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第七日雏菊 > 第一章

1
红酒与佛珠
帝豪酒店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的碎光落在宁微雨的睫毛上。她正弯腰去扶摔倒的同事小林,后背却猛地撞上一堵人墙。
下一秒,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腕滑下。
哗啦——
半杯红酒尽数泼洒在男人的西装前襟,暗红色的酒渍在昂贵的黑色面料上迅速晕开,像一滩血。
空气瞬间凝固。
宁微雨抬头,对上了一双冷得刺骨的眼睛。
靳沉。
靳氏集团的掌权人,商界闻名的冷血阎王。此刻,他修长的手指正捏着那只空酒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从酒渍移到她的脸上,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有意思。
他的声音很低,却像刀刃刮过耳膜,四周的宾客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宁微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
对、对不起!小林脸色惨白,慌乱地掏出纸巾想要擦拭,却被靳沉身后的保镖一把拦住。
靳沉没看小林,只是盯着宁微雨,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抽出一条暗纹方巾,一根一根地擦拭自己的手指。
知道这件西装值多少钱吗他问。
宁微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我会赔。
赔他轻笑一声,突然伸手,佛珠擦过她的锁骨,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浑身一颤。他的拇指按在她颈后,那里有一块小小的月牙形胎记。
他的眼神骤然暗沉。
你拿什么赔
宁微雨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餐桌。餐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一把抓起,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衬衫——
刺啦!
衣料撕裂,露出她纤细的腰线。
现在能买我的命了吗她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微微发抖,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全场死寂。
---
靳沉的目光在她腰间的肌肤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嗤笑一声,将方巾随手丢在地上。
明天九点,到我办公室赔偿。他转身离开,却又在迈步前微微侧头,补了一句,迟到一秒,你和你同事一起滚出行业。
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宴会厅的压抑氛围才终于松动。小林腿软地扶住桌子,声音发颤:微雨,你完了……
宁微雨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那条被丢弃的方巾。
上面残留着淡淡的檀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她猛地攥紧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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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顶楼套房内。
靳沉站在落地窗前,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佛珠。身后,特助陈墨低声汇报:
DNA比对确认,她就是宁初夏的妹妹。
佛珠咔地一声轻响,裂开一道细纹。
靳沉盯着窗外霓虹,眼底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很好。
他缓缓勾起唇角。
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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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
2
卖身契与雏菊
宁微雨站在靳氏集团大厦的电梯里,指尖死死掐着那张烫金名片——靳沉,总裁办88层。
昨晚的闹剧后,她几乎一夜没睡。小林哭着求她别连累自己,父亲的主治医生却在这时打来电话,说找到了匹配的肾源,但手术费需要预付80万。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层。
门一开,冷冽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整层楼空旷得近乎压迫,落地窗外云层翻涌,而靳沉就坐在尽头的那张黑色办公桌后,修长的手指正翻阅着一份文件。
他没抬头,只说了两个字:
关门。
宁微雨反手按下按钮,电梯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像野兽的咽喉闭合。
---
靳沉终于抬眼,目光像刀锋刮过她的全身。
三倍行业薪资,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他推过一份合同,附加条款:你父亲的肾移植手术,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
宁微雨的呼吸一滞。
她低头翻看合同,却在最后一页僵住——乙方须无条件服从甲方一切指令的条款下,印着一行几乎透明的雏菊暗纹。
和姐姐日记本里的水印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她猛地抬头。
靳沉忽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向她走来。他的影子笼罩住她,左手腕的佛珠擦过合同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
卖身契。他俯身,气息拂过她耳畔,签不签
宁微雨攥紧了笔。
这是一支老式英雄钢笔——姐姐大学毕业时收到的礼物。
笔尖触及纸面的瞬间,靳沉突然打翻了咖啡。
滚烫的液体泼向合同,她条件反射地用身体去挡。
哗啦——
白衬衫瞬间染成褐色,烫得她皮肤发红。
