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随着他这个动作,密室门外,所有跪伏于地的锦衣卫,动作整齐划一,霍然起身!
他们手中大刀,在同一瞬间出鞘半寸!
“锵!”
数十道森寒刀光在门口骤然亮起!
那杀气与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席卷了整个囚室!
刀已出鞘!
杀!
“锦衣卫使!”朱元璋声音平淡无波,一枚非金非木的令牌被随意抛在张皓月面前的石地上。
“从今日起,你是咱的眼睛,也是咱的牙!”
“盯紧那些魑魅魍魉,咬碎他们的骨头。”
“你的第一口血。”
“二虎会告诉你该咬向哪里,别让咱失望,也别让咱再费心清理一把钝刀。”
说完,朱元璋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外。
伴随着朱元璋消失后,朱标的身影出现在张皓月面前,显然,刚才他也在。
只是此时的主标,对张皓月满是复杂表情。
“你”
“你让孤,很失望!”
说完,朱标转身离开了。
他觉得,一介文人,如何能委曲求全,成为父皇手中的刀?
那四书五经都白背了吗?
张皓月呵呵一笑,太子啊,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日,你巡察归来暴毙时,恐怕就知道这大明有多肮脏了!
读书人?
呵呵!
一月时间,一晃而过。
应天府,锦衣卫诏狱深处。
张皓月一身青衣,十分落魄。
此时的他,脸色依旧苍白,左腿的伤让他行走时跛得厉害,每一步都牵扯着肩背伤口,带来剧痛。
但他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冰冷,扫过两侧囚笼里那些麻木惊恐怨毒的面孔。
锦衣卫指挥使二虎,走在他身侧。
他看张皓月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李善长倒了,树倒猢狲散,可还有些不知死活的猢狲,想抱着枯树根啃两口。”
二虎的声音低沉沙哑。
他停在一间铁栅囚室前,里面关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前户部侍郎,李善长的钱袋子之一,王哲。
“王侍郎骨头硬,诏狱的十八般手艺尝了大半,硬是撬不开他那张老蚌壳。”
二虎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容瘆人。
“陛下说,新刀开刃,得见见血光,听听响动。”
张皓月没说话。
他推开铁栅门,走了进去。
牢房里充斥着屎尿,血腥和劣质伤药的混合怪味。
王哲抬起浑浊老眼,看到张皓月腰间的令牌,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轻蔑,随即又化为恐惧。
锦衣卫使,皇帝的疯狗!
“黄口小儿,也配审老夫?”王哲强撑着嘶哑道,维持最后的体面。
张皓月依旧沉默。
他走到墙角火盆边,里面炭火正红。
他拿起一把烙铁,尖端在炭火中迅速变得暗红。
王哲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下意识地向后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