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他环视四周的五千狼骑,目光如炬,周身气势骤然暴涨——
“好一个“平南大将军”!北冥女帝的诚意,我叶尘领了!”
南宫灭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正要开口,却见叶尘突然单膝跪地,道:“但叶某有三个条件。”
南宫灭微微挑眉:“哦?说来听听。”
“第一,北冥女帝须赐我“免死铁券”,并当众立誓永不过河拆桥!”
“第二,恒朝皇族虽然有负于我!但我叶氏三代将门,镇守北境边军的忠义和使命早已刻入血脉。”
叶尘猛地抬头,眼中紫芒大盛,“若要我为北冥效力,国师和陛下须立誓永不进犯边军城塞!”
此言一出,五千狼骑骤然躁动,刀锋在暮色下泛起寒光!
南宫灭脸色一沉,旋即冷笑道:“呵,叶将军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
他缓步上前,声音陡然拔高,“如今我北冥刚破潼关,气势如虹,此刻正是乘胜追击之时!你却要令本座和女帝立誓不攻边军——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叶将军难道忘了萧焱那个背信弃义的昏君吗——想想潼关城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尸骨,他们到死都没等来援军!”
“想想自己是怎么被害的身败名裂、万夫所指的!难道你就不想手刃仇敌、为你自己、为叶家、为那枉死的五万将士讨回血债吗?”
”你如今苟延残喘,竟还敢讨价还价!”
叶尘不为所动,目光直视南宫灭:“负我的是恒朝萧氏皇族,岂能牵连无辜的边境军民?若北冥真知我的能耐,就该明白——我叶尘若真心归顺,必能助你兵不血刃拿下天启城,何必多造杀孽?”
“再者……北冥铁骑虽攻破潼关,但恒朝边军主力尚在,实力不容小觑!更别提——他们还配备有强大的火炮和铳枪!”
叶尘一本正经地发问,“国师大人,难道您就忍见北冥将士白白流血吗?”
南宫灭瞳孔微缩,沉默片刻后突然仰天大笑:“好!好你个叶尘!不愧是我和陛下看上的英杰!”
叶尘见南宫灭上钩了,嘴角微微上浮。
他叶家在恒朝边军深耕百年,威望极高。只要北冥铁骑不灭边军,他就有办法借助北冥资源,联络边军旧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这一次,他再不要做别人手中的刀!他要当握刀人——
“第三,在我助北冥吞并恒朝后,女帝陛下要册封我为镇南王,并把天启城赏给我作封地——”
叶尘斩钉截铁道,“如果女帝陛下肯答应我这三个条件,叶某愿效犬马之劳!”
“这……”
南宫灭收起笑容,皱眉道,“免死铁券和镇南王……需等你真正归顺之后再议……现在,你须随我回北冥面见女帝……”
“且慢!”
叶尘大手一挥,笑道,“南宫国师……倘若我就这么空手随你回北冥……岂不是活像个讨饭的乞丐!这样吧,我送你十万石粮草作为投诚的见面礼!你看如何?”
“十、十万石粮草?”
南宫灭大惊,“这是真的吗?”
“军中岂容戏言!”叶尘直截了当。他打算展露一下自己的价值——先给北冥军一些甜头吃,这样才能获取真正的支持。
南宫灭瞬间精神一振——眼下北冥军虽攻破潼关,却也消耗甚巨,急需粮草补给!若能得到十万石粮草,必会令北冥铁骑战力倍增!
但叶尘毕竟是恒朝降将……
他的话可不能全信……
“敢问叶将军,那十万石军粮现在何处?”
叶尘笑了笑,眸底掠过一丝狡黠:“国师可还记得潼关西南方的黑风谷吗?”
“什么!”
南宫灭神色一凛。据说那里是恒朝囤积粮草的重地,去年北冥探子折损数十人才探出大致方位,却始终找不到入口。
他厉声追问:“莫非你知晓通往囤粮之地的密道?”
“何止是知晓——”
叶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愤愤不平道:“这都是兵部尚书赵无极和昏君萧焱,拖欠我们边军的粮饷!若这些粮草早运往潼关,我叶尘岂会败给尔等!”
“国师大人,如今恒朝将我驱逐!兵部尚书赵无极,尚未完全掌控北境边军。我只需三千狼骑,便能轻取赵无极驻扎在黑风谷的守军,拿下粮仓!”
此言一出,五千狼骑的呼吸声陡然粗重。黑风谷的粮草是北冥军梦寐以求的补给,若叶尘所言非虚,这投名状堪称惊天动地。
南宫灭摩挲着手中的万魂幡,略微沉思了片刻,怀疑道:“叶将军……那黑风谷可是囤粮之地,必有重兵把守!你就带区区三千狼骑,真能拿下粮仓?”
“哈,叶将军……你究竟是真心归顺我北冥,还是故意设计诈降?想诱骗我等进入陷阱?”
南宫灭突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黑风谷守军虽非主力之师,却也是赵无极精挑细选的嫡系,莫说三千狼骑,就是三万重装虎骑强攻,也得崩掉半口牙!”
“国师大人!我承认你武功卓绝,老谋深算!但若论带兵打仗,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三岁小孩子的水平!”
叶尘怒道,“你莫不是忘了,去年——我只带三百亲兵,就凿穿你先锋大阵!潼关之战,我在断粮数日的情况下,依旧能死守城墙,令你北冥大军伤亡惨重!”
“若那恒朝萧焱肯重用我,叶某早就率军打到你北冥都城下了——”
南宫灭的指尖骤然扣紧万魂幡骨柄,镇魂铃铛在袖中震颤不止。
他虽然气恼,却也知叶尘确有大才……不然,女帝也不会费尽心思,想要将其招揽……
“哼,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叶将军!”
南宫灭骤然转身,玄色长袍如夜枭展翼,“你可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本座手上!若本座不传你《镇狱明王劲》,你就等着化成血水吧!”
“这样吧,你先随我回北冥!待我向女帝陛下禀明之后,再由她来决定要不要出兵……”
“愚蠢!竟不知战机一纵即逝,兵贵神速之道!”
叶尘怒斥南宫灭,“待你我折返北冥,赵无极早已完成对北境边军的整编!届时他兵精粮足、器械完具!再要攻打,必定难如登天!”
“战机?”
南宫灭猛地转身,黑袍掀起丈高尘土,“在你眼中是战机!在本座看来却是冒险!兵者,当以稳字为先!”
“谬矣!兵者,诡道也!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雷霆之势直取要害!”
就在叶尘和南宫灭争论之际……
远处忽然响起震天号角声,狼骑方阵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中央赫然现出一条笔直通道——尽头处,北冥女帝的銮驾正飘过碎石路面,车帘微掀,半张黄金面具在暮色中泛着金光……
“陛、陛下?!”
南宫灭迅速单膝跪地,玄色长袍在大风之中铺展如鸦翼:“老臣恭迎陛下圣驾!”
“北冥女帝……好高深的修为!竟能以真气御驾飞行……”
叶尘被北冥女帝的銮驾惊得目瞪口呆,“这、这怕不是已经到了陆地神仙的境界!”
“南宫卿家……你莫不是忘了,朕的话了吧——”
一声宛若天籁般的美音,自銮驾中传来……这声音既美,又极具穿透力,霎时响彻千里:
“朕不是告诉过你,下属的忠诚源于关怀与尊重,而非猜忌和威胁!叶将军乃是朕所看中的大才——”
“他的一切要求,朕都准了!”
话音未落,一块金灿灿的免死金牌已飞至叶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