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暑假,我亲眼看着全村人杀死双胞胎妹妹分食。
>十年后我顶替她成为精英,村里却怪事频发。
>神婆突然尖叫:杀错了!张家的女娃娃杀错了!
>村民们惊恐地看向我:当年死的不是你妹妹
>镜子里,妹妹的脸缓缓浮现:姐姐,该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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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夏天,空气里弥漫着晒蔫的青草和猪圈混合的气味,浓得化不开,闷得人喘不上气。那气味像一层油腻的膜,紧紧糊在鼻腔里。柴房堆满杂物,每一道缝隙都被热浪填塞得密不透风。我蜷缩在腐烂的稻草堆后面,身体抖得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铁锈的腥甜在嘴里蔓延开,却压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柴房板壁的缝隙像一只只恶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面。
祠堂门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粗壮的枝桠在昏沉沉的天光里投下狰狞的爪影。树下,我的妹妹,张晚晴,被他们死死按着。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小褂,被粗暴地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脆弱的肌肤,像初春刚抽出的嫩芽被粗暴折断。她挣扎着,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徒劳地拍打尾巴,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呜咽,被周围鼎沸的、裹挟着恐惧和疯狂的人声彻底吞没。
祭了山神爷!求雨!救救庄稼!
就是她!属阴的,克了村子!
山神爷要发怒了!快!
村长张茂财那张被旱灾和焦虑揉搓得如同干瘪核桃的脸,在火光里显得格外狰狞。他高高举起手臂,又猛地落下。几个壮得像牯牛的男人立刻扑了上去。晚晴那双总是盛满温顺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瞳孔深处映着村民们扭曲变形的脸孔,还有他们手里举起的、闪着寒光的柴刀、锄头……
不——!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刺破夜空,那是我的声音,却像从地狱深处硬生生挤出来。我猛地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脸颊的肉里。晚了。太晚了。
第一道寒光落下。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沉闷的撕裂声,骨头碎裂的脆响,混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湿漉漉的黏腻声响……像噩梦深处最污秽的回音,狠狠戳进我的耳膜。视野瞬间被一片猩红淹没,浓稠、滚烫,带着生命最后的热度。晚晴最后望向我藏身方向的那一眼,空洞得只剩下纯粹的痛楚,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了我的灵魂。我瘫软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冰冷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浓烈的血腥,直冲脑门,胃里残存的一点酸水猛地翻涌上来,灼烧着喉咙。意识沉入一片粘稠的黑暗,耳边只余下人群野兽般的喘息,还有令人牙酸的咀嚼和吮吸声,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晚晴!张晚晴!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厚重的记忆迷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猛地将我拽回现实。指尖冰凉一片,我触电般缩回手,低头看去。昂贵的原木办公桌光滑如镜的桌面上,不知何时,被我用一支签字笔无意识地涂抹出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简笔画:一个扭曲的人形,被几条粗暴的线条分割开来,旁边还画着一把形状怪异的、沾着墨点的柴刀。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擂鼓。我猛地抬起头,撞上助理小何担忧又困惑的目光。
张总监您……还好吗脸色好差。她小心翼翼地把一份文件放在桌角,指尖微微发白,这份加急的并购案,周总那边……催得紧。
没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刮得喉咙生疼。我飞快地抓起桌上的湿纸巾,用力擦拭桌面,仿佛要擦掉那段刻在骨髓里的血腥。墨迹晕开,污浊一片,如同我此刻泥泞不堪的心境。昨晚没睡好。文件放这儿,我马上看。
小何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死寂得可怕。我瘫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昂贵的西装布料紧贴着后背,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透骨的寒。十年了。整整十年。
我成了张晚晴。顶着她名牌大学的光环,拿着本该属于她的高薪,住在她梦想中的城市公寓,甚至,接受着她大学时那位温和儒雅的学长——如今已是我未婚夫——陈哲的爱意。我窃取了她全部的人生,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披上了凤凰的羽毛。陈哲总说我这些年变了,变得沉静,甚至有些阴郁。他怎么会知道,他温柔注视的这双眼睛背后,藏着怎样血淋淋的罪恶和永无止境的惊惶每一次他亲昵地叫我晚晴,每一次他提起我们大学时的趣事,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我活在张晚晴的影子里,活在自己亲手挖掘的坟墓中。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妈。一股寒意瞬间沿着脊椎窜上来。十年了,除了过年时几句敷衍的问候和固定打回去的钱,那个名为家的地方,早已被我死死封存在记忆最黑暗的角落。
指尖颤抖着划过接听键。
喂我的声音绷得死紧。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非人的恐惧,仿佛喉咙被砂轮磨过:晚…晚晴是你吗快…快回来!村里…村里出大事了!邪门!太邪门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一种濒死的尖啸,都烂了!身上…身上都烂了啊!救…救命啊!