靳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五年前,宁初夏也是这样,在实验室起火时用背挡住飞溅的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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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换衣服。靳沉突然转身按下内线,陈墨,带她去更衣室。
宁微雨跟着特助走向走廊尽头,余光却瞥见总裁办角落的监控屏——十六个画面里,有一个正对着某间医院的病房。
她的父亲躺在病床上,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翻看他的病历。
那是……
靳氏的私立医院。陈墨挡住她的视线,宁小姐,请快点。
更衣室的衣柜里挂着一排女士套装,全是她的尺码。最底下压着一本《雏菊栽培手册》,扉页上有姐姐的签名。
宁微雨的手指开始发抖。
---
当她回到总裁办时,靳沉正站在窗前接电话。
实验室数据销毁干净……不,留一份备份。
听到脚步声,他挂断电话,目光落在她新换的衬衫上。
很适合你。
宁微雨捏着那本手册:靳总对每个员工都这么‘体贴’
靳沉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他的拇指擦过她唇角,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
我更喜欢称你为……定制藏品。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而在他们脚下87层的监控室里,靳燃正放大宁微雨挡咖啡的画面,冷笑着按下发送键——
哥,你找到新替身了
---
(第二章完)
3
便签与佛手
凌晨1:23,财务部的灯依然亮着。
宁微雨盯着堆积如山的票据和账本,指尖因连续翻页而微微发麻。
明早8点前,我要看到过去十年的账目分类报告。
靳沉下达命令时的表情像在谈论天气,仿佛这不是一个正常人需要至少一周才能完成的工作量,而只是一场随手布置的游戏。
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摸出一板抗抑郁药,干吞下去。
苦味在舌尖蔓延时,她忽然注意到账本边缘的咖啡渍——有人故意在这些关键页码上做了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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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17,宁微雨开始用彩色便签分类。
红色标记异常支出,蓝色标注可疑转账,绿色是靳沉亲自签批的项目……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手指无意识地将便签折成纸鹤。这是姐姐教她的方法——把复杂的事情变成折纸游戏,就不会觉得难了。
当第37只纸鹤立在桌角时,她发现了一个规律:所有绿色标记的项目,最终都流向同一个账户——RH实验室。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
靳沉站在门口,黑色大衣肩头还沾着夜雨的水汽。
还没跑他走近,佛珠在腕间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宁微雨下意识用身体挡住账本:靳总半夜查岗
他伸手抽走一只纸鹤,指腹摩挲着翅膀上的数字:为什么用这种分类法
个人习惯。
靳沉突然捏扁了纸鹤。
宁初夏也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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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02,宁微雨在文件堆里昏睡过去。
她梦见姐姐站在实验室的火焰里,朝她伸出手,可下一秒就变成了靳沉冷漠的脸……
醒醒。
有人拍她的脸。
宁微雨猛地惊醒,发现自己额头抵在某个人的肩膀上——雪松混着檀香的气息。
靳沉正弯腰抱她,左手腕的佛珠硌在她腰侧。
你干什么!她挣扎着后退,撞翻了桌角的药瓶。
白色药片滚落一地。
靳沉捡起一粒,眼神陡然阴沉:舍曲林
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药物——和宁初夏当年吃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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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7:55,宁微雨将整理好的报告放在靳沉桌上。
他翻看时,纸鹤在晨光中微微晃动,翅膀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某种密码。
做得不错。靳沉合上文件,今晚继续。
宁微雨转身时,听见佛珠被重重放在桌上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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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是——
1.
靳沉在她走后,将那只被捏扁的纸鹤锁进了保险箱;
2.
财务部的监控录像正被靳燃慢速回放,定格在她发现RH实验室的瞬间;
3.
她包里那本《雏菊栽培手册》的扉页上,姐姐的签名正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另一行字:
如果他给你折纸鹤,快逃。
---
(第三章·完)
4
墓园与黑伞
周三,南山公墓。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台阶,宁微雨跪在宁初夏的墓碑前,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照片上。姐姐的笑脸被水痕晕染,像是流泪。
姐,我见到靳沉了。她将雏菊放在墓前,指尖轻抚冰冷的石碑,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远处传来皮鞋踩过水洼的声音。
宁微雨猛地回头——
黑伞之下,靳沉静立在三米开外,西装裤脚被雨水浸透,左手腕的佛珠在阴雨天里泛着幽暗的光。
祭拜死人需要淋雨他声音比雨水还冷。
---
宁微雨站起身,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靳总连墓地都要监控
靳沉向前一步,黑伞笼罩住她。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的右手掌心有一道新鲜的割伤。
上车。他命令道。
不必。她后退一步,高跟鞋踩到湿滑的青苔,整个人向后仰去——
靳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佛珠串突然崩断!
