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的日子是枯燥而艰苦的。
长途跋涉之下,即便是在精锐的大唐士卒,也开始出现伤病。
一名年轻的士兵,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河水,上吐下泻,很快就脱水昏迷了过去。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样的病号,多半是会被留下来,自生自灭的。
毕竟大军行进,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拖慢脚步。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兵,迅速用担架将他抬到了一辆特殊的马车上。
那马车的车厢被改造的宽敞明亮,里面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和医疗器械。
药王孙思邈,这位须发皆白的老神仙,正坐镇其中。
他看了一眼士兵的情况,立刻沉声下令。
“盐糖水,立刻给他灌下去,补充体液。”
“用酒精,擦拭他的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另一边,一名士兵在搬运器械时不慎被划伤了胳膊,伤口不深,但在这种环境下,极易感染发炎,最终导致丧命。
一名随军医生,熟练的拿起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用棉球蘸着,仔细的清洗着士兵的伤口。
那刺鼻的气味和伤口传来的刺痛,让士兵龇牙咧嘴,但医生却告诉他。
“忍着点,这是秦侯爷发明的神药,能杀掉伤口里那些看不见的‘秽物’,保你这条胳膊没事。”
清洗,缝合,上药,包扎。
一套流程下来,不过片刻功夫。
这支由数辆马车组成的流动队伍,被秦源命名为“野战医院”。
它或许简陋,但它所代表的,却是对生命最极致的尊重。
当那名喝了生水的士兵,在盐糖水和酒精的救治下,第二天便奇迹般的退了烧,能下地走路时。
当那名划伤胳膊的士兵,几天后伤口便结痂痊愈,没有丝毫感染迹象时。
秦源在整个大军普通士兵们心中的地位,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叫格物,不懂什么叫沙盘。
但他们知道,这位侯爷,是真的在乎他们这些大头兵的性命。
孙思邈看着伤兵营里,因为严格执行了消毒流程,而大大减少的感染化脓病例,抚着自己的白须,对身边的弟子感慨道。
“秦侯此法,看似简单,实则蕴含大道。
非救一人一命,乃是救千军万马,救万民苍生啊!
此等功德,无量!”
而冰冷的数据,则更具说服力。
大军行进十日,兵部尚书侯君集拿到了一份由秦源的后勤参谋部递交上来的报告。
报告上显示,秦源所统领的后勤战车营,其物资运输损耗率,不足传统民夫运输方式的一半。
而因为车辆的改良和高效的组织,其整体行进速度,比预估的快了整整三成。
这意味着,大唐的战争机器,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恐怖效率,向着辽东腹地推进。
侯君集拿着那份薄薄的战报,手却在微微发抖。
他知道,这场战争,或许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唐军展现出的这种惊人的组织度和后勤能力,本身就是一种最强大的威慑。
沿途的高句丽小城,在看到那如同钢铁洪流般,整齐划一,悄无声息碾压过来的唐军战车营时,几乎都丧失了抵抗的勇气,望风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