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已率亲卫营登临校场点将台。
俯瞰下方,整个中军大营仿佛一头从沉睡中惊醒的巨兽一般,彻底的沸腾着,各种嘈杂声不断在营帐内响起。
“平生首次见到如此场景,难怪会有人喜欢。”
秦昊目光灼灼,扫视着下方集结的洪流,“不曾想,这京城今夜便要破了!”
陈平立于身侧,尚未回答,便听秦昊朗声大笑一声,豪气道:
“陈军师,此乃天命在我啊!
连天道都站在我们这边!今夜必生擒刘子然,铁蹄踏破帝京城!”
陈平默然。
他回望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中也不禁感叹。
此子,竟身负天命,连上苍都垂青于他。
难道这是连上天都想灭亡大乾?
在这随意的对话中,校场之上,四万士卒已然快速的列阵完毕。
黑翼营的玄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黑骑营的战马打着响鼻却纹丝不动,亲卫营的盔甲映着将旗上的
“秦”
字,猎猎作响。
秦昊踏着甲叶走上点将台,目光扫过阵列时。
四万道目光齐刷刷抬起,竟比暮色里的寒星更亮。
“将士们!”
他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在月光的点缀下异常的耀眼:“几年前,我们在雁门关啃冻饼子时,谁想过今日能踏帝京?”
“刘子然身居帝位,苛捐重税,百姓易子而食!”
秦昊的声音陡然拔高,剑指东南方向的皇城,“今日!我们不是来抢掠的,是来救这满城百姓!是来还天下一个清明!”
“杀!杀!杀!”
呐喊声撞得校场边的旗帜猎猎作响,连远处的营帐都似被这声浪掀得摇晃着。
秦昊收剑入鞘,翻身上马。
亲卫营的数百骑立刻护在两侧,陈平也已然骑在一匹温驯的马匹上,紧随其后。
“出发!”
随着秦昊一声令下,四万大军如黑色洪流,朝着京城西直门涌去。
西直门下,秦宇正勒马等候着。
李大宝的士卒已然彻底的控制了城门,城楼上的守军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听说,你是什么江成伯?母亲还是宗室公主?”
李大宝一边拍着眼前青年的小脸,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是、是、是
我就是江成伯,一个小小的伯爷。
哪像将军您,凭自己的功劳,将来至少也是个国公。
我就是个靠着家里人的废物,哪能和您比啊?”
程墨堆着谄媚的笑,丝毫没有权贵该有的傲然。
这马屁拍得正好,让李大宝浑身舒坦。
换作平常,他见了这种权贵,向来毕恭毕敬。
生怕哪点做得不好得罪了人,哪像现在?
如今地位却掉了个个儿,这让他心里涌起一阵剧烈的满足感。
“你这小子,不错。等日后我家秦帅推翻了那昏君,你就跟着我混,我保你全家无事。”
这话一出,程墨顿时大喜,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
对他们这些前朝权贵来说,首要便是保住性命,其次才是自家的荣华富贵。
如今有反贼阵营的将军说要保他全家,自然要拼命抱住这位将军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