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我大明千秋永固!”
“各位同僚,若不是张兄此举引发陛下关注,我等恐怕仍蒙在鼓里,岂能忘记张兄的壮举!?”
“当廷质询,陛下实在为我们着想啊!那郭廷钧不过纨绔子弟罢了,这回看他还能往哪儿逃!”
“即便郭廷钧真的是冒牌货,仅凭他一个无才之人,怎能办到?各位,这背后究竟谁在推动,不得不思啊!”
“放心,陛下必会彻查,主持公道,莫忘了当初的胡惟庸案!”
“说得对极!各位,有谁与我一同为张兄助威?”
“谢太子殿下为民昭雪!”
“谢殿下!”
“”
人群的情绪,逐渐沸腾。
望着眼前一片喧嚣的场面,朱标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满意神色。
然而他并未出声,只是侧头望向了张皓月,低声开口道:“到时候不用你动笔,孤会让那郭廷钧当场呈上治国策。”
这话说得极轻,就连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二虎也没能听见。
他已经有些怕了!
是真害怕了!
这样的人物,还是朱标!
此时,郭府。
门外喜庆热闹,屋内却是一片焦灼。
一间偏房中,
满面涨红的郭廷钧跪坐在地上,颤声道:“大人,我真的记不住!”
“这些东西我也根本读不懂!”
他的神情已经近乎绝望。
一边哀求着,一边频频磕头,“还请大人宽恕我吧!”
“自小我就不爱读书,识得几个字已属侥幸!”
听完这话。
那中年官员冷哼一声,脸色毫无动摇,冷冷斥道:“别想着宽恕二字!”
“郭大人已经放话了。”
“事到如今,就只剩今日!!”
“你要是背不出这些对策来,郭家怕是都要跟着陪葬!”
最后几个字落地时,男子的脸色已然沉重如霜。
听了这话,郭廷钧顿时更加惶恐,看着对方眼神中的寒意,几欲崩溃。
他咬着牙再度拾起那篇对策,正要重新背诵。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惊慌脚步和喊声:
“大人!大人,犬子正在休息呢!”
是郭老爷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瞬间,中年官员眉头猛地一蹙!
还没来的及反应,另一道声音便在外头炸响:
“圣上有旨!”
“即刻传郭廷钧入宫!”
“就算是残了,抬也要给我抬进去!”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已由远而近,逼近门前。
中年官员脸色立变,立刻低声喝道:“快回去躺下!”
郭廷钧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但此时他也顾不得多想,立即窜回床榻之上装病!
砰!
顷刻之间,房门被人粗暴踹开!
一身披甲的差官踏步而入,冷冷环视房内,见到躺在床上的郭廷钧后,毫不理会被团团簇拥的郭家家人,挥手说道:
“带他走!”
刑场上。
人群骚动,议论纷纷。
随着朱标携圣旨而来的消息一经传出,几乎眨眼之间,便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另外
别忘了!
科举,还没有结束!
后面还有殿试!
全国各地,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正聚集在应天府之中。
张皓斯榜申冤,已经引发了极大的轰动!
更别说如今朱标带来的那道圣旨?
毕竟,张皓月是对的。
科举乃大明根本之大事。
眼下竟生如此风波,又怎可能不引起众人关注?
朱标望着台下越聚越多的百姓,脸上的神色,此时也变得愈发复杂难看。
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愿让此事成为众目睽睽之下的焦点。
但面对眼前这一状况,他也丝毫没有办法。
可真正让他忧心的,这场闹剧,如何结束?
想起张皓月刚才慷慨陈词的那些话,他不由心中忐忑。
若到时真由圣命裁定,而张皓月当着满城百姓拒不受封,那将如何善后?
想到这里,朱标神情更为沉郁!
时间缓缓流转,转眼过了两个时辰。
不多时,几个差役将郭廷钧押上了台。
人群顿时爆发出阵阵怒吼与喝骂之声!
“就是他!便是那个张兄所告之人!”
“正是此贼,还敢以头名夺魁?简直欺世盗名!”
“这郭廷钧,以前不是叫林楚然吗?”
“嘶!竟连姓氏都更改,为科举舞弊可谓处心积虑啊!”
“张兄怎会败给这种奸诈小人?”
“看来,真相已出!一切已成定局啊”
一声声的议论,痛斥声此起彼伏,虽然郭廷钧只是被人拖上刑台,
但仅凭一眼,许多人就已认出这个昔日风光无限,今朝却颜面扫地的落魄士子。
刑台上,即便离人群尚有段距离,那喧哗质问声,仍一字字传进了朱标耳中。
他的面容倏然沉了下来。
“殿下”
郭恒此时面色铁青。
作为副考官之一,自会试开考以来,他责任重大。
依照大明制度,主考若无失责,旁人不可问责。
但如今,这主考官是太子朱标!
万一坐实罪证,谁还信得过这次科举公信?
悔意顿从心头涌起。
他想要申辩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一旁的朱标,压根都没看他一眼,冷冷一句:
“闭嘴。”
话虽简短,语气却寒彻骨髓。
郭恒当即浑身颤抖,膝头微弯,本能地想跪倒谢罪,可此地众目睽睽,岂能妄自折腰?
只好强自镇定,僵直站立,不敢再言。
人群逐渐向两旁散去。
几名差官将郭廷钧架至刑台中央。
朱标起身,毫不迟疑,高声道:“劳烦柳太医出手。”
身后的柳太医点头应声,迈步上前,径直走近那昏迷的郭廷钧。
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锦袋,取出一枚细长银针,随即低声说道:
“殿下,在下可用银针刺穴,可令其短暂恢复神志。”
“虽不足以使其清醒,但足以听清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