108颗黑檀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墓碑上,其中一颗滚到宁初夏照片前,裂成两半。
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芯片。
---
劳斯莱斯后座,暖气烘烤着湿透的衣物。
宁微雨注意到真皮座椅上残留的香水味——橙花与雪松,姐姐生前最爱的组合。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她突然说。
靳沉正在用纱布缠手,闻言动作一顿:谁
宁初夏。她盯着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你每周三都来墓地,是不是
车窗外闪电划过,照亮靳沉眼底翻涌的黑暗。
你查我
只是好奇。她故意模仿姐姐撩头发的动作,为什么死人的东西……靳总都保存得这么好
靳沉突然掐住她的后颈,呼吸喷在她耳畔: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
靳沉把她扔在市中心公寓后扬长而去。
宁微雨站在浴室镜前,发现脖颈后有一道红痕——他掐她时,拇指正好按在那块月牙胎记上。
热水冲下来时,她忽然注意到排风口有反光。
踮脚撬开挡板,里面藏着一个防水袋。
装着三样东西:
1.
宁初夏的医院腕带(RH阴性血标注);
2.
烧焦的实验室门禁卡;
3.
一张靳沉与少女的合照——女孩穿着病号服,腕间系着雏菊手链。
最恐怖的是……
那个少女不是宁初夏。
---
(第四章·完)
5
涂鸦与囚笼
季度汇报会上,林珊珊将咖啡不小心泼在宁微雨的策划书上。
哎呀,手滑。她红唇勾起,指尖敲了敲空杯,靳总最讨厌脏东西了,要不要重做
墨迹在纸上晕开,宁微雨抬眸,正对上靳沉冷眼旁观的神情。
董事会众人屏息等待她的崩溃——直到她突然抽出餐巾纸,用口红在上面快速勾画。
三分钟后,一幅立体供应链思维导图铺在桌面,关键节点用折纸鹤的技法凸起,角落还画着一朵雏菊。
我的方案。她将涂鸦推向靳沉,够干净吗
---
会议室死寂。
靳沉盯着那朵雏菊,忽然抬手——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撕碎这张废纸。
结果他拿起钢笔,在雏菊旁签下批准。
新项目由宁微雨全权负责。他起身扣上西装纽扣,即日起搬进33层独立办公室。
林珊珊脸色煞白。
没人注意到,靳沉把那张餐巾纸折好放进了胸袋,紧贴心脏的位置。
---
深夜,宁微雨在新办公室画设计稿。
铅笔划过纸面,她无意识哼起姐姐教的摇篮曲。没发现玻璃门外,靳沉已经静立了二十分钟。
当他终于推门而入时,宁微雨慌忙用文件盖住草图。
靳总半夜查岗的新爱好
靳沉抽走文件,露出设计图——一座玻璃花房,每块玻璃都刻着雏菊纹样。
和宁初夏十八岁那年画的一模一样。
解释。他指尖压在图纸上。
宁微雨突然抓起美工刀划向图纸!
刀锋在即将割破雏菊的瞬间被靳沉握住,鲜血顺着两人交叠的手滴在图纸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雏菊遇血变色,逐渐显现出一行小字:
**RH实验室平面图**
---
靳沉一把抢过图纸,眼神恐怖得要吃人:谁教你的
宁微雨还没来得及回答,办公室灯光突然全灭!
应急灯亮起的刹那,她看见靳沉背后——监控摄像头诡异地转动着,红灯闪烁如野兽独眼。
别看。靳沉捂住她眼睛按进怀里,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波动,他在看。
电梯井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
有人正从地下车库急速上升。
---
(第五章·完)
6
佛珠与镣铐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33层。
宁微雨被靳沉按在怀里,耳边是他失控的心跳声。黑暗中,她听见金属门滑开的轻响,接着是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缓慢、从容,像猎手逼近濒死的猎物。
哥。男人的声音带笑,你果然在这里。
靳沉的手骤然收紧,佛珠硌得宁微雨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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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宁微雨看清了来人——
靳燃倚在电梯门边,手里把玩着一串和她姐姐一模一样的雏菊手链。他歪头打量她,眼神像解剖刀般冰冷:这就是你找的新玩具
靳沉挡在她前面:滚出去。
急什么靳燃突然抛过来一个U盘,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护着她。
投影仪自动启动。
画面里,宁初夏跪在燃烧的实验室中,而年轻版的靳沉站在安全门外——
缓缓关上了门。
---
宁微雨浑身发抖,抓起茶杯砸向投影幕布。
假的!她声音嘶哑,姐姐死的时候你在国外!
