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猜也没用,先休息吧,轮流守夜,天亮就赶路。”
他看向暮雨。
“前半夜我守,后半夜换你。”
暮雨点头,将长枪靠在神像旁,用稻草铺了个简易的窝,让余念徽靠着休息。
余念微却攥着梁安的衣角不肯松手,眼里满是依赖。
“我跟你一起守。”
梁安无奈,只能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夜色渐深,余念徽的呼吸渐渐均匀,显然是累极了。
梁安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又瞥了眼闭目养神的暮雨。
女将军握着枪的手始终没松开,银甲在火光下泛着警惕的光。
后半夜换暮雨守夜时,梁安抱着余念徽缩在稻草堆里,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皂角香。
他忽然想起血雨堂的飞镖,总觉得那镖身的纹路有些眼熟。
像是在哪见过类似的印记,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天蒙蒙亮时,三人收拾妥当,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余念微精神好了许多,却还是紧紧挨着梁安,偶尔看向路边的树林,眼里带着后怕。
暮雨骑马走在最前面,长枪握得比来时更紧,银甲在晨光里像一层薄雪。
进了宫门,刚走到御林军营地附近,一只信鸽“扑棱”着落在暮雨的肩头。
她解下鸽腿上的纸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
梁安察觉到不对,催马上前。
暮雨的手都在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御林军出事了。”
她将纸条递过来,上面的字迹潦草急促。
“营中遭前朝余孽突袭,伤亡惨重,速归。”
“前朝余孽?”
梁安瞳孔骤缩,心里“咯噔”一下。
他前几日夜袭粮草营时,抓到过几个俘虏,审出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前朝余孽。
而是二皇子姜微尘暗中培养的私兵!
二皇子明明已经在粮仓吃了亏,为何还要铤而走险,用私兵冒充前朝余孽攻击御林军?
他就不怕暴露吗?
无数疑问在梁安心头盘旋,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对暮雨道。
“你先回营处理,我带念徽回府,有事再传消息。”
暮雨点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多加小心。”
她调转马头,银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宫道尽头。
梁安牵着余念微的手往寝宫走,一路上眉头紧锁。
二皇子这步棋走得太险,御林军是皇上亲掌的兵力,攻击御林军形同谋反,他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寝宫时,侍女早已备好了热水。
余念微伺候着梁安宽衣,指尖触到他腰间的短刀时,忽然想起破庙里的事,轻声道。
“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
梁安正在解腰带的手顿了顿,笑道。
“以前在江湖上混过几天,学了点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
他不想让她卷入太多危险,只能含糊其辞。
余念徽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只是替他挂好外袍。
“那你去洗澡吧,我让人把早膳端来。”
梁安刚脱下里衣,门外忽然传来属官的声音。
“殿下,陛下在御书房召见您,让您即刻过去。”
梁安和余念微同时愣住。
“这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