可以继续供应,但价格要涨三成。还有,我想见见陈曦,要是她真不想嫁,我也不勉强。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连忙道谢。
回去的路上,我给陈曦打电话,让她来绸缎庄一趟。
她以为我要逼她,带着阿哲一起来了,绿头发男生把吉他往柜台上一放,摆出随时要打架的架势。
林老板想见你。我对她说。
我不去！她立刻拒绝。
他说只要见你一面,就恢复布料供应。我看着她,你要是不去,绸缎庄下周就只能关门了。
她犹豫了,阿哲在一旁说：去就去,怕他不成
第二天,陈曦还是去了林家。
回来的时候,她脸色很奇怪,我问她怎么样,她只说林浩宇同意退婚了。
没过多久,绸缎庄的布料果然送来了。
我以为事情终于要平息,却没想到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9
那天我正在教新来的学徒绣牡丹,突然有人冲进来说：陈太太,不好了！网上有人说我们的绸缎用了致癌染料！
我赶紧打开手机,只见一条帖子被顶上了热搜：《揭秘百年绸缎庄的黑幕：为求暴利使用工业染料》。
下面附了几张检测报告,还有顾客身上起红疹的照片。
评论区已经炸了：
难怪陈家非要联姻,原来是想靠林家掩盖黑幕！
之前还觉得陈曦叛逆,现在看来她是早就知道家族黑料啊！
抵制陈家绸缎庄！太黑心了！
我看着那些照片,手脚冰凉。
那几款绸缎是上个月刚进的货,检测报告明明显示合格,怎么会突然出问题
这时,陈曦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幸灾乐祸：妈,看到了吗这就是你非要保住的绸缎庄,其实早就烂到根里了。
是你做的我浑身发抖。
是又怎么样她轻笑,我只是把真相告诉大家而已。那些染料,是你为了压低成本换的吧
我愣住了。
换染料的事,是先生去世后我做的决定,当时资金周转不开,确实用了便宜的替代品,但都是符合标准的。
她怎么会知道
上辈子你就是因为这个被查,绸缎庄才倒闭的。她在电话那头说,我只是提前让它发生而已。妈,别挣扎了,放弃吧。
电话挂断后,我瘫坐在椅子上。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她早就知道上辈子绸缎庄倒闭的原因,却眼睁睁看着我一步步走进陷阱。
学徒们吓得不知所措,有人提议报警,有人说要关门避避风头。
我看着墙上先生的遗像,突然想起他生前说过的话：婉婉,做生意就像刺绣,一针错了,慢慢改总能补回来,就怕心乱了。
大家别怕。我站起身,我们现在就去质监局,重新检测布料。另外,把所有账本整理出来,我们要让大家知道,陈家做生意,从来光明磊落。
10
去质监局的路上,我接到了婆婆的电话,她在那头哭着说：婉婉,是我错了,我不该逼曦曦……
原来婆婆去林家道歉时,林浩宇把真相告诉了她——陈曦早就和他说过不想联姻,还说要故意搞垮绸缎庄,让我身败名裂。
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安慰她,我会证明陈家的清白。
检测结果出来了,布料完全合格,那些所谓的致癌染料纯属伪造。
我把报告和账本发到网上,还附上了进货凭证和质检记录。
舆论开始反转,有人扒出爆料人是陈曦乐队的鼓手,曾经因敲诈勒索被抓过。
陈曦的乐队一夜之间声名狼藉,阿哲也和她分了手。
她来找我,眼睛通红：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让林浩宇陷害我！
我没有。我看着她,是你自己把路走死了。
我只是想自由……她蹲在地上哭起来,为什么就这么难
自由不是毁掉别人的心血,不是伤害爱你的人。我递给她一张纸巾,你外婆当年为了学苏绣,被赶出家门,她靠在街头摆摊赚学费,最后成了非遗传承人。她的自由,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抢来的。
陈曦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这时,我眼前又闪过几行字：
泪目了！女主终于点醒女儿了！
其实陈曦也不是坏,就是被压抑太久了。
接下来该和解了吧求求了给个好结局！
我看着这些字,突然明白过来——我们的人生,或许真的像一场被人围观的戏。
但戏是人演的,结局是可以改的。
曦曦。我对她说,下个月有个非遗展演,我给你报了名,用你外婆那本绣谱里的花样。如果你还是想玩摇滚,我可以帮你联系音乐学校,从头学起。
她愣住了,半晌才说：你……不怪我吗
怪过。我笑了笑,但比起怪你,我更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我,温热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她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
11
非遗展演那天,陈曦穿着我为她绣的旗袍,站在台上绣《百鸟朝凤》。
台下掌声雷动,有人认出她就是那个想玩摇滚的叛逆少女,纷纷感叹：原来她绣得这么好！
展演结束后,林浩宇来找她,递给她一把吉他：这个还给你,上次在我家,你落下的。
陈曦愣了一下,接过吉他笑了笑：谢谢。
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或许有些缘分,是挡不住的。
半年后,绸缎庄推出了新中式系列,陈曦把摇滚元素融入刺绣,设计的几款卫衣和包包卖断了货。
她和林浩宇一起开发了线上店,一个负责设计,一个负责运营,倒也相得益彰。
那天我整理库房,发现了一个旧箱子,里面是上辈子陈曦没烧完的日记本。
最后一页写着：妈,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跟你吵架了。我想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看你绣东西的样子,很温柔。
我摸着那些娟秀的字迹,眼眶一热。
窗外,陈曦正和林浩宇在院子里弹吉他,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眼前最后一次闪过几行字：
圆满了！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亲情不是控制,是理解和成全啊。
愿每个孩子都能被温柔以待,也愿每个父母都能学会放手。
这些字渐渐散去,我知道,这场跨越两世的母女纠缠,终于画上了句号。
而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