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斩钉截铁,“这是唯一活路!你想等着被段福悄无声息地‘病逝’在柴房里吗?
公子写密信是投名状,你送信,就是立头功!
搏一搏,我们或许能活;坐以待毙,必死无疑!
公子,您说呢?”
段墩此刻已飞快写好了信,吹干墨迹,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他将信仔细折好,递给段二,眼神复杂,带着恳求和一丝不容置疑:
“段二靠你了!若若能活命,我段墩必不负你!”
看着公子递来的信,又看看段大那决然的眼神,段二一咬牙,狠狠抹了把脸,眼中也涌上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妈的!拼了!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公子,段大,你们你们等我消息!”
他一把抓过密信,紧紧攥在手心,像攥着救命稻草,也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段墩看着段二同意,身体晃了晃,颓然坐回椅子上,刚才强撑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段大立刻扶住他,沉声道:“公子,撑住!戏还没完!段福他们随时可能来试探,甚至动手。
在秦王的人有反应之前,我们得装得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要更‘正常’!”
他眼神扫过段墩之前让收拾的包袱,“比如,您不是觉得房间里闷,想‘散心’吗?”
段墩一愣,随即明白了段大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眼中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光,那是对生的渴望。
“好我明天就出去逛逛”
只是这次收拾包袱,心境已是天壤之别。
而段府就在这般不见烽火的战争中安稳的度过一夜。
清晨,薄雾尚未散尽,段府内已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压抑。
段墩几乎是掐着点儿,天蒙蒙亮就带着段大和段二出了院门。
他努力想装出平日那种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少爷派头。
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带着点虚浮,眼神也总忍不住往四周逡巡,尤其是回廊拐角、假山阴影这些易于藏人的地方。
“公子,放松些。”
段大落后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就当真是出来散心。您看那池子里的锦鲤,喂喂它们?”
段墩僵硬地点点头,接过段二递过来的一小包鱼食,走到池塘边。
手指捻着鱼食,却半天没撒下去。
水面上映出他有些苍白的脸,以及身后不远处,低头扫着庭院落叶的老仆。
那身形,段墩觉得有几分眼熟,心猛地一揪。
“公子,鱼食。”
段大小声提醒。
段墩这才如梦初醒,胡乱将鱼食撒了下去,引得锦鲤一阵翻腾抢食。
水花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也搅得他心头更乱。
他能感觉到,暗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段福呢?段壬呢?
他们是不是已经布好了网?
与此同时,段二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怀里揣着那封滚烫的密信,感觉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随时可能将他烧穿。
他跟在段墩身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府邸大门处的方向。
那朱漆大门紧闭着,门外就是重兵把守的禁军!
按照段大的计划,他需要找一个看似自然的机会,制造一点小混乱或者借口,接近大门附近的岗哨,然后豁出去!
机会来得比他们预想的快,却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