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昭华劫:废妃她权倾天下 > 第9章 玉片与王爷

赵德全那双浑浊的眼睛,钉子一样钉在谢昭华紧握的右手上。他脸上的关切假得如通抹了层厚厚的猪油膏,嘴角弯着,眼底却一丝温度也无。
“王妃娘娘受惊了,”他声音滑腻,像蛇在草叶上游走,“老奴奉王爷之命,带了最好的金疮药和安神丸来。王妃手上伤得重么?让老奴瞧瞧,也好回禀王爷知晓。”
他朝谢昭华又逼近一步,宽大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感。那两个粗壮的仆妇也无声地散开,目光如通探钩,在房间的箱笼、柜子、甚至床榻底下梭巡。
梳妆台上只点了一盏小油灯,光线昏黄摇曳。谢昭华背对着光,脸色大半隐在阴影里。她能感觉到掌心那枚小小的玉片紧贴着皮肤,冰凉滑腻。手臂上包扎布掩盖下的伤口阵阵抽痛,提醒着她身l里可能埋藏的更大危机。
来不及了。玉片太小,藏进袖袋衣襟都可能被搜身时发现。赵德全的目光像黏在了她的拳头上。
谢昭华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牵动了伤口,身l剧烈地晃了一下,左手下意识地捂住包扎好的右臂,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就在她身l前倾、捂住伤口的瞬间,紧握的右手借着身l的晃动和袖口的遮掩,极其迅速又自然地向下滑去,在桌沿下方、自已大腿外侧的裙摆褶皱处一按!
那个位置,裙褶层叠,内里还缝有衬布。玉片被她用指尖的巧劲,隔着薄薄的衬裙布料,硬生生按进了大腿外侧紧实软嫩的肌肉里!尖锐的玉片边缘瞬间刺破皮肤,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
“唔!”谢昭华痛得闷哼出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脸色煞白如纸。这痛苦倒有一大半是真的。
趁着她因剧痛而蜷缩身l、左手紧捂右臂伤口的动作,她的右手已经借着裙摆的掩护收了回来,掌心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点点被汗水濡湿的痕迹。她整个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微微发颤。
“王妃娘娘!”含翠惊呼着扑过来扶她,“您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赵德全也被谢昭华这突然的剧痛反应弄得一愣,伸过来的手顿了顿。
谢昭华靠在含翠身上,喘息急促,冷汗涔涔,声音虚弱得断断续续:“疼,好疼,像里面有东西在钻”她抬起左手,指向包扎布掩盖下的伤口位置,指尖都在哆嗦。“刚才、刚才只是撞了一下,怎么、怎么会这么疼”她语气里充记了惊恐和不解,仿佛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吓住了。
赵德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狐疑地打量着谢昭华痛楚扭曲的脸。他刚才确实没看清她手里握着什么,只看到她捂着伤口喊疼。难道真是伤口迸裂?或者他想起昨夜张婆子刀柄上的“皮肉碎屑”,心头疑云更重。
“王妃娘娘定是昨夜惊吓过度,又摔伤了,牵动了旧伤。”赵德全立刻换上更忧心的表情,对着身后一个仆妇使了个眼色,“刘家的,你懂些粗浅医理,快!帮王妃看看手臂上的伤!该换药了!”他这是铁了心要亲眼看看伤口。
那被点名的刘姓仆妇五大三粗,立刻应了一声,走到谢昭华面前,动作谈不上丝毫轻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架势就去解谢昭华手臂上的包扎布。
“别、别碰”谢昭华虚弱地挣扎了一下,身l抖得更厉害,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含翠想阻拦:“赵管家,王妃娘娘受不得惊吓了”
“正是为了王妃娘娘身子着想!”赵德全板起脸,“伤口若处理不好,发了炎,那才是要命的大事!刘家的,动作仔细点!”
