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礼上,新娘苏雅对我说完对不起,转身走向了我哥古峰。
司仪的笑僵在脸上,台下宾客哗然。
我爸,鼎盛集团的董事长古振雄,面无表情。我姐古倩,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只有我哥古峰,春风得意地张开手臂,将穿着婚纱的苏雅拥入怀中,然后,他举起交握的手,像个胜利者一样,朝我挑了挑眉。
小雅,他对着麦克风,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听清,你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古家未来的女主人,不该是一个废物的老婆。
废物。
这是我哥,乃至整个古家,给我贴了二十多年的标签。
我站在聚光灯下,成了全场的笑话。背景音乐不知何时停了,刺耳的议论声像是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朵。
我就说嘛,鼎盛的二公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苏家这女儿也是现实,关键时刻选了更有前途的大公子。
这下有好戏看了,古家的脸都丢尽了。
苏雅依偎在古峰怀里,不敢看我,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一朵受了惊吓的小白花。
可我知道,她不是。
三个月前,她还挽着我的手,柔情蜜意地说：古辰,就算全世界都看不起你,我也信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古振雄终于有了动作,他走上台,拿过司仪的话筒,脸色铁青,却不是因为我受到的羞辱。
他看着我和他最出色的儿子古峰,沉声道：各位来宾,今天让大家看笑话了。家门不幸,小儿古辰德不配位,引得未婚妻临阵倒戈。这是我们古家的家事,我会处理好。
他轻描淡写地将一场精心策划的背叛,定性为我的德不配位。
然后,他转向我,眼神里没有一丝父亲的温度,只有冰冷的嫌恶和命令：古辰,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嫌不够丢人吗滚下去！
滚我笑了,这是今天登台后,我第一次发出声音。
我环视着台上的每一个人。
我那高高在上,永远正确的父亲。
我那自鸣得意,抢走我未婚妻的哥哥。
我那冷眼旁观,视我为家族污点的姐姐。
还有,我那曾经发誓爱我,此刻却选择荣华富贵的未婚妻。
他们像是在审判一个罪人,而我的罪名,就是不够优秀,不够强大,挡了他们所有人的路。
爸,你确定要我滚我看着古振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古峰搂着苏雅,嗤笑道：古辰,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除了会摇尾乞怜,还会干什么赶紧滚,别耽误我和小雅的良辰吉时。
他甚至想在这场本该属于我的婚礼上,直接和苏雅完成仪式。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我点点头,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古振雄那张威严的脸上。
好,我滚。
我平静地解下胸前的襟花,随手扔在地上,然后转身,一步步走下舞台。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失态的哭泣,甚至没有一丝留恋。
在我身后,是古峰得意洋洋的声音：感谢各位见证我和小雅的爱情！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真爱无敌……
台下的宾客们,神色各异地看着我这个落寞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同情、鄙夷和幸灾乐祸。
我走到宴会厅门口,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寂静的湖面。
从今天起,古辰自愿脱离古家,从此与古家,与鼎盛集团,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古振雄气急败坏的怒吼：反了！反了！这个孽子！
我走在酒店长长的走廊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森叔,都办妥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少爷,一切准备就绪。鼎盛集团海外最重要的原材料供应商‘星海矿业’,已经在半小时前,单方面撕毁了与鼎盛的所有供货合同。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很好。我轻声说,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们以为我是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他们不知道,他们亲手推开的,是古家最后的生路。
我叫古辰,是鼎盛集团董事长古振雄的二儿子。
在我之上,有一个被誉为商业奇才的哥哥,古峰。
在我之下,有一个精明干练,早已在公司身居高位的姐姐,古倩。
而我,是古家最多余的那个人。
从小到大,古峰的光芒太过耀眼,以至于我所有的努力,在他面前都显得黯淡无光。
他考试永远是第一,我堪堪及格。他拿各种竞赛大奖,我默默无闻。他大学毕业就进入鼎盛,雷厉风行,做出了好几个漂亮的项目,被誉为太子。
而我,大学读了一个他们谁也看不上眼的冷门专业——人工智能。毕业后,我不愿进公司,自己搞了一个小小的科技工作室,在他们看来,就是小打小闹,不务正业。
古振雄不止一次地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我古振雄英雄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儿子！但凡你像你哥一半,不,十分之一,我也就安心了！
所以,当苏雅,这个家世清白、温柔漂亮的女孩愿意和我在一起时,整个古家都觉得是她瞎了眼,是我高攀了她。
我也曾以为,我找到了生命中唯一的光。
现在看来,这束光,不过是映照我废物身份的又一盏聚光灯罢了。
走出酒店,冷风一吹,我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已被冻结,可用余额0.00元。】
紧接着,又是一条。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yyyy的信用卡已被冻身故止付,请及时处理。】
我笑了。
我亲爱的父亲,动作还真是快。这是要断我所有的后路,让我流落街头,好向他摇尾乞怜,回去认错。
可惜,他算错了。
一辆黑色的辉腾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下来。