靳燃大笑:那你问他,为什么每年都去实验室废墟
靳沉突然动了。
他一把掐住靳燃的脖子按在墙上,右手从西装内袋掏出银色手铐,咔地锁住对方手腕。
上次的教训没吃够他声音低得可怕。
靳燃舔了舔嘴角的血,突然看向宁微雨:你知道他书房抽屉里有什么吗
闭嘴!
是锁你的镣铐哦。
---
凌晨三点,总裁办公室。
宁微雨看着靳沉从抽屉取出镣铐,瞳孔骤缩:你真要囚禁我
靳沉将钥匙放在她掌心:选吧。
锁我,或者——
他忽然抓起钥匙吞了下去!
喉结滚动间,宁微雨听见他沙哑的告白:
或者等我腐烂在你心里。
窗外,无人机镜头正对准这一幕,红灯闪烁如恶魔的眼睛。
---
(第六章·完)
7
血吻与谎言
靳沉的皮肤烫得吓人。
钥匙卡在食道,他呼吸灼重,却死死攥着宁微雨的手腕不放。冷汗顺着他锋利的颌线滑落,砸在她手背上。
疯子...她挣扎,却被他拽着掌心贴上胃部。
在这里。他声音嘶哑,剖出来
---
窗外突然传来爆裂声!
一架无人机撞碎玻璃,螺旋桨擦着靳沉脸颊划过,血珠飞溅到宁微雨唇上。
靳燃的冷笑从残骸中传出:哥,你胃里的钥匙——是假的。
监控屏幕雪花闪动,浮现出地下车库的画面:真正的钥匙插在某辆车的点火器上,而油箱正在漏油。
---
靳沉突然咳出血。
宁微雨抓起裁纸刀,却在刀尖抵住他衬衫时颤抖——
他竟在笑。
动手啊。他染血的手指抚过她眼尾,你姐姐死前...也是这样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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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器突然尖啸!
宁微雨回头,看见自己工位抽屉诡异地弹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把生锈的钥匙,挂着雏菊吊坠。
和姐姐失踪当天带走的——
一模一样。
---
(第七章·完)
8
雏菊与牢笼
宁微雨抓起那把生锈的钥匙,指尖触到金属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刺痛窜上脊背——钥匙齿痕处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
这能打开什么她猛地抬头,却发现靳沉已经不在原地。
办公室门大敞着,地板上拖着一道刺目的血痕,尽头是电梯。
监控屏幕突然切换,靳燃的脸占据整个画面:游戏继续,小替身。钥匙孔在33层女厕第三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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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厕隔间门板布满划痕,最上方刻着一行小字:RH阴性者方可开启。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宁微雨伸手触碰,整面镜子轰然翻转——
后面是间密室。
正中央的玻璃柜里,悬浮着一朵用特殊溶液保存的雏菊,花瓣上烙印着微型数字:7.23。
姐姐的忌日。
柜角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少女时期的宁初夏被锁在实验室舱内,手腕注射着某种蓝色药剂。而观察窗外,站着少年时期的靳沉和靳燃。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他们拿我们做配对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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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震动。靳燃发来一段视频:
地下车库那辆漏油的车正在燃烧,而靳沉踉跄着走向驾驶座——他在找钥匙。
猜猜车里有什么靳燃的短信紧随而至,你姐姐的左手骨——真遗憾,钥匙孔需要指纹验证呢。
宁微雨浑身发冷。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靳沉执着于她的胎记——那不是胎记,是实验编号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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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突然灯光大亮!