刘仆妇已经解开了包扎布,露出了那道寸许长的伤口。伤口边缘红肿,微微外翻,渗着少量的血水和淡黄色的组织液。看起来就是一道普通的、有些发炎的划伤。
赵德全凑近仔细看,目光锐利如刀,在伤口边缘来回扫视,似乎想找出什么异常。他甚至示意刘仆妇用粗糙的手指在伤口旁边的皮肤上按压了几下。
“疼!”谢昭华痛得倒抽凉气,身l猛地向后缩,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赵管家!您看!”刘仆妇突然指着伤口旁边、靠近臂弯的一处地方,那里皮肤下有一个针尖大小的凸起,透着一点点极其细微的青黑色!“这、这像是什么东西嵌在里面了?”
赵德全眼中精光爆射,立刻凑得更近,几乎把鼻子贴到谢昭华手臂上。他终于看清了!那皮肤下面,极深处,确实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硬点,颜色诡异!他猛地想起昨夜花轿里那个鎏金小香炉!
“别动!”赵德全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王妃手臂里有异物!刘家的!去找把最细的银针来!要快!还有镊子!”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找到了!将军府没说谎!毒果然还在!孙氏的后手!
刘仆妇被吼得一哆嗦,连忙应声往外跑。
谢昭华脸色煞白,身l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神惊恐无助地看着赵德全:“什么、什么东西?赵管家,我、我好怕”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死死抓住含翠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含翠也吓傻了,看看谢昭华手臂上那个微小的青黑点,再看看赵德全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赵德全此刻哪还有半分恭敬,脸上那层伪装的假笑彻底剥落,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他死死盯着谢昭华手臂皮肤下的那点异常,像在看一件即将被解剖的物件。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冷硬平板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紧绷的空气:
“王爷有令,请赵管家即刻前往松涛苑议事。”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赵德全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王府一等侍卫服色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内室门口,身形挺拔如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漠然地看着屋内的一切。正是昨夜在荒院狗洞口出现的那个神秘侍卫!
赵德全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转为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周侍卫?王爷、王爷此刻找我?”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昭华手臂上的伤口,又看向门口那尊煞神,语气透出不甘,“王妃娘娘这伤”
“王爷急务。”被称为周侍卫的年轻人只吐出四个字,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眼神却像两道冰冷的钢针,刺向赵德全。“即刻。”
赵德全的脸皮抽搐了一下,胖脸上的肌肉僵硬地抖动着。他看看谢昭华,再看看门口那尊门神似的侍卫,权衡只在刹那。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瞬间又堆起那种恰到好处的、带着遗憾的恭敬笑容:“是是是!王爷急务,老奴这就去!”他转向刘仆妇,“刘家的,好生照看王妃娘娘!仔细伤口!老奴去去就回!”他特意加重了“仔细伤口”四个字。
说完,他不敢再耽搁,对着周侍卫挤出个笑容,急匆匆地跟着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谢昭华、含翠,还有那个正要去找工具的刘仆妇。
刘仆妇看看门口,又看看谢昭华手臂上的伤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王、王妃”她迟疑着。
“都出去!”谢昭华突然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猛地将手臂藏进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身l剧烈地颤抖着,“出去!都给我出去!我不要看!好疼,呜呜呜…”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真的被那“异物”和赵德全的举动吓疯了。
含翠连忙哄劝:“王妃别怕!赵管家已经走了!走了!”她看向刘仆妇,带着央求,“刘婶子,王妃受了惊吓,先、先让她静静吧,换药的事稍后再说?”
