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风一开,构陷成风,朝堂人人自危,国将不国!
老臣恳请殿下,下旨三司会审,彻查此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这番话,字字句句,直指陈平办案的“黑箱”与“专断”!
“哦?”
陈平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荀壹
那张常年阴郁的脸上,此刻竟浮现出一丝令人心底发寒的笑容。
他微微躬身,动作优雅却带着毒蛇般的阴冷:
“荀相的意思是我陈平手中的证据是假的?是我在构陷段宏这个废物?”
他的声音不大,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乾元殿内,再次响起一片整齐的倒吸冷气之声!
大臣们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一般,瞬间席卷了所有人的脑海!
从秦王入主京城以来,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正面、如此强硬地质疑、挑战陈平这个手握生杀大权、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
没看到陈平那笑容有多瘆人吗?
没感觉到那话语里蕴含的滔天杀意吗?!
虽然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但许多旧臣,甚至部分新贵,心底深处竟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隐秘的激动和期待!
天下苦陈平久矣!!!
荀大人!
顶住!
一定要顶住啊!
无数道目光,饱含着无声的呐喊,死死聚焦在荀壹那略显佝偻却异常挺拔的背影上。
整个乾元殿,空气凝固,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荀壹如何接下陈平这致命的反问。
等待着秦王,最终会如何裁决这场突如其来的、足以震动朝野的巅峰对峙!
“陈大人何出此言?”
荀壹的声音里透着凛然正气,“我从未质疑证据真伪,只问程序是否合规!
段宏纵有千般不是,也该经三司会审、人证物证俱全方能定罪。
似这般仅凭一封密信便要定满门死罪,与酷吏何异?”
陈平眼中的笑意骤然敛去,指尖摩挲着卷宗边缘,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荀相倒是怜恤逆党。只是西北叛军的密信上盖着段府私印,绸缎庄掌柜已招认受段宏亲子段墩指使。
难不成这些都是三司能审出来的‘冤情’?”
“难道就凭一人所言,就可以妄断大臣生死?”
荀壹寸步不让,“陈大人连这都相信,便敢妄断大案?”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石火噼啪作响。
群臣皆是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秦昊忽然轻笑一声,这声笑打破了凝固的空气,却让殿内的寒意更甚。
“荀尚书说的是法度,陈卿说的是实证。”
他目光扫过对峙的两人,“都有道理。”
陈平脸色微变,刚要开口辩解,却被秦昊抬手止住。
“就依荀尚书所言,三司会审。”
秦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同堂审案,三日内给本王结果。”
他顿了顿,看向陈平,“陈卿手中的人证物证,悉数移交三司。”
陈平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最终还是躬身领命: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