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眼神锐利,飞快地扫视四周,确认段福的亲信护院也跟了过去,附近暂时没有可疑耳目,才压低声音急促道:
“这是坏事,也是机会!
段福以为把段二调离您身边就万事大吉,正好麻痹他!
段二去库房是必经前院,那里离大门岗哨反而更近!
而且,他让段二去干粗活,人多眼杂,反而比在您身边更容易找借口溜开!
关键是,要快!要在段福反应过来之前,把信送出去!”
段二也回过味来,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决绝:“公子,段大说得对!我这就去库房!路上我就找机会!”
“千万小心!”
段墩的心脏狂跳不止,看着段二那单薄的背影混入清晨忙碌的下人中,朝着前院走去。
感觉自己的性命,乃至整个段府嫡系命运,都系在了这个平日看起来不怎么机灵的小厮身上。
段二低着头,快步走向前院库房区域。
他能感觉到暗处似乎有视线黏在自己背上,让他如芒在背。
经过一道月亮门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段福这个老家伙,那阴沉沉的目光。
段二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拔腿就跑,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稳住脚步,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他手心全是冷汗,紧紧攥着衣襟内袋里的密信。
机会必须找到机会!
前院库房区域果然一片忙碌,几个家丁正吆喝着将一些陈年的箱笼搬出来晾晒。
段福的一个亲信管事正在指挥。
段二硬着头皮上前报到。
“你就是段二?福伯交代的?”
管事斜睨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喏,去那边,跟老吴他们一起,把那些樟木箱子搬到院子里打开晾着!手脚麻利点!”
“是!”
段二应了一声,赶紧混入搬箱子的队伍。
沉重的箱子压得他肩膀生疼,汗水很快浸湿了衣服。
但他一边机械地搬着,一边神经却绷到了极致,疯狂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大门!
那扇象征着生路的大门就在百步开外!
他甚至能看到门外禁军士兵头盔反射的寒光!门口站着两名持枪的军士,神情冷肃。
怎么过去?
直接冲过去?
不行,立刻就会被拦住甚至当成刺客格杀!
装作有事要出门?
可福伯早有严令,府里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段二心急如焚,感觉怀里的密信越来越烫。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出现了。
库房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叫骂声。
原来是几个家丁在挪动一个巨大的货架时,不小心碰倒了旁边堆叠的瓷罐!
只听“哐啷啷”一阵刺耳的碎裂声响,十几个精美的青花瓷罐瞬间摔得粉碎!
瓷片飞溅,里面的腌菜、酱料流了一地,一片狼藉!
“作死啊你们!眼睛长哪儿去了!”
管事的怒吼声炸响,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
混乱中,有人忙着躲闪飞溅的瓷片。
有人忙着收拾残局,有人忙着辩解推诿。
就是现在!
段二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趁着所有人都被那突如其来的混乱吸引,猛地将肩上的箱子往旁边一个家丁手里一塞,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扇紧闭的、亡命般冲去!
“喂!
你干什么去?段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