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
此时前往皇宫的大臣们,一个个心中只感觉憋屈不已。
恨不得把昨天那行刺之人的祖坟拉出来,狠狠鞭尸一顿。
才刚消停没几天,这帮人竟搞出这么一出?
平常相熟的官员此刻都仔细地观察着对方,想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些端倪。
最好能认定此人便是凶手,好让这事就这么过去。
当然,也不是没人乐呵呵赶往皇宫。
比如此刻还一无所知的段宏。
他当时正忙着为大乾造福下一代,刚回家的段墩见父亲这般,也并未打扰。
想着等明日下朝后再说此事,便乐呵呵回房睡了。
所以此时的他自认是秦昊的心腹,自然不慌。
毕竟自己写了那么多诗歌歌颂秦昊,总不至于把他这等恭顺的臣子拉出去砍头吧?
不会吧?
“段大人,今日怎这般高兴?”
工部尚书江启见段宏满脸油光,有些好奇。
虽说他们跪得快,刀刃定然落不到自己头上。
但眼下这情形,你老兄怎么也该收敛些吧?
真就不怕日后被人寻了由头砍了脑袋?
段宏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自己这段时间还是太飘了,容易引起公愤。
“嗯还是低调点!”
这么一想,他的脚步停顿的一会,本来是油光满面的脸开始变的苍白起来,似乎真的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而一直观察他的江启,眼神都瞪直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死胖子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嘿嘿,低调,低调”
段宏乐呵呵的看着江启,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真以为自己能混的这么好,只是因为跪的快,马屁拍的好?
搞笑呢?
而两人小声交谈之时,陈平就这般慢悠悠的从两人身旁通过。
本来还是轻松的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现在朝堂之上,谁不怕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从入京以来,可不知道砍了多少人的脑袋。
地位比他二人尊崇的,简直数不胜数!
什么王爷、侯爷、当世大儒、清流名臣
但凡得罪他的,动辄便是抄家灭族,株连之狠,直追着族谱砍!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还手握殿前司这个大杀器。
试问古往今来,谁家好皇帝给一个臣子,如此大的权力啊?
立法是他,判罪是他,行刑亦是他!
更荒谬的是,连最终裁决,竟还是他自己!
这还怎么玩?
现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作对,那简直是死路一条!
本来两人都以为,这位狠人会和以往一样,把自己当成空气一般,毫不在乎。
但等他来到两人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会。
饶有兴趣的看着段宏,他脸上出现一抹难看的笑容:
“段大人,您此番倒是有点意思”
陈平说完这话,便又悠悠然的离去了。
而等陈平离去后,段宏一个腿软,整个人下意识的便要瘫软在地。
要不是江启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这个家伙。
“江、江大人您、您说,陈大人是什么意思,意思?”
段宏颤颤巍巍的看着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安慰的话。
而江启也是有些怜悯的看着这家伙,这一个月以来,被陈平盯上的家伙,除了秦王殿下自己开口解救外,其他人自然是过的惨不忍睹的。
“嗯陈大人,可能是觉得你写的诗歌有点意思吧!”
江启越说越小声,甚至到最后是几乎不可听的状态。
而这次的段宏脸上的苍白倒不是装的了,反而是神色凄惨的看着江启。
“江兄,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真的得罪了陈平大人,我希望,您,您能看在咱俩之间的感情,照顾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说完这话,段宏便一脸决然的朝着前方走去。
“啧啧,倒是没有想到,你这个家伙竟然,竟然会被一句话吓成这样!”
江启感慨了一声。
也就是当局者迷的缘故,要是真的要动你,你还能乐呵呵的出现在这?
“段兄,等等我”
望着远去的背影,江启赶忙追上。
乾元殿
此时殿内气氛异常得紧张,林晚抱着刘睿安坐在那把龙椅上,俯视着下方群臣。
虽是无数次了,但每次从高处看向阶下的群臣,林晚心中都有股说不出的激动。
阶下众人可是能决定国家走向的人,而此时自己能这样俯视着这群
“大人物”,心情可想而知。
“诸位大人可有本启奏?”
内侍尖细的嗓音打破沉寂,惊得阶下几位大臣微微欠身。
顾之江大步迈出,脸上有些激动:
“启禀太后,昨夜秦王遇刺之事,臣已命京兆尹彻查。
目前已在城南处捕获余孽百余人,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为首者咬舌自尽,未能审出幕后主使。”
话音刚落,殿内便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段宏缩在人群里,额角的冷汗顺着肥硕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朝服领口。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虽然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是陈平和顾之江若有若无的眼神扫过自己。
就算是他,也开始在脑海中思考起是不是自己家族之人干的。
也已经当了一个多月的同僚了,你能说陈平狠,但是却没有人怀疑这个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