少爷。他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
他是森叔,陈森,我母亲留给我的人。
也是我藏得最深的一张底牌。
当年我母亲因病去世,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将她名下所有的私人资产,以及她最信任的助手陈森,都托付给了我。
她说：辰儿,妈妈知道你不想活在他们的影子里。这些东西,或许能帮你走自己想走的路。答应妈妈,无论如何,要活得开心。
我母亲是书香门第出身,她的嫁妆是一笔超乎想象的财富,独立于鼎盛集团之外。这么多年,古振雄一直想将这笔钱并入集团,但我母亲从未松口。
她去世后,我遵从她的遗愿,将这笔钱交由森叔打理。
而在我不务正业搞人工智能的这几年,我利用母亲留下的启动资金,和森叔一起,在海外成立了一家名为启示录的科技投资公司。
我表面上的小工作室,只是冰山一角。
真正的启示录,已经悄然成长为一头盘踞在新兴科技领域的巨兽。
我们投资了数十家极具潜力的初创公司,涵盖了人工智能、生物科技、新能源等多个赛道。
其中,就包括鼎盛集团最重要的原材料供应商——星海矿业。
不,应该说,星海矿业,早就被我全资收购了。
车内,森叔递给我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
少爷,鼎盛的股价已经开始出现异动了。
我打开电脑,看着那条绿色的下跌曲线,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鼎盛集团的主营业务是高端电子产品的精密制造,他们的核心技术,依赖于一种稀有金属赫尔墨斯。
而全球70%的赫尔墨斯,都由星海矿业供应。
我掐断了供应,就等于掐住了鼎盛的喉咙。
放出消息,我冷冷地吩咐,就说星海矿业发现了新的合作伙伴,未来将优先满足新伙伴的需求。
是。森叔点头,不过少爷,古振雄也不是傻子,他很快就会查到星海矿业的实际控制人。
我就是要他查到。我笑了,查到了,这出戏才好看。
我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里面传来古倩冰冷的声音：古辰,你疯了你到底对星海矿业做了什么
看来,他们的消息渠道还挺快。
姐,你不是应该在婚礼现场,为你最出色的大哥庆祝吗怎么有空关心我这个废物
你别给我阴阳怪气！古倩的声音透着一丝急躁,爸快气疯了！你知道切断赫尔墨斯供应意味着什么吗集团下个季度几百亿的订单会全部违约！你想毁了古家吗
毁了古家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难道不是你们,先把我毁了吗在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踩进泥里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
古倩,我一字一句道,回去告诉古振雄,想谈可以。让古峰和苏雅,亲自来我面前,跪下。否则,免谈。
你做梦！古倩尖叫。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森叔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少爷,这样一来,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回头路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森叔,从我妈去世那天起,我就没有回头路了。在那个家里,我多呼吸一口空气,都觉得恶心。
我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古家,古振雄,古峰……你们加诸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和羞辱,我会用你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一一摧毁。
然后,让你们血债血偿。
事情的发酵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星海矿业断供的消息,在第二天开盘前,就被泄露了出去。
鼎盛集团股价应声而落,开盘不到十分钟,直接跌停。
市场一片哀嚎,各种负面猜测甚嚣尘上。说鼎盛资金链断裂的有之,说鼎盛技术被淘汰的有之,甚至有小道消息说,董事长古振雄突发脑溢血,已经进了ICU。
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古振雄、古倩,还有一些平时连正眼都瞧不上我的叔伯辈,轮番轰炸。
我一概不接,全部拉黑。
倒是苏雅,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
【古辰,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这么做,鼎盛是你的家啊！你这是在自毁长城！算我求你了,收手吧,好吗】
看着那算我求你了几个字,我只觉得讽刺。
当初她挽着古峰的手,转身背叛我的时候,何曾想过鼎盛是我的家
我回了她四个字：【你不配。】
然后,将她的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断供的第三天,古峰终于坐不住了。
他打不通我的电话,就通过一些渠道,查到了我所在的酒店。
那天下午,我正在套房的客厅里,和森叔视频连线,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门铃被按得震天响,还伴随着粗暴的砸门声。
古辰！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古峰的声音,气急败坏,和他婚礼上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我示意森叔稍等,然后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三个人。
古峰,古倩,还有一脸憔悴的苏雅。
古峰眼球布满血丝,一见到我,就想冲上来揪我的领子：古辰！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侧身一闪,躲开了他的手。
他扑了个空,差点摔倒,样子很是狼狈。
我哥火气还是这么大。我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新婚燕尔,不去陪你的新娘子,跑到我这儿来撒野
我的目光扫过苏雅。
她穿着一身名牌,但神情委顿,眼下是藏不住的乌青。看到我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往古峰身后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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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辰,你别太过分！古倩站了出来,她总是这样,永远维护着她优秀的哥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公司现在有多乱多少员工等着吃饭你就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怨,置所有人的生计于不顾吗