电话戛然而止,只剩下忙音,空洞地敲打着我的耳膜。
都烂了
像十年前晚晴被撕裂的身体吗
一股冰冷的预感,如同毒蛇,缠绕上心脏,越收越紧。那个被我刻意遗忘的、被诅咒的村庄,那些沾满我妹妹鲜血的嘴脸……他们,终究遭报应了吗心底深处,一个被囚禁了十年的、带着血腥味的恶念,在恐惧的土壤里,悄然探出了头。
回去。必须回去。
高铁疾驰,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绿意盎然的田野逐渐被连绵起伏、植被稀疏的灰黄色山峦取代。故乡的轮廓在视野尽头浮现,如同一个巨大而沉默的伤疤。空气里的水分仿佛被抽干,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尘土、牲畜粪便和……某种隐约腐败气息的味道。这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村口那棵标志性的、半死不活的老槐树,叶子蔫蔫地打着卷儿,树下空无一人,只有几条瘦骨嶙峋的土狗,无精打采地趴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死寂里,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低压。
晚晴真是晚晴回来了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打破寂静。我循声望去,心头猛地一沉。是邻居王婶。她倚着自家那扇布满裂纹的土墙,整个人瘦脱了形,像一具蒙着皮的骷髅。她露在破旧袖管外的手臂上,赫然布满了大片大片溃烂流脓的疮口!那溃烂的形状……扭曲、狰狞,竟隐隐透出一种熟悉的轮廓——像极了某种被撕裂的肢体!黄绿色的脓液混着血水,顺着她枯瘦的手臂往下淌,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濒死的疯狂:邪门…太邪门了!晚晴,你…你当年……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脓血从她嘴角溢出。她慌忙用另一只同样布满溃烂的手捂住嘴,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依旧死死钉在我身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怨毒和探究。
我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加快脚步,只想立刻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目光。然而,越往村里走,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就越发浓重。
村道上几乎不见人影,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有人影从破败的窗棂后闪过,眼神麻木而空洞,带着深深的惊惧。经过村长张茂财那间在村里算得上气派的砖房时,我无意间瞥见他家院子。张茂财佝偻着背坐在一张破竹椅上,背对着我。他撩起了后背的衣服,那本该是皮肉的地方,赫然也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溃烂!那溃烂的形态……扭曲蔓延,竟像一张模糊的人脸!他枯瘦的手正徒劳地、神经质地抓挠着那片溃烂,指甲缝里全是脓血和腐肉。
十年前,就是他,第一个举起柴刀……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自己家那低矮破败的土屋。
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伤口腐烂的恶臭。母亲蜷缩在土炕角落里,像一团破败的棉絮。她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里嵌满了惊恐。她身上盖着薄被,但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同样布满了可怕的烂疮!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发黑的骨头!
晚晴我的晚晴!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浑浊的泪水混着脓水滑落,你回来了…回来就好…村里…遭报应了啊!山神爷…山神爷发怒了!找来了!她枯瘦如鸡爪的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都烂了…身上…身上都烂了!跟她…跟她当年……她的声音陡然哽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仿佛透过我这张脸,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跟她当年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撞击。
母亲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涣散,只是反复念叨:杀错了…一定是杀错了…作孽啊……
杀错了
这三个字像三道惊雷,狠狠劈在我的脑海!十年前柴房缝隙外那地狱般的景象、晚晴最后绝望的眼神、村民们分食时贪婪的嘴脸……无数碎片瞬间翻涌上来,冲击得我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屋外死寂的村庄里,猛地炸开一声凄厉到骇人的尖叫!
那声音如同用生锈的铁片刮过玻璃,尖锐、扭曲,瞬间撕裂了沉闷的空气!
啊——!杀错了!杀错了!张家的女娃娃杀错了!杀错了啊——!!
是神婆!那个当年主持了那场血腥祭祀、用枯骨般的手指沾着晚晴的血在黄符上画下鬼画符的老虔婆!
尖叫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原本死寂的村庄,如同被惊醒的坟墓,无数紧闭的门窗吱呀作响,被猛地推开或拉开一道缝隙。一张张布满惊恐、被溃烂折磨得扭曲变形的脸孔,从黑洞洞的门窗后探出来,每一双眼睛都死死地、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一个点上——我!
张家的女娃娃杀错了
神婆说的…杀错了
当年…当年死的…不是晚晴
低语声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怀疑。那些目光,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有惊疑,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欺骗、被愚弄后骤然升腾起的、赤裸裸的怨毒!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醒,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王婶踉跄着从她家门口扑出来,溃烂的手指直直地戳向我,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怨愤而变调:是你!张晚晴!当年…当年死的到底是谁!你说话啊!说话啊!!她脸上的烂疮因激动而裂开,脓血直流。
张茂财也从屋里冲了出来,他后背那片溃烂的人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扭曲可怖。他死死盯着我,那张核桃般的脸上肌肉抽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恐惧、暴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懊悔神婆疯了!别听她胡说!他厉声吼着,试图压制骚动,但那声音里的色厉内荏,谁都听得出来。
胡说神婆那如同破锣般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压过了所有嘈杂。人群不由自主地分开一条缝隙。只见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污秽破烂,沾满了泥土和不明污渍。她枯瘦得像一根随时会折断的竹竿,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锈迹斑斑、指针疯狂乱颤的旧罗盘。她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珠,此刻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幽幽的鬼火,直勾勾地穿透人群,牢牢锁定了我!
