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士卒见城下溃兵不断奔逃,
这种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在城墙上炸开!
许多人下意识就想丢下武器,向后方退去。
皇帝跑了,将军死了,城门破了。
这城还怎么守???
“不许退!!”
一位校尉须发皆张,目眦欲裂,一刀劈在垛口上:
“慌什么?
他们离西直门还有段距离!
弓弩手,射!射死他们!
礌石滚木、金汁火油,快!给我往下砸!
把冲进来的杂碎全给我烧死、砸死在城墙下!”
不管这家伙怎么喊叫,在没有监卫队的情况下,这些士卒丢下武器,便撒丫子朝着城内跑去。
生怕晚了一点,后方的大军便开始把他们当成敌军砍了一般。
“江成伯,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而剩下没有跑路的士卒,纷纷把目光看向一位脸色惨白的青年。
“投投降?”
青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颤抖。
他猛地吸了口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陡然拔高:“诸位!难道你们没看清那檄文写的什么吗?
他们承诺了,只要放下武器,便可活命!”
不知为何,江成伯越说越激动,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最后竟嘶声叫嚷起来:
“现在降了是晚了些,可总比白白送死强!锦上添花也好过粉身碎骨啊!”
“就刘子然那个废物!凭什么让我们替他垫棺材底?!”
他环视着周围一张张惶恐的脸,声音带着蛊惑: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诸位!
想想你们自己!想想家里的爹娘妻儿!降了才有活路!!”
随着这话一出,哗啦啦的一大片士卒放下手中的武器。
屁股撅起,头颅死死的扣在有些血腥的地面上。
而江成伯程墨见状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招呼几位亲卫,来到上城墙楼梯口。
扑哧一声便跪倒在地,双手并举,等待着城外大军到来。
而成功抵达城墙口的李大宝,此时脸色异常的精彩。
本以为会经历一场苦战,但除了刚开始的第一波射箭外。
后面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这让他怎么给自己邀功都不知道怎么想。
“将军!”
南雯月抢步上前,声音有些微微发颤,“请速派精锐抢占城楼,构筑防御!迟恐生变啊!”
他是真怕这到手的泼天功劳长了翅膀飞走。
更怕这豁出性命才夺下的城门,转眼又被敌人夺了回去!
“哦?”
李大宝斜睨着这个刚刚提拔起来的小将,竟敢用这般指手画脚的口吻对自己说话?
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心头。
本就因不战而胜的事情憋着不爽,此刻更是烦躁。
但想到这破城首功确系此人所部撞开,他强压着火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
“呵,南校尉倒是忧患意识甚强啊?”
李大宝的声音拖得长长的,语气有些不爽。
他挥了挥手,打断了南雯月还想争辩的话,说道:“李达,快,速速把城墙拿下,随后便按照这位南校尉说的构建防御工事!”
“遵命,将军!”
李大宝身侧的将领闻声便迅速行动起来,丝毫没顾及南雯月的颜面。
“将军,这”
刚回到南雯月身边的小伢子望着远去的李大宝一行人,神色复杂地望向他。
南雯月见状,也只能在心中暗自思忖:算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守住西直门,其他的,暂且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