又是这套道德绑架。
姐,这话你应该去对爸说,或者对你身边的这位好大哥说。我冷笑,是谁在婚礼上,把我当成垃圾一样丢掉的现在需要我了,就想起我们是‘一家人’了
你！古倩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古辰,苏雅终于鼓起勇气,从古峰身后走出来,她眼圈红红的,楚楚可怜,我们之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和古峰无关,和古家无关。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
补偿我打断她,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苏雅,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东西是能补偿我的你的人还是你所谓的爱情别逗了,这些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我凑近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选择古峰,不就是图他的地位和钱吗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一无所有了呢你这笔买卖,是不是……做亏了
苏雅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你胡说八道什么！古峰一把将苏雅拉到自己身后,色厉内荏地吼道,古辰,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不就是星海矿业吗你以为没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我已经联系了欧洲的GSA公司,他们同样能供应赫尔墨斯！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GSA哈哈哈……古峰啊古峰,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我的笑声让古峰感到了极大的羞辱,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笑什么！GSA是欧洲最大的稀有金属供应商,只要我们肯出高价,他们没有不卖的道理！
是吗我止住笑,眼神变得冰冷,那你知不知道,GSA的第二大股东,是谁
古峰愣住了。
古倩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扔给古峰。
视频里,是我和一位白人老者举杯共饮的画面,背景是GSA公司总部的会议室。
那位老者,正是GSA的创始人兼CEO,罗伯特先生。
忘了告诉你,我看着面如死灰的古峰,缓缓说道,就在一个月前,我的‘启示录’资本,向GSA注资了五亿欧元,成为了他们在新技术研发上,唯一的战略合作伙伴。罗伯特先生,现在是我的朋友。
所以,你猜猜,GSA是会为了你那点高价,得罪我这个能决定他们未来的大金主呢,还是会……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吐出最后的结论：把你当成一个笑话来看
他们眼中的废物,他们看不起的小打小闹,那个被他们肆意践踏的我,实际上,早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
而现在,这张网,开始收紧了。
古峰彻底傻了,他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他在鼎盛集团的呼风唤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所谓的自救方案,不过是我早就预设好的一个死局。
一直以来,他都是天上的太阳,而我是地上的泥。
但此刻,太阳,坠落了。
古倩的脸色比古峰还要难看。她比古峰更懂商业上的门道,也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鼎盛的命脉,已经完完全全地被我攥在了手里。我们之间的博弈,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你……你是什么时候……古倩的声音在发抖。
什么时候我看着她,在我被你们所有人嘲笑,说我不务正业的时候；在我被古振雄指着鼻子骂废物的时候；在我一个人埋头在工作室,啃那些你们谁也看不懂的代码和商业计划书的时候。
你们在享受鼎盛带来的荣光时,我在为自己的未来铺路。所以现在,凭什么你们一句话,就要我放弃我的一切,来为你们的傲慢和愚蠢买单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重锤,砸在他们心上。
苏雅瘫软在地,眼神空洞。
她终于明白,她为了所谓的前途,放弃了什么,又选择了一个怎样的未来。
她以为自己跳上了一艘豪华巨轮,却没想到,那是一艘即将沉没的泰坦尼克。而她亲手推开的,才是一艘真正的诺亚方舟。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讽刺的现实了。
古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我的眼神,第一次没有了轻蔑和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恐惧、嫉妒和疯狂的怨毒。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他像是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
这一次,我没有躲。
在他近身的那一刻,我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腹上。
砰的一声闷响,古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走廊的墙壁上,又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这一脚,我用了十成的力气。
把我这二十多年来,所受的所有委屈、不甘和愤怒,全部灌注在了里面。
古峰,现在看清楚了吗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惨白的脸,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古峰被我一脚踹得半天没爬起来,古倩尖叫着冲过去扶他,苏雅也连滚带爬地过去,三个人乱作一团。
场面一度非常滑稽。
古辰,你敢打我哥！我要报警！古倩扶着不断干呕的古峰,冲我怒吼。
