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
话题才刚刚落下,武德侯等一批忠于大乾的将领们立马出声阻止。
武德侯拱了拱手,从台下站了出去,大声呵斥道:
“陛下,此贼痴心妄想,他这是在挖大乾的根,你万万不可同意啊!”
于他们而言,刘子然这个皇帝被辱了便辱了,毕竟这小子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都想等这件事情过后,一定要扶持一个有能力的皇帝上来,而不是让这个家伙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
而现在顾青这个家伙竟然想挖大乾的根,那自己等人必须需要出来阻止了。
“哦,那请问,诸位你们有什么意见,难道京西四路不是已经在我手中了吗?
幽州作为我的大本营,难道诸位还想着要回去?”
顾青眯着眼睛看向那几个老头,全身透露着一股杀意。
“那河东路及部分京畿路,这些你手里没有吧,凭什么划给你?”
一名御史突然站起身,大声呵斥。
顾青没有理会这个傻子,只是目光盯着道明黄色身影。
刘子然见顾青眼神看向自己,思索一阵后,回答道:
“幽州,京东、西四路,这些能明旨给你,甚至河东路和整个京畿路都可以给你。
我也可以下罪几诏,但语嫣是人,不是物品,这个不能给你!”
此话一出,底下的群臣感觉脖子处突然凉飕飕的,也不知是何缘故。
顾青的眉峰猛地一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陛下刚才说什么?
京西、京东四路,幽州,河东路,连京畿路都肯给,却舍不得一个夏语嫣?”
他向前逼近一步,身影带着沙场的戾气压向龙椅:
“陛下忘了?
前几年京西两路闹饥荒,你为了修建新苑,驳回了开仓放粮的奏请,那时怎么不说‘百姓不是物品’?
前年为了拉拢突厥,你把宗室公主送去和亲,那时怎么不说‘女子不是物品’?”
刘子然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手指死死攥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语嫣不一样!她是”
“她是什么?”
顾青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是你藏在后宫的玩物,还是你突然良心发现想护着的人?”
“你放肆!”
刘子然猛地拍案,龙袍上的金线在昏暗里闪着焦躁的光,“朕说不行就不行!土地可以给,金银可以给,唯独她,你休想带走!”
这话一出,殿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方才还急着劝阻割地的武德侯愣住了,拱着的手僵在半空。
他原本以为皇帝是舍不得江山,却没想竟是为了一个女子。
右丞相趴在地上,偷偷抬眼,见周围同僚都和自己一样,满脸错愕。
他们争了半天领土,闹得君臣反目,到头来,这僵局的症结竟不是城池土地,而是个女人?
“陛下”
段宏嗫嚅着开口,声音发飘,“顾帅要的那些路,加起来几乎是半壁江山,您都肯
怎么反倒在”
“住口!”
刘子然怒喝,却没再踢翻东西,只是胸口剧烈起伏,“语嫣是朕的妃嫔,是大乾的国母备选,岂能让给反贼?”
“国母备选?”
顾青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陛下登基三年,六宫虚设,唯独把她藏在凤仪殿,连封号都没给,这就是你的‘国母备选’?”
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朵小小的语嫣花:“当年她流放时,陛下你那时候在哪,那时怎么不说她是国母备选?”
“是我,是我费尽苦心把她救了回来,她只能是我的。”
玉佩在昏暗里泛着光,像一记耳光扇在刘子然脸上。
底下的臣子们彻底懵了。
他们本以为这位顾帅想要的是天下,没想到他想要的竟是一个女人!
难道他造反,也全是为了她?
这念头刚冒出来,底下的群臣便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
他们莫不是疯了?
坐拥这万里江山,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这两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
趴在地上的林子渊,此刻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那是以前!”
刘子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朕的人,谁也别想抢走!”
顾青的眼神沉了下去,像结了冰的湖面:“陛下以为,你说不送,就能留住?”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大剑,剑鞘落地发出
“哐当”
一声,惊得群臣齐齐瑟缩。
“三十万大军围了京城两月,不是来跟陛下讨价还价的。”
剑锋在昏暗里闪着寒芒,映着顾青冷硬的脸,“土地,我要;罪己诏,我要;夏语嫣,我更要。”
“陛下若是不肯!”
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血,“这龙椅,换个人坐也一样。”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顾青的剑光,和臣子们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们看着龙椅上脸色惨白的皇帝,又看着持剑而立的顾青,突然觉得这场闹剧的走向,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陛下,大事不好了,大军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