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腐朽的枯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罗盘的指针随着她的靠近,颤动得越发疯狂,几乎要跳出盘面。浓烈的、属于坟墓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老婆子我…半截入土的人了…骗你们作甚她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嘶哑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她举起那只枯爪般的手,颤巍巍地指向我,指甲缝里满是黑泥。十年前,你们瞎了眼!蒙了心!祭错了人!那刀子…那牙齿…啃错了骨肉!咽错了冤魂的血!
她布满皱纹的脸因激动而扭曲,干瘪的嘴唇剧烈颤抖:属阴招煞的…不是她!是她!是她!那枯枝般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诅咒力量,猛地从张茂财、王婶等村民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如同淬了毒的箭矢,狠狠钉在了我的眉心!
是你们亲手放跑了真凶!放跑了她!她才是那个命格至阴、注定要给村子引来滔天大祸的灾星!你们…你们杀错了张家那个善良的女娃娃!你们用她的命…喂饱了真正的恶鬼!报应…这就是报应啊!山神爷发怒了!冤死的魂…回来索命了——!!
杀错了的嘶吼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村民的神经末梢。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后,人群轰然炸开!
是她!王婶的尖叫刺破耳膜,她溃烂的手指如同索命的枯枝,再次狠狠戳向我,眼中爆发出一种被愚弄十年后彻底癫狂的怨毒,张晚晴!是你!是你害了我们!是你害死了你妹妹!你这个扫把星!灾星!她状若疯虎,竟然拖着流脓溃烂的身体,不管不顾地朝我扑来!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是她招来的灾祸!让她抵命!
用她祭山神爷!平息晚晴的怨气!
恐惧瞬间转化成了暴戾的洪流。一张张被溃烂折磨得扭曲变形的脸,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的疯狂。无数双布满烂疮、指甲缝里嵌着脓血腐肉的手,带着浓烈的恶臭和刻骨的恨意,如同地狱里伸出的鬼爪,从四面八方朝我抓来!那些烂疮,那些扭曲的轮廓,在我惊恐放大的瞳孔里,诡异地重叠、变幻,仿佛一张张晚晴临死前痛苦到极致的脸,正无声地嘶吼着,要将我拖入地狱!
滚开!别碰我!我失声尖叫,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股巨大的、源自本能的求生欲猛地爆发,我拼命挥舞手臂,不顾一切地撞开挡在身前的人墙——那是一个同样满脸烂疮、眼神呆滞的老头。他踉跄着倒下,发出含糊的痛呼。趁着这短暂的缺口,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朝着村尾那片黑黢黢、死寂的后山方向没命地狂奔!
身后是无数疯狂追赶的脚步、歇斯底里的咒骂、绝望的哭嚎,还有神婆那如同附骨之蛆般、带着诡异韵律的癫狂笑声,混合成一首来自地狱的交响曲,紧紧追随着我。
跑吧…跑吧…冤有头,债有主…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哈哈哈……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我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地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坑洼不平、布满碎石的山路上。荆棘划破了昂贵的裤脚,在小腿上留下道道火辣辣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早已淹没了所有感官。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喧嚣咒骂声终于渐渐远去,被山林的死寂吞噬。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扑倒在一处背阴的洼地里。冰冷的、带着腐叶气息的泥土瞬间灌满了口鼻。我剧烈地呛咳着,浑身抖得像筛糠,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胸而出。
结束了暂时…逃掉了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懈,带来一阵虚脱般的眩晕。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过身,背靠着一块冰冷湿滑的岩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透了昂贵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洼地背阴,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头顶稀疏的枝叶缝隙里,漏下几缕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周围嶙峋怪石和扭曲树影的轮廓,如同蛰伏的鬼魅。
就在这时,一点微弱的、朦胧的光,极其突兀地吸引了我的视线。
就在我正前方不远处,一丛低矮的、叶片肥厚的灌木后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那光,幽冷,惨白,不像是月光,更像……更像某种非自然的磷火。
是什么
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理智尖叫着让我立刻逃离,但身体却像被那点幽光钉在了原地。一种诡异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驱使着我。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极其缓慢地,朝着那光源爬了过去。
腐叶在身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拨开那丛湿冷的灌木枝叶——
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小小的土包。
那根本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土堆。它太规整了,明显是被人仓促堆砌起来的,像一座……微型的坟茔!坟前没有墓碑,只有一块被风雨侵蚀得棱角模糊的青石,权作标记。而那块青石的底部,正幽幽地散发着那惨白的光晕!
光晕的来源,是一面镜子。
一面极其古旧、边缘包裹着褪色铜框的圆形小镜。它被人刻意地、几乎是带着某种仪式感地,半掩埋在青石下的泥土里,只露出镜面朝上。镜框上雕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繁复花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
月光吝啬地洒落几缕,恰好落在那小小的镜面上。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我此刻狼狈不堪、沾满泥土和冷汗的脸。惊恐扭曲的五官,散乱的头发,惨白的脸色……那是我,张晚晴的脸——或者说,是我用了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