报啊。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神色淡然,正好让警察来评评理,是私闯民宅比较严重,还是正当防卫比较严重。
古倩的叫嚣戛然而止。
我懒得再和他们纠缠,转身想关门。
等一下！
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
我回头望去,古振雄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正快步向这边走来。
他的脸色很差,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爸！古倩像是见到了救星。
古振雄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古峰,眉头紧紧皱起,但他没有发作,而是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跟我谈谈。他沉声说。
可以。我点点头,侧身让开,我的时间很宝贵,给你十五分钟。
我的态度,让古振雄身后的几个董事脸色都变了。在他们眼中,这无异于大逆不道。
但古振雄没有在意,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等在外面,然后独自一人走进了我的套房。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们父子二人。
他没有坐,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背对着我。
开个价吧。他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要多少钱,才肯把星海矿业和GSA的股份卖给集团
这就是古振雄,我的父亲。
在他眼里,一切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亲情也不例外。
我不缺钱。我淡淡地回答。
这句话让他的背影僵了一下。
他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毁了鼎盛,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也姓古！
我已经在婚礼那天宣布脱离古家了,是你自己说的,我德不配位。我提醒他。
那是气话！他低吼道,古辰,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偏心你大哥。但是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我几乎要笑出声来,把我当成废人一样养着,让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让我的未婚妻在婚礼上抛弃我,这就是你所谓的为我好
是！他向前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你哥性格要强,从小就锋芒毕露,不懂得收敛。鼎盛这么大的家业,多少人盯着我必须把他推到明面上,让他去挡住所有的明枪暗箭！而你,性格沉静,不喜争斗。我把你藏在后面,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家翁,不用去面对那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这难道不是在保护你吗
好一番舐犊情深的演说。
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渴望父爱的古辰,或许真的会被他这番话所感动。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保护我我迎上他的目光,冷冷地戳穿他的谎言,保护我,就是剥夺我所有学习公司业务的机会保护我,就是在我做出一点成绩的时候,就立刻打压下去,说我不务正业保护我,就是在所有家人,甚至外人面前,都叫我‘废物’,把我所有的自尊都踩在脚下
我向前一步,气势上完全压制住了他。
古振雄,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说辞吧。你不是在保护我,你是在圈养我,把我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好让我永远也威胁不到你最看重的儿子,古峰的地位！
你怕我,怕我有一天会像我母亲一样,拥有独立于你掌控之外的力量。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折断了我的翅膀！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了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古振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沙发才稳住身形。
你……你胡说！他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冰冷,鼎盛的危机,是你一手造成的。现在,果实熟了,你也该尝尝味道了。
你想做什么他警惕地看着我。
很简单。我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第一,召开新闻发布会,你,当着所有媒体的面,为这些年对我的污蔑和打压,向我公开道歉。
第二,把我母亲当年带进古家的所有嫁妆,连本带利,全部归还。具体数额,森叔会跟你核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让古峰,净身出户,永远从鼎盛集团消失。
前两条,古振雄虽然脸色难看,但还在预料之中。
但听到第三条,他瞬间暴怒。
不可能！你这是要逼死他！
逼死他我冷笑,他抢走我未婚妻,在婚礼上让我颜面尽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是逼死我古振雄,这是我的底线,没得商量。你答不答应,直接关系到鼎盛的生死。
古振雄死死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盯着我,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良久,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需要时间考虑。
可以。我站起身,在你考虑清楚之前,鼎盛的股价,就先在跌停板上待着吧。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古振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极点,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送走了这尊大佛,我感到一阵疲惫。
与这些人周旋,比签下几百亿的合同还要累。
