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落在秦昊脸。
“至于好奇?在长春宫这些日子,听得最多的便是他与夏语嫣如何情深似海、鹣鲽情深。
我这个正牌贵妃,倒像个碍眼的摆设。”
她的语气没有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闻。
“成婚刚开始时,他待我倒也客气,相敬如宾,给足了贵妃的面子。
我那时年轻,也曾想过,或许能在这深宫之中,求一份安稳。”
林晚的视线似乎飘远了片刻,但很快又收拢回来。
“可自从夏语嫣入宫,一切都变了。
她的眼泪是他的心头血,她的欢颜是他的圣旨。
我的存在,就成了他眼中钉、肉中刺。”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却略微加快,透露出压抑许久的情绪。
“他可以为她一句‘想看红梅’,就命人拆了我精心培育数年的白梅园,改种红梅。
他可以因为她一句‘宫中沉闷’,就罔顾祖制,带她出宫游猎数月,最后一切却怪责到我的身上。
他可以因为她一句无端的猜忌,就在阖宫宴会上,当着宗室勋贵的面,斥责我‘心胸狭隘。”
林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夏语嫣入宫那日起,刘子然在我心中,就已经死了。
一个为了新欢肆意践踏旧人尊严的男人,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她直视着秦昊,脸上中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他如今是阶下囚也好,明日午门外被处决的名单上有他也罢,对我来说,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落定。
王爷不必如此试探,毕竟我林晚能做出押着他投降的人,自然是不会有后悔的举动。”
殿内陷入一片沉寂。
秦昊的目光落在林晚脸上,似乎想从她平静无波的表象下,挖出伪装的痕迹。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近乎荒芜的坦然。
良久,秦昊露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里,有几分了然,有几分意料之中,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
“既然如此,告诉你倒也无妨。
他已饮毒酒自尽。临死之时,嘴里喊的倒还是夏语嫣的名字。
可惜啊”
秦昊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惋惜的眼神看向林晚:
“可惜你生在了这个时代。若是在那个时代,凭你的能力,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林晚见秦昊已走到门口,方才的话,她只听得清前面刘子然饮毒自尽那句,后面的声音太低,倒也没能听清。
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将他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
“死了吗?
倒是死的便宜,就不知道后面见到你大乾前辈们,在地下见到你这个家伙,怎么看待你这个末代皇帝”
不知想到些什么的林晚,那张明媚大气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