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光刚漫过护城河,整个军中大营已响起震天的号角。
几万甲士分别列阵在东直门、西直门、宣武门等三座城门外,甲片被晨光映得发亮,像三条蛰伏的铁蟒。
推石车的轮轴在青石板上碾出深痕,二十架投石机已架起,石弹被力士们滚上槽口,石面沾着的露水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记住,”
秦昊的声音透过传令兵传到各阵,“宣武门主攻,西直门佯攻牵制,东直门用投石机砸塌箭楼,别贪功,午时前务必撕开一道口子。”
江志在宣武门阵前勒住马,望着城楼上慌乱调动的禁军,长刀在掌中转了半圈:“儿郎们,昨日让那两个老东西嚣张够了,今日”
他猛地指向城楼,“把那面‘武’字旗给老子砍下来!”
“杀!”
几万甲士齐声呐喊,声浪掀得晨雾都散了几分。
投石机的绞盘
“嘎吱”
转动,二十块石弹呼啸着掠过半空,砸在宣武门的箭楼上。
“轰隆”
一声闷响,东南角的箭楼塌了半边,碎木砖石混着禁军的惨叫坠下来,城楼上的阵型瞬间乱了。
城楼上,武德侯刚把长宁侯从塌落的箭楼下拽出来,就见城下的推石车已抵到护城河对岸,石弹正一块块砸在城门上。
“狗娘养的!”
他抹了把脸上的灰,对着身后吼,“把备用的铁盾架起来!弓箭手往推石车后面射,别让他们靠近!”
禁军刚举起铁盾,西直门方向突然传来喊杀声。
那里的佯攻部队竟真的架起了云梯,黑旗营的士兵像壁虎似的往上爬,箭羽擦着城墙飞,钉在砖缝里颤个不停。
“老东西,分兵!”
长宁侯捂着被碎石砸中的胳膊,“西直门要是真被破了,咱们腹背受敌!”
武德侯咬着牙挥手:“从皇宫禁军调一万人去西直门!告诉那边的诸位将领,丢了城门就提头来见!”
可宣武门的攻势更猛了。
江志亲自带着刀盾手冲到护城河边,搭起浮桥的木板刚铺到一半,就被城楼上的滚石砸断了三块。
“拿尸体填!”
江志红着眼吼,“死也要把浮桥铺过去!”
甲士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浮桥终于连到对岸。
刀盾手结成盾阵护住身后的攻城锤,锤身撞在城门上的闷响,像敲在每个禁军的心上。
城楼上的滚石擂木快扔光了,长宁侯无奈让人拆了箭楼的横梁往下砸,横梁带着火星坠下去,砸倒一片甲士,却被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往前涌。
“东直门!东直门那边快顶不住了!”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冲上来,手里的箭杆还插在胳膊上,“投石机把城墙砸出裂缝了,他们的人快爬上来了!”
他刚要调兵,宣武门的城门突然发出一声脆响,门轴裂了。
“顶住!给老子顶住!”
武德侯拔出刀冲到城门后,后背抵住门板,“谁退一步,老子劈了他!”
城门外的攻城锤还在撞,门板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能看见外面甲士狰狞的脸。
禁军们挤在门后,用肩膀顶着门板,有人被震得吐血,却没人敢松手。
这惨烈的厮杀从卯时持续到巳时,宣武门的城门裂开了半尺宽的缝,西直门的云梯被推下去又架起来,东直门的城墙塌了丈余,双方的尸体在城下堆成了小山。
城楼上的禁军换了三拨,甲胄染血的士兵连拉弓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用刀背砸爬上来的甲士。
“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