靳沉站在门口,白衬衫被血浸透,手里攥着半截烧焦的钥匙。
他盯着玻璃柜里的雏菊,声音嘶哑:现在你知道了……我们三个都是容器。
话音未落,整栋大楼的电力突然切断。
黑暗中,有人从背后将针管刺入宁微雨的脖颈。
最后一刻,她看见靳沉扑过来的身影——
和他腕间佛珠里滚落的第三把钥匙。
---
(第八章·完)
9
7月23日的囚徒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宁微雨在剧痛中睁开眼睛。
冷白色的灯光下,她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一张金属床上,手腕静脉插着输液管,暗红色的血液正缓缓流入一个玻璃器皿。
醒了靳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俯身,指尖拨弄她颈后的月牙形烙印,知道这是什么吗**基因锁的标记**。
墙壁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三组DNA螺旋模型——标着**宁初夏宁微雨靳沉**的序列正在诡异重合。
---
投影仪自动播放一段录像:
宁初夏被固定在同样的金属床上,蓝色药剂注入她的颈部。她痛苦挣扎时,少年靳沉突然冲进画面,却被穿防护服的人按在地上。
快走……录像里的宁初夏对着镜头嘶喊,他们在制造**活体密钥**!
镜头突然转向观察窗——少年靳燃正微笑着记录数据。
宁微雨剧烈挣扎,输液针头撕扯出鲜血,你们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靳燃按下某个按钮,她头顶的玻璃舱缓缓闭合。
只是验证一下……他隔着玻璃抚摸她的轮廓,为什么只有你们姐妹的基因……能打开靳家的**永生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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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气在快速消耗。
濒临窒息时,宁微雨突然想起靳沉腕间的佛珠——那些珠子在墓园裂开时,露出的微型芯片。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玻璃上。
**RH阴性血触发了感应装置!**
舱门咔地弹开一条缝,与此同时,实验室大门被暴力破开——
靳沉满身是血地站在门口,左手握着那串断裂的佛珠,右手机械枪对准靳燃眉心。
放了她。他声音冷得像地狱爬出的恶鬼,除非你想让父亲知道……**你私自重启了人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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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燃突然大笑。
他按下遥控器,实验室最深处的密封舱缓缓升起——
**装满蓝色液体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与宁初夏长相相同的少女。**
亲爱的哥哥……靳燃舔了舔嘴角,你真以为……**当年死的那个是宁初夏**
警报声刺破耳膜,培养舱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
(第九章·完)
10
永生者与替身
培养舱里的少女睁开眼睛的瞬间,宁微雨的血液仿佛凝固。
那张脸——**和她一模一样**。
少女的指尖贴上玻璃,掌心缓缓浮现出一朵雏菊形状的光斑,与宁微雨颈后的烙印如出一辙。
终于见面了……少女的声音通过舱内通讯器传来,带着诡异的电子音效,**7月23日的妹妹**。
靳沉的枪口微微颤抖,而靳燃的笑容扩大:惊喜吗这才是‘宁初夏’的**原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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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主控台自动激活,全息投影展开一份实验日志:
【项目代号:雏菊】
实验体01号(宁初夏原型)——基因编辑产物,永生芯片载体,因情感模块失控被废弃。
实验体02号(宁微雨)——01号的克隆体,记忆植入完成度98%,唯一缺陷是保留了颈后基因锁。
实验体03号(靳沉)——适配体,负责监视02号情绪波动。
宁微雨踉跄后退,撞翻器械架。
不可能……她看向靳沉,我们小时候明明……
记忆是可以植入的。靳燃调出一段视频——十岁的靳沉站在手术台旁,冷静地观察着培养舱里年幼的宁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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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沉突然砸碎佛珠!
108颗珠子迸裂,中央那颗滚到宁微雨脚边——里面嵌着微型投影仪。
画面里,真正的宁初夏浑身是血地爬向摄像头:微雨,记住……靳沉是保护者,他腕间的疤痕是……
录像戛然而止。
靳沉扯开衬衫袖口,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这不是伤疤,是**销毁指令**。他看向靳燃,父亲当年下令处理的失败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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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骤然尖锐!
培养舱突然爆裂,蓝色营养液喷涌而出。少女宁初夏赤脚踏过玻璃渣,脖颈机械性地转动着。
情感模块……损坏。她歪头看向宁微雨,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清除……失败品。
在她扑过来的瞬间,靳沉挡在宁微雨面前,而靳燃狂笑着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
整个实验室开始自毁倒计时。
碎玻璃雨中,宁微雨看到靳沉的口型:
跑。
但更恐怖的是……
她发现自己**听懂了少女宁初夏发出的电子音**——
那根本不是语言,是**芯片激活指令**。
---
(第十章·完)
11
7月23日的黎明
电子音在宁微雨脑中尖锐回荡,像一根钢针搅动神经。
指令确认——实验体02号,启动最终协议。
少女宁初夏的手指掐进她的肩膀,指甲下渗出幽蓝的荧光液体。宁微雨喉咙发紧,颈后的烙印突然灼烧般剧痛——
她不受控制地重复出那段电子音。
靳沉猛地将她拽到身后,机械枪对准少女的眉心,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你下不了手……靳燃在控制台前大笑,毕竟她用的是宁初夏的原始基因!
