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三天时间。”
秦昊目光冷冷的,刮过夏德全的脊背,“把东厂、西厂所有在册人员名单、历年密档卷宗、安插在各处的桩子、暗线。
还有
所有‘孝敬’的账目,一样不落地,给本王整理清楚,送到陈平手中。
记住,是所有。”
“是!是!老奴遵命!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遗漏!”
夏德全连忙应承,声音急促。
“还有!”
秦昊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从此刻起,东厂西厂所有人员,没有本王的手令,不得擅动一人一卒,不得传递一字一句。
违令者”
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凌迟。”
夏德全浑身剧震,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他知道,这是彻底的缴械,是勒在脖子上的绞索。
这位新主子,远比他想象的更要狠辣、更要直接。
他不仅要掌控明面上的朝堂,更要一把攥住这阴影中的利刃。
“老奴明白!谨遵殿下谕令!”
夏德全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见夏德全如此模样,秦昊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打了一个大棒,自然也需要给这家伙来个红枣的,毕竟这几天还是需要这个老家伙干活的。
“德全啊!”
这声称呼的转换,让夏德全猛地一颤,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了抵在地上的头。
秦昊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但夏德全看得分明,眼底深处依旧是冰冷的深渊。
“不必如此感到恐慌。”
秦昊的声音平稳地响起,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道理,“就像世人常说的那般,‘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侍奉皇家多年,深谙宫廷之道,这份‘识时务’的本事,本王是知道的。
只要你尽心办事,过往种种,本王并非不能酌情考量。”
这话让夏德全心中彻底的安稳下来。
不怕上位者没有要求,就怕他认为自己无用,从而踢掉自己。
办得好,既往或可不咎;办砸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紧接着,秦昊抛出了真正的“甜枣”,让夏德全心跳加速。
“本王初掌国器,身边正需要像你这样熟悉旧务、心思缜密的老成之人。
东厂西厂,今后仍需能人执掌,以监察不法,护卫宫禁。
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夏德全的心脏开始跳动着。
虽说以前自己在东厂和西厂说一不二,但自古以来像这种特务机构的权力大小一直是跟皇权挂钩的。
像在刘子然这种没什么实权的皇帝手下做事,和在一国
“开国之君”
手下办事,这能相提并论吗?
这秦王不仅没打算立刻清算他,反而反而暗示他可能还有机会继续执掌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权柄?
这份诱惑,对于他这样将权力视为生命的老太监而言,比任何金银珠宝都更具吸引力!
“明白!老奴明白!谢殿下宽宏!谢殿下恩典!”
夏德全的声音因激动而再次发颤,他重重叩首,回答道:“殿下知遇之恩,老奴万死难报!定当竭尽犬马,肝脑涂地!
东厂西厂上下,必为殿下耳目爪牙,绝无二心!”
秦昊微微颔首,对这个反应很满意。
恐惧能让人屈服,但贪婪和希望才能真正驱使人拼命。
“很好。记住你的话,也记住本王的话。三日期限,莫要令本王失望。”
他的语气重新变得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下去吧。好生办事。”
“是!是!老奴告退!殿下万安!”
夏德全如蒙大赦,又重重磕了几个头。
随后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弓着腰,倒退着,惶恐退出了这让他窒息的大殿。
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阳光,也隔绝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殿内,秦昊独自立于大殿之上,望着夏德全消失的方向。
“内帑东厂西厂”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些旧王朝遗留下的财权与特务机构,既是毒瘤,也是工具。
如何刮骨疗毒,又如何化毒为刃,将是接下来的关键一步。
陈平的清洗名单上,看来又要添上许多名字了。
而夏德全这条“老狗”,是杀是留,能榨出多少价值,还得看他这几天的“表现”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整个京城彻底的安静下来。
除了紧闭城门、禁止出入之外,这些反军倒也没有其他举动,只是处理公务、颁布新政。
这令大臣们稍感宽慰,京城也慢慢恢复了些许生气。
就连京城的百姓也颇感意外。
这些反军入城后,非但没有侵扰他们,连日常的治安都好了许多。
兵士们每日巡逻之余,便是清理街巷间的帮派势力,这无形中为他们增添了不少好感。
然而,一些明眼人却已嗅到暗流涌动的气息,隐隐猜测这两日的平静,不过是风暴来临前最后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