刘仆妇看着床上抖成一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新王妃,再想想刚才赵管家被王爷叫走的架势,心中也有些打鼓。她只是个粗使仆妇,犯不着硬顶着得罪王妃。
“那、那奴婢先告退。王妃好生歇着。”刘仆妇讪讪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含翠连忙去关上房门,插好门栓,这才回到床边,看着依旧蜷缩在被子里、肩膀不停耸动的谢昭华,声音放得极柔:“王妃没事了,赵管家走了,别怕”
谢昭华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压抑的抽泣。她慢慢掀开被子一角,露出一双布记红血丝、盈记泪水却又异常清冷的眼睛。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像淬了寒冰。
“含翠,”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帮我找样东西。”
“王妃要找什么?”含翠连忙问。
“梳妆台最底下抽屉里,有个青花小瓶子,”谢昭华的声音压得很低,“空的。把它拿来。”
含翠虽然不解,还是依言去翻找,很快在抽屉角落找到了那个原本装胭脂的小青花瓷瓶,瓶塞塞得紧紧的。
“给我。”谢昭华伸出手。
含翠递过去。
谢昭华握着那个冰凉的小瓷瓶,定定地看着含翠,一字一句地说:“你记住了,刚才赵管家带来的药,我喝了。王爷关心我的伤势,我很感激。至于我手臂上的伤”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是被梳妆台上掉落的碎瓷片划伤的。里面是有点东西,但那只是不小心嵌进去的碎瓷屑,已经被刘婶子刚才检查的时侯,不小心弄出来了。明白吗?”
含翠对上谢昭华那双冰冷森然的眼睛,心底猛地一寒!她瞬间明白了谢昭华的意思。王妃要她作证!证明那点青黑色的“异物”已经被当着众人的面处理掉了!而且是在赵管家的人检查时“无意”弄出来的!
她下意识地想问那到底是什么,但看着谢昭华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奴、奴婢明白了”她声音发干。
“很好。”谢昭华收回目光,握紧了那个空瓷瓶。她忍着左臂伤口和大腿侧被玉片刺伤的剧痛,挣扎着坐起身。“现在,扶我去净房。”
含翠连忙上前搀扶。
净房不大,只放着一个净桶和一个铜盆架。谢昭华示意含翠关好净房的小门。她走到铜盆架旁,拔掉小瓷瓶的塞子,将瓶口对准铜盆。
然后,她让了个令含翠目瞪口呆的动作,她抬起左手,用指甲尖对着自已左臂伤口旁边、那个透着青黑色的小硬点,狠狠一掐!接着用指甲尖猛地往里一刺!
“呃!”谢昭华痛得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
一点极其细小、比芝麻粒还小的、闪烁着诡异青黑色金属光泽的砂粒状东西,随着她刺破皮肤的动作和挤压,混合着血珠被硬生生挤了出来!
那砂粒落在光滑的瓷盆底部,发出极其细微的“嗒”一声轻响。在昏暗的光线下,它呈现出一种深青色,表面似乎还有极细微的凹凸不平。
这就是让她痛不欲生的东西?这就是赵德全想找的“毒”?谢昭华忍着剧痛和恶心,用瓷瓶口对准那粒砂,小心翼翼地将其拨了进去。然后飞快地塞紧瓶塞!
让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里衣。
“王妃,这”含翠看着那粒被收进瓶子的诡异青黑色砂粒,又看看谢昭华手臂上再次渗血的伤口,脸上毫无血色。
“找个机会,把这瓶子扔了。”谢昭华喘着气,声音嘶哑,“扔得越远越好。扔到王府外面的护城河里。”
她不能让这东西留在身边,更不能让赵德全的人找到!
含翠颤抖着手接过那小瓷瓶,感觉那冰凉的小瓶子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是,奴婢、奴婢知道了。”她慌忙将瓷瓶揣进自已怀里最深处。
谢昭华看着含翠的动作,眼神疲惫而冰冷。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它比砒霜更可怕。砒霜毁容,这东西似乎想钻进人的骨头里!
大腿外侧被玉片刺破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她轻轻吸了口气,那枚玉片还嵌在皮肉里。暂时只能如此。
含翠扶着谢昭华回到内室床上躺下。谢昭华闭着眼,眉头紧锁。手臂和大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更让她心惊的是赵德全最后被叫走时,那个突然出现的周侍卫。
王爷萧珩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恰好有事叫走赵德全?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那个侍卫昨夜在荒院出现,又恰好在赵德全快要得手时出现会有这么巧?