---
自毁倒计时只剩03:27。
通风管喷出呛人的白雾,靳沉扯开领带绑住宁微雨流血的手腕,突然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手腕的条形码上。
读出来。他声音嘶哑。
宁微雨的指尖触到凹凸的疤痕,嘴唇颤抖着念出激光刻印的微小文字:
销毁条件:实验体02号生命体征终止。
她猛地抬头——
靳沉的存在,竟然是为了与她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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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宁初夏突然僵直,瞳孔里滚动着数据流:检测到……密钥载体。
她扑向宁微雨的瞬间,靳燃的狂笑变成惨叫——控制台伸出机械臂刺穿了他的腹部。
蠢货……他呕着血爬向门口,这实验室……吃的从来是靳家人的DNA……
整面墙的显示屏同时亮起,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培养舱——
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靳沉。
---
倒计时00:30。
少女宁初夏掐住宁微雨的脖子,将她拖向中央的主控舱:永生……需要载体。
靳沉踹开变形的门,佛珠残骸撒了一地。他举起枪,却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你死,她才能活。少女机械地重复,这是……程序。
宁微雨在窒息中抓住舱壁的注射器,狠狠扎进少女的眼窝!
蓝血喷溅中,她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靳沉腕间的条形码上。
我选……血色顺着疤痕渗入,……一起死。
警报声达到顶点时,她听见靳沉最后的低语:
不,是一起重生。
白光吞没一切的瞬间,宁微雨看到自己的血……正在逆向改写条形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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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完)
12
雏菊永眠
初春的风掠过山野,宁微雨跪在雏菊花丛中,指尖拨开松软的泥土。
三年前那场爆炸后,RH实验室彻底从地图上消失,连同靳沉、靳燃和那个诡异的宁初夏。官方报道称是化工厂事故,而她作为唯一幸存者,接受了长达一年的心理治疗。
铁锹突然碰到硬物——
染血的佛珠静静躺在坑底,108颗珠子中,唯独缺失了刻着沉字的那一颗。
远处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花田尽头空无一人。只有风卷起几片花瓣,落在她刚挖出的金属箱上。
箱盖刻着一行小字:
当你准备好知道真相时,打开我。
---
深夜公寓,投影仪沙沙作响。
录像里的靳沉坐在实验室废墟中,半边脸都是血。他对着镜头举起一颗佛珠,里面嵌着的芯片泛着幽蓝的光。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改写程序成功了。他咳嗽着擦去嘴角的血,我和‘她’……都是克隆体。
画面切换至某个地下设施,数十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不同年龄段的靳沉。而最中央的舱体内——
是戴着氧气面罩的真正的靳沉,已经沉睡了十五年。
我们被制造出来,只为执行一个任务。录像里的克隆体苦笑,找到能激活永生芯片的RH阴性血载体……也就是你。
---
宁微雨摔碎咖啡杯。
她冲进卧室翻出医疗报告——三年前入院时,她的血液检测显示含有纳米级机械微粒。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某医院病房里,一只缠着监护仪的手,腕间有条形码疤痕。
附言只有三个字:
他醒了。
---
凌晨三点,宁微雨站在医院走廊尽头。
病房门虚掩着,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像某种召唤。她推开门,病床上空无一人,只有窗帘被风吹得翻飞。
窗台上放着一颗佛珠。
当她颤抖着拾起它时,身后传来熟悉的雪松气息——
这次……
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覆上她握佛珠的手,腕间疤痕已经淡化。
……换我来当你的幻觉。
---
(第十二章·完)
后记:
故事会轮回,就像雏菊年复一年盛开。
——三年后某孤儿院,一个颈后有月牙胎记的小女孩,正用彩纸折着纸鹤。窗外,黑伞下的男人望着她,腕间新刻的条形码在阳光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