我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刚喝了一口,森叔的视频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少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说。
我……我按照您的吩咐,在清算夫人嫁妆的时候,整理了夫人的一些遗物。在一个很隐秘的保险柜里,我发现了一样东西。
森叔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是一份……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我的心,咯噔一下。
谁和谁的
是……是古振雄和古峰的。
森叔的声音在颤抖。
少爷,那份报告的结论是……
……排除亲生父子关系。
轰！
我的大脑仿佛被一颗炸弹引爆,瞬间一片空白。
威士忌杯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琥珀色的酒液流淌了一地,像凝固的血。
古峰,不是古振雄的儿子
这个消息,比我收购了星海矿业还要震撼一万倍。
它像一把钥匙,瞬间解开了我心中所有的困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古振雄对古峰的偏爱,已经到了偏执甚至病态的地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对我这个亲生儿子,却冷漠到近乎残忍。
因为他在害怕。
他在害怕这个惊天秘密被揭穿。
所以他要把所有的资源、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古峰身上,把他打造成一个完美无缺的继承人,一个坚不可摧的正统,以此来掩盖他血脉上的非正统。
而我,这个货真价实的亲生儿子,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讽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段不光彩的过去。所以他要打压我,要让我变得无能,让我永远没有和他、和古峰争夺的资格。
他不是在保护古峰,他是在保护他自己那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
所谓的苦心,所谓的保护,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用谎言和自私堆砌起来的笑话！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为我那早逝的母亲感到不值。
也为我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感到荒谬。
原来我不是废物,我只是一个巨大骗局里的牺牲品。
原来古峰不是天之骄子,他只是一个被推上神坛的冒牌货。
古振雄,古峰……
我原本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我要的,是你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让你们精心守护的这个秘密,在最盛大的舞台上,被公之于众。
我要让你们,从天堂,坠入最深的地狱。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森叔的电话。
森叔,准备一下。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滔天的寒意。
召开记者会,全网直播。我要送给我的好父亲,好哥哥,一份他们永生难忘的大礼。
鼎盛集团的发布会,最终还是召开了。
地点选在了本市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宴会厅,和我那场被中断的婚礼,是同一个地方。
我选的。
我要让他们在哪里爬起来,就在哪里跌得粉身碎骨。
发布会当天,现场人山人海,国内外上百家媒体的长枪短炮严阵以待。鼎盛集团的生死存亡,古家的豪门内斗,已经成了全网最热门的头条。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场父子之战,最终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古振雄带着古倩和一众集团高管,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他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憔悴了,但依旧强撑着,试图维持一个商业巨擘的体面。
古峰和苏雅没有来。
我猜,是古振雄没脸让他们来。
我是在发布会开始前五分钟,才姗姗来迟。
我没有带任何随从,只有一个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一步步从大门走进来。
我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的镜头和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闪光灯像密集的雨点,疯狂闪烁。
我无视了这一切,径直走上主席台。
古振雄坐在正中央,看到我,眼神复杂地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有理他,而是从司仪手中拿过一份流程单,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的发布会,由我来主导。
我对着麦克风,平静地宣布。
台下一片哗然。
古振雄身后的一个董事忍不住站起来：古辰！你不要太放肆！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不想滚就闭嘴。
那董事被我的眼神吓到,讪讪地坐了回去。
整个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所震慑。
这,已经不是那个在婚礼上任人宰割的古家二少爷了。
我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目光扫视全场。
我知道大家今天来,想看什么。想看我们父子反目,兄弟成仇,想看鼎盛集团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但在这之前,我想先请大家看一样东西。
我按动手中的遥控器,背后巨大的LED屏幕瞬间亮起。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公司的财务报表,也不是什么战略合作协议。
而是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子,依偎在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怀里。
那个女人,是我母亲。
