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段墩三人晃悠到靠近前院侧门附近的花园时。
段二眼尖地看到两名负责看守侧门通道的府内护院,正靠在廊柱下低声交谈,其中一人正是段福提拔上来的亲信!
段二心头一凛,正想提醒段墩绕开,却见段福本人,竟从那侧门旁的小值房里走了出来!
段福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深色管家服,脸上挂着那看似谦卑的笑容。
他目光扫过段墩,微微躬身:“墩少爷,今儿起得早啊,好兴致。”
他的视线在段墩脸上停留片刻,又状似随意地掠过段二和段大,最后落在段墩手中空了的鱼食袋子上:
“少爷可是要再去取些鱼食?老奴让人送来便是。”
“不必了福伯,”
段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就随便走走,透透气。”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段福的眼神看似平和,却像带着钩子,要把他心底的秘密都挖出来。
“哦?透气好,透气好。”
段福笑眯眯地点头,目光却转向段二,“段二,你这脸色怎么不大好?
昨儿夜里跑得那么急,可是累着了?
公子心口疼的旧疾,可好些了?”
他语气关切的看着段二。
段二浑身一激灵,全身都在打颤,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回、回福伯,公子公子好多了!
小的小的就是昨晚没睡踏实,惊着了”
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的位置。
段福“哦”了一声,拖长了音调,浑浊的老眼在段二捂着胸口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些。
“没睡好?那可要当心。
府里最近不太平,夜里少走动,免得冲撞了什么。”
段大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微微挡住段二半个身子,对着段福恭敬道:
“福伯说的是,我们记下了。
公子,前面那株墨兰好像开得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他试图引开段墩,也引开段福的注意力。
段福却像没听见段大的话,依旧盯着段二,慢悠悠道:
“段二啊,我看你精神头实在不济,这样伺候公子怕是不妥。
正好,前院库房那边有些陈年旧账需要人手帮着清点搬抬,都是些粗苯活计,但也累人。
你既然精神足,就跑一趟吧,去帮两天忙。”
他指了指前院库房的方向。
这是赤裸裸的调虎离山!
要把段二从段墩身边调走,甚至可能直接控制起来!
段二脸色瞬间煞白,求助地看向段墩和段大。
段墩心念电转,正想开口阻拦,段大却抢先一步,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
“福伯体恤,段二还不快谢过福伯!清点搬抬是体力活,正好让他这毛躁性子磨磨筋骨。
公子这边有我伺候着,您放心!”
他暗中狠狠掐了段二胳膊一下。
段二吃痛,但也瞬间明白了段大的用意
不能硬顶!
他只得低下头,闷声道:
“谢福伯。”
段福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在三人身上又转了一圈,尤其是段墩那强作镇定的脸和段二那掩饰不住的惊恐,他眼底的阴霾更重了。
“嗯,去吧。墩少爷,老奴还有些杂务,就不陪您赏花了。”
说罢,他背着手,慢悠悠地朝着前院库房的方向踱去,那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阴沉。
看着段福走远,段墩才感觉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稍微松了点,但随即更大的恐慌袭来:
“段大!他把段二调走了!那信”
“公子,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