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林晚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我?太后?
不!不可能!
我是现帝贵妃,刘睿与我毫无血缘,辈分亦不合!
此乃大逆,天下人岂能信服?”
她慌乱地看向秦昊,希望他能阻止这荒谬的提议。
陈平却不为所动,冷静地分析道:
“其一,刘睿生母早逝,宫中无嫡母。
其二,端亲王一脉势弱,其正妃亦非显贵,难当大任。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你林晚,是亲手献俘之人!是终结前朝的‘功臣’!
由你这位前朝贵妃,摇身一变成为新朝幼帝的‘母后’,象征着前朝后宫对新朝的彻底归顺与认可!此乃绝佳的‘正统’延续之象征!
其四,你出身京城林家,林文渊乃礼部尚书,在清流文官中尚有几分人脉声望。
扶你为太后,可极大安抚前朝旧臣,尤其是那些讲究礼法名分的文官集团,让他们有台阶可下,有‘忠义’可守。
其五”
陈平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却让林晚心生恐惧:“你和你林家的性命前程,皆系于秦帅一念之间。
由你来坐这个位置,总比找一个不知根底、可能暗中作梗的宗室女眷要‘安全’得多,也‘听话’得多。
你,明白了吗?”
最后几个字,重若千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摆在林晚面前唯一的‘生路’。
一条必须戴上沉重枷锁的生路。
林晚的脸色惨白如纸,陈平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
每一条理由都冷酷而现实,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拒绝?
她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力。
同意?
好像这是唯一的选项。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戴着沉重的凤冠,坐在冰冷的太后宝座上,成为秦昊和陈平手中最显眼、也最危险的棋子,在史书上留下一个荒诞的名字。
秦昊的目光也落在林晚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评估。
陈平直起身,不再看林晚,而是对秦昊拱手道:“秦帅,此乃一步险棋,却也是一步妙棋。
林氏聪慧,懂得审时度势。
至于名分礼法”
他冷笑一声,“成王败寇,史书从来由胜利者书写。待我等根基稳固,谁还会记得今日这权宜之计?
届时,自有新的‘天命所归’!”
秦昊沉默了许久,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决断:“军师所言不无道理。”
他看向林晚,眼神锐看向那脸色惨白的女子,“林晚,军师的话,你都听清楚了。这是你,也是你自己唯一的机会。
坐上那个位置,你便是‘慈圣皇太后’。
若是不愿”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中的冰冷杀机,让林晚如坠冰窟。
林晚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她闭上眼,脑海中想过很多,有自己父亲从小脑子里只有利益,到刘子然的昏庸,到自己的决然。
最终定格在秦昊和陈平那两张掌控着她生死的、毫无表情的脸。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哪怕是苟延残喘,哪怕是身陷囹圄,哪怕是遗臭万年!
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屈辱和不甘。
她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只剩下一种平静的表情。
她缓缓站起身,对着秦昊和陈平,行跪倒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