那个男人,却不是古振雄。
古振雄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如遭雷击,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他失声尖叫,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干什么我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当然是,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背叛、谎言和鸠占鹊巢的故事。
我无视古振雄想要冲上来阻止的动作,对着麦克风,缓缓地,将那个被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公之于众。
从我母亲和她的初恋情人家道中落,被迫分手开始。
到她为了家族利益,嫁给当时还只是个小老板的古振雄。
再到古振雄如何利用我母亲娘家的资源,一步步将鼎盛做大做强。
我父亲一直标榜自己是白手起家,但事实上,鼎盛集团的第一桶金,是我母亲的嫁妆。他不是商业奇才,他只是个很会吃软饭的男人。
我的话,让台下的记者们兴奋得两眼放光,按动快门的声音响成一片。
古振雄的脸,已经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像一个调色盘。
他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故事的高潮,自然是关于古峰的。
婚后,我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但她不确定,这个孩子,究竟是她丈夫的,还是……她那个已经失去联系的初恋情人的。
后来,我母亲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古峰。而我父亲古振雄,为了他所谓的面子和事业,选择了隐瞒。他把这个不知道生父是谁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倾尽所有心血去培养。
为了让这个冒牌货的地位更加稳固,他对后来出生的我,他的亲生儿子,极尽打压和贬低之能事,将我塑造成一个衬托他完美长子的‘废物’。
我说到这里,全场已经彻底炸锅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堪比八点档狗血剧的豪门秘辛给震惊得目瞪口呆。
古振雄抢了我母亲的初恋
古家的太子古峰,竟然是个野种
被当成废物二十多年的古辰,才是鼎盛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每一个信息点,都足以引爆整个舆论场。
你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古振雄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为了夺权,竟然不惜往你亲生母亲身上泼脏水！你这个不孝子！
我有没有泼脏水,你心里最清楚。我冷冷地看着他,而且,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打口水仗的。我是来讲证据的。
我再次按动遥控器。
屏幕上,出现了那份来自权威机构的DNA亲子鉴定报告。
白纸黑字,红色的印章,无比清晰。
【根据DNA分析结果,被鉴定人古振雄与被鉴定人古峰,排除亲生父子关系。】
证据确凿。
铁证如山。
古振雄所有的挣扎和辩解,在这一刻,都成了徒劳。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审判一个死刑犯,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科学。古振雄,你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你的事业,你的继承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的声音,通过无数个麦克风和摄像头,传遍了整个网络。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古家完了。鼎盛集团也完了。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要将主席台上这戏剧性的一幕永远定格。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古峰和苏雅冲了进来。
显然,他们也通过直播,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爸！这不是真的！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古峰状若疯癫,他冲上台,抓着古振雄的肩膀拼命摇晃。
他无法接受,自己引以为傲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竟然是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他的身份、地位、荣耀,全都是假的。
他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他只是一个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苏雅则是一脸煞白地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闹剧,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她精心算计,抛弃了我,选择了她认为的最优股。
结果,这支最优股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垃圾股,甚至直接被退市了。
她的豪门梦,碎得比地上的玻璃杯还要彻底。
古振雄被古峰摇晃着,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痴痴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份鉴定报告,仿佛丢了魂。
突然,他猛地推开古峰,抢过一个记者的话筒,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没错！古峰不是我亲生的！那又怎么样！
他像是疯了一样,双眼赤红地瞪着我。
他就算不是我亲生的,也比你这个只会躲在背后使阴招的孽子强一百倍！他是我亲手培养的继承人！鼎盛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说着,他突然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主席台的桌角狠狠撞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古振雄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全场大乱。
