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像‘啪啪啪’的巴掌似的抽在殿内众人脸上。
几个刚从城头下来的禁军将领攥紧了拳,却没人敢反驳。
他们亲眼见过那群反贼踩着尸体爬云梯的模样,那股狠劲,是京营从未有过的。
刘子然猛地拍了下龙椅扶手:“别跟他废话!秦昊让你来传什么话?
让他滚!朕就是死,也不会把语嫣交出去!”
“陛下别急。”
上官仪从袖中掏出一卷檄文,双手捧着,“秦帅说了,不交妖妃也行,但得把太师等一众大臣交出来就行。
他老人家结党营私,贪墨军饷,去年青州缺粮,就是他扣了粮草去填自己的腰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几位缩着脖子的文官:“还有户部等那几位,去年跟着太师分赃的,秦帅也列了名单。”
那几位文官
“唰”
地白了脸,有人手里的笏板差点掉地上。
武德侯皱眉:“你这是要挟?”
“是实情。”
上官仪把檄文往前递了递,“这檄文上写得清楚,秦帅只要奸佞的脑袋,不伤百姓,不抢勋贵家业。
昨日攻城,他特意让人绕开了百姓聚居的坊市,侯爷在城头,该瞧见的。”
长宁侯突然开口,声音发涩:“宣武门的尸体堆到了护城河,你说不伤百姓?”
“那是禁军和甲士的尸体。”
上官仪直视着他,“秦帅说了,若不是武德侯非要硬顶,何至于死这么多人?”
“同时这也是接下来谈判的必要前提,我想诸位也不想再发生什么三十万大军同时进攻九门的事情吧?”
殿内静了静。
檀香从香炉里飘出来,绕着龙椅打了个圈,像在替朝堂大臣掩饰难堪。
刘子然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疯癫:“好,好得很!他要太师?行!朕给!”
他猛地指向殿外:“去把那老东西给朕抓来!还有他那几个党羽,全捆了送到城门口!”
“陛下!”
太师的心腹侍郎
“扑通”
跪下,“太师是辅政大臣,怎能”
“辅政?”
刘子然一脚踹翻案几,奏章散落一地,“他辅得朕连京城都快守不住了!留着他给反贼当投名状吗?”
上官仪看着这闹剧,悄悄退了半步。
他知道,刘子然不是真要舍太师,是想拖延时间,可城外的甲士不会等,城头上的禁军更撑不住。
果然,刘子然盯着他:“人,朕可以给。但秦昊得先撤兵!”
“秦帅只等一日。”
上官仪高举着檄文,“这是我军军师所书写的檄文,诸位可以看看!
我相信,诸位一定会有兴趣的。”
他把檄文放在地上,转身往外走:“一日后卯时,若你们不把太师的人头送到宣武门下,宣武门的攻城锤会准时落下。”
“我就在城内客栈等候着诸位,相信我家主帅一定能看到诸位的诚意!”
走到殿门口时,他听见刘子然在身后嘶吼:“你告诉秦昊!朕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如意!”
上官仪没回头。
阳光穿过门楣,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把悬在皇宫顶上的刀。
而此时,一些大臣们再也忍耐不住,快步的来到檄文前,开始细读起来。
越往下看,几位大臣的眼神愈发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