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
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连人带马踉跄着冲向皇宫。
马蹄声在整条街道上回荡,声音因极度紧张而断断续续的。
“西、西直门
西直门被叛军攻破了!叛军正涌入外城!”
这声大声的呼喊,在寂静的夜晚中骤然响起。
睡梦中的人的人瞬间醒了过来。
一些老者甚至直接气血攻心,竟直接一口气没上来,刚从梦中惊醒便魂归地府。
“什么?!”
“西直门破了?!”
“天亡我大乾!完了全完了啊!”
恐慌如同瘟疫,在黑暗的街巷间疯狂蔓延。
此时的京城伴随着破城的声音,城内诸人都开始彻底的被惊醒起来。
此时的城内,不管是什么权贵,还是平民。
此时心中有的只是无尽的震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天,修建了数百年的京城竟然就这样破了。
别说别人了,就连此时的武德侯府中的武德侯,此时的眼神瞪的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是真的想不通,明明几个时辰前,一切都好好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呢?
“你所言可是真的?!”
武德侯刘奉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一把揪住前来报信的禁军副将衣襟。
那双曾经在千军万马前也未曾颤抖的手,此刻却青筋暴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侯侯爷!属下万万不敢欺瞒!”
副将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哭腔,“消息千真万确!西直门已破!
叛军前锋正涌入外城!
城里城里早已乱成一锅粥!
侯爷,趁贼军还没合围,我们我们是否要”
“撤?”
刘奉的声音陡然拔高,却又瞬间低沉下去,语气中带着无尽的疲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还能撤到哪里去?”
他猛地松开副将,踉跄后退一步,目光死死的看向对方那双躲闪的眼睛,“说!刘子然呢?
此次破城如此蹊跷迅速,是否是否与那昏君有关?!”
这话一出,禁军副将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暴怒中的武德侯。
武德侯何等人物,征战一生,阅人无数,见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
明白了全明白了!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我我刘奉愧对列祖列宗!愧对这大乾万里河山啊——!”
悲愤绝望的怒吼戛然而止!
这位一生戎马、为大乾立下赫赫战功的老侯爷,猛地喷出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紧接着,他那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去!
“父亲!!!”
“侯爷!!!快来人啊!!!”
凄厉的哭喊声瞬间撕碎了侯府的宁静,仆役亲眷乱作一团,扑向那倒下的身影。
一代名将,竟在国破家亡的噩耗的前夕,悲愤气绝!
与外界的慌乱、侯府的悲惨欲绝截然不同,此刻的皇宫深处,弥漫着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死寂。
刘子然在一众心腹太监和少数亲卫的簇拥下,如同惊弓之鸟般仓皇逃入。
他身上的明黄龙袍沾染着尘土和不知是谁的血迹。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神经质的亢奋和濒临崩溃的癫狂。
“关宫门!给朕把宫门都锁死!用巨木顶住!”
他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破音的颤抖,“快!召集所有还能用的禁军!不所有人!
所有能拿得动刀剑的太监、宫女,都给朕集中到前殿广场!”
他像只没头苍蝇般在殿内焦躁地踱步,眼神空洞却又时不时迸射出骇人的凶光。
“议事?议什么事?朕是天子!朕要守在这紫禁城里!朕要与社稷共存亡!”
他猛地停下脚步,神经质地抓住身边夏德全的肩膀,“你!夏德全!你说!朕是不是真龙天子?是不是?
那些逆贼那些乱臣贼子他们攻不进来的,对不对?对不对?!”
老太监夏德全被他抓得生疼,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痛苦。
只能强忍着恐惧,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
“陛陛下息怒!陛下当然是真龙天子,自有自有上天庇佑!贼寇贼寇定然”
“哈哈哈!对!朕是真龙!朕有天命!”
刘子然猛地推开他,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在殿宇梁柱间碰撞,显得格外刺耳和凄凉:
“顾青!秦昊!夏嫣然!
还有还有那些叛徒!你们都给朕等着!
等朕的天兵一到,定将尔等碎尸万段!诛诛灭九族!!”
他的狂笑渐渐变成了呜咽,身体顺着冰冷的盘龙柱缓缓滑坐在地,蜷缩成一团,嘴里依旧神经质地念念有词。
而在刘子然发疯的时候,内宫内的林晚此时也是满脸的崩溃。
“才才几日?”
她失神地喃喃,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楚,“这这座天下第一都城竟竟就这样破了?!”
一股混杂着荒谬与暴怒的情绪地窜上心头,怒吼道:
“外面那些家伙,全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狂怒的一会后,她很快的变稳定了下来,喃喃自语着:
“不行,我要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