尖叫声,哭喊声,救护车的鸣笛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古家覆灭的最终乐章。
我冷漠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从婚礼那天起,从我决定反击的那一刻起,我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古振雄是可怜,但他更是可恨。他今天的下场,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我转身,离开了这个喧嚣的是非之地。
身后,是古峰抱着昏迷的古振雄,发出的绝望哭嚎。
是苏雅瘫软在地,无声的啜泣。
是鼎盛集团分崩离析的开始。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走出酒店,外面阳光正好。
森叔的车已经在等我。
少爷,都结束了。
不。我摇摇头,坐进车里,是该开始了。
我看向车窗外,那座象征着鼎盛集团权力和财富的摩天大楼。
森叔,通知律师团和收购团队,全面启动对鼎盛集团的敌意收购。我要在三天之内,让鼎盛,改姓‘启示录’。
这是我对母亲的承诺。
也是我为自己这二十多年,讨回的公道。
古振雄在发布会上的自残行为,虽然为他博取了一些不值钱的同情,但没能挽回任何颓势。
他中风了,抢救回来后半身不遂,话也说不清楚,成了一个需要人二十四小时照料的废人。鼎盛集团群龙无首,加上太子是冒牌货的惊天丑闻,股价一泻千里,短短三天,就跌去了百分之八十,成了一支谁也不敢碰的垃圾股。
我的收购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在启示录资本强大的资金攻势下,那些曾经跟着古振雄作威作福的董事们,纷纷缴械投降,抛售了手中的股份。
一周后,我以一个低到不可思议的价格,成功控股了鼎盛集团。
在临时召开的董事会上,我全票当选为鼎盛集团新一任董事长。
当我坐在那间曾经属于古振雄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风景的办公室里时,心中一片平静。
我没有复仇的快感,也没有大权在握的兴奋。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但又理所应当的事情。
森叔敲门进来,递给我几份文件。
少爷,古家的资产已经清算完毕了。
古振雄名下的所有不动产、股份、基金,因为要支付拖欠我母亲嫁妆的巨额本息,以及集团违约的巨额赔款,已经被法院强制拍卖。
曾经不可一世的古家,彻底破产了。
他们人呢我随口问。
古振雄被古倩送到了一个偏远的疗养院。那个地方条件很一般,费用也不高。森叔的语气毫无波澜,据说古倩卖掉了自己所有的首饰包包,才凑够了第一年的费用。
我点点头。对于古倩,我谈不上恨,但也绝无同情。她享受了二十多年踩着我上位的优越感,现在,是时候让她尝尝人间疾苦了。
古峰和苏雅呢
这两个人……森叔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鄙夷,古峰在真相曝光后,精神就有些失常。他无法接受现实,整天酗酒,到处惹是生非。前两天因为在酒吧打架,被人打断了一条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苏雅一开始还照顾他,后来见他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就卷走了他身上最后一点钱,消失了。
真是绝配。
一个机关算尽,最终一场空。
一个攀附权贵,最终跌落泥潭。
他们的结局,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我没有插手,也不屑于插手。让他们在自己选择的地狱里,相互折磨,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森叔又递过来一份请柬。
少爷,这是罗伯特先生发来的,邀请您去参加下个月在瑞士举办的世界人工智能峰会,您将作为特邀嘉宾,发表主旨演讲。
我接过请柬,看着上面烫金的启示录Logo,和我的名字并列在一起。
我知道,属于我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处理完所有事情,我让司机送我去了母亲的墓园。
墓碑上的照片,她依旧笑得温柔。
我放下一束她最爱的白色百合,坐在墓碑前,和她静静地待了一下午。
妈,都结束了。我轻声说,我拿回了所有属于我们的东西,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您在那边,可以安心了。
您让我活得开心,以前我做不到。但现在,我想,我可以了。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母亲温柔的回应。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开。
夕阳的余晖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走在洒满金色光芒的路上,前方是开阔的未来。
那个曾经被困在废物标签下的古辰,已经死在了那场荒唐的婚礼上。
从今以后,我只是我,是启示录资本的掌舵人,是人工智能新时代的开拓者。
我掏出手机,看到了一条未读消息。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头像我认得。是大学时一个很谈得来的学妹,后来出国深造,成了AI领域的顶尖科学家。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她发来一个笑脸和一句话：【古辰师兄,祝贺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的光芒！】
我看着那条消息,沉默了许久,然后,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是啊。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错过了。
但未来,还有更多的可能,在等着我。
我删掉了所有关于古家的联系方式,然后给那个学妹回了消息。
【好久不见。最近回国吗有空一起吃个饭。】
很快,她回了过来。
【好啊。正好我下周回国,入职一家很厉害的科技公司,叫‘启示录’。说起来,老板也姓古呢,不知道是不是师兄你的亲戚[调皮]】
我看着手机屏幕,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我抬头,看向远方的天际线,那里晚霞如火,灿烂如诗。
我知道,那被阴霾笼罩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终于雨过天晴。
而一个崭新的,真正属于我的世界,正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