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叹了口气。
“对方行事这么隐秘,又有朝廷的命令当幌子,我们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梁安却笑了,走到帐篷外,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星辰。
“难,不代表没办法。”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既然他们想借‘余孽’的名义动手,那我们就给他们搭个戏台。”
暮雨不解地看着他。
“殿下的意思是”
梁安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明亮如星。
“你照我说的做,先去给那些‘余孽’送信,说我们要招安。剩下的,我自有办法。”
晚风卷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知道,这场戏一旦开锣,就再没有回头路。
但他更清楚,只有把水搅浑,才能看清底下藏着的礁石——而他,已经准备好了渔网。
暮雨看着梁安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好奇像被猫爪挠着似的,忍不住追问。
“殿下,您到底想了什么办法?”
“倒是给我透个底啊,不然我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
梁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点生理性的泪水,看起来确实疲惫不堪。
“急什么,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他拍了拍暮雨的肩膀,转身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任凭暮雨在身后怎么跺脚,都没再回头。
暮雨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她知道梁安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也不会提前透露半分。
她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回去安排送信的事宜。
梁安并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径直走向了苏轻晚所在的营帐。
他知道,接下来的这步棋,必须走得稳稳妥妥。
“殿下?”
苏轻晚听到脚步声,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她刚卸了钗环,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件月白色的寝衣,更显得肌肤胜雪,楚楚动人。
“今晚在你这里歇着。”
梁安走进营帐,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苏轻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一阵得瑟——果然,男人都一样,就算嘴上说得再好听,终究还是会被自己吸引。
但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温顺地应道。
“是,殿下。奴婢这就为您铺床。”
“不用忙了。”
梁安摆摆手,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跟你说件事,我打算让前朝余孽在城南的老旧粮仓那里招安,你觉得怎么样?”
苏轻晚正在为他整理衣襟的手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城南老旧粮仓?
那地方偏僻荒凉,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殿下怎么会选在那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危险才安全。”
梁安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愁绪万千的神情。
“越是危险的地方,敌人越想不到我们会去。”
“只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怕出什么岔子。”
苏轻晚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
“殿下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