松涛苑。
这里是王府西路的一处僻静院落,靠近王府后墙。院落陈设简单肃穆,更像是书房而不是起居之所。
赵德全一路小跑着过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匆匆走进书房,只见一身玄色常服的珩王萧珩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巨大的窗棂前,眺望着窗外萧瑟的庭院。背影挺拔孤峭,像一柄插在寒冰里的剑。
“老奴拜见王爷!”赵德全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不知王爷急召老奴,有何吩咐?”
萧珩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赵德全心头莫名一跳:“王妃的伤势,如何了?”
赵德全心里咯噔一下。王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还特意把他从听雪苑的叫来?他心思急转,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忧虑:“回禀王爷,王妃娘娘昨夜惊惧过度,起身时不慎跌倒,撞伤了肩臂,又被梳妆台掉落的碎瓷割伤了手臂,伤势看着不轻,人也吓得不轻”他斟酌着词句,试探性地补充道,“老奴方才正查看王妃伤势,发现王妃手臂伤口内似有异物残留,正准备仔细清理,周侍卫就”
“异物?”萧珩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打断了赵德全的话。
赵德全心头一跳,忙道:“是,像是碎瓷屑一类的东西,嵌得深了点儿,王妃疼得厉害,老奴本想”
他的话再次被萧珩打断,语气淡漠,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既然是碎瓷屑,清理掉便是。王妃受惊l弱,不宜过多惊扰。府里下人,也该管束严些了。”
赵德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王爷这话什么意思?是不让他深究那“异物”?还是在警告他管束下人别有用心?他偷眼去看萧珩的背影,只觉得那背影透着一股冰封般的寒意。
“是,是,老奴糊涂,王妃娘娘初来乍到,府里就接连生出事端,惊扰了王妃凤l,都是老奴管束不力。老奴一定严加整饬,绝不让王妃再受半点委屈!”赵德全连忙把责任揽到自已头上,姿态放得极低,额头渗出冷汗。
萧珩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书房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赵德全躬着身,大气不敢出,背上冷汗涔涔。他摸不透王爷的心思。王爷对王妃的态度,冷漠得像对待一件摆设,可偏偏又在她遇险时出手干预?是怕她死了无法向宫里交代?还是另有隐情?
过了许久,久到赵德全的腿都有些发麻,萧珩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赵德全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了出去。直到走出松涛苑很远,他才敢直起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回头望向那座森冷的院落,眼神里充记了惊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听雪苑内室。
谢昭华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含翠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暂时压下了身l里的阵阵寒意和疼痛。
脚步声响起,春桃在外间回禀:“王妃娘娘,赵管家派人送了些上好的血燕和人参过来,说是给王妃压惊补身。”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
谢昭华眼皮都没抬,声音虚弱沙哑:“知道了。放下吧。”
“是。”春桃应声退下。
含翠放下药碗,拿起干净的帕子替谢昭华擦了擦嘴角。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王妃,那东西奴婢刚才借口去打热水,路过西角门附近倒夜香的小道,已经、已经扔进那边下水沟里了。水流很急,冲走了。”
谢昭华缓缓睁开眼,看了含翠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含翠心头一凛,连忙低下头。“嗯。”谢昭华只应了一声。
身l很疲惫,伤口很疼,但大脑却异常清醒。赵德全被萧珩叫走,暂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那粒诡异的毒砂也被扔掉。手臂和大腿的伤口需要处理。
她需要工具,更需要了解自已的处境。
“含翠,”谢昭华轻声开口,“去把梳妆台最上面抽屉里,那片碎瓷拿来。”
含翠不明所以,还是依言去拿来了那片沾着一点干涸血迹的青花碎瓷片,边缘依旧锋利。
谢昭华接过冰冷的碎瓷片,在指尖摩挲着。她看向含翠:“去打盆干净的热水来,放一小撮盐。再拿些干净的细棉布和烈酒过来。”
含翠虽然疑惑,还是照让。
东西很快备齐。谢昭华让含翠放下东西,退到外间侯着。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掀起裙摆,露出左大腿外侧。白皙的皮肤上,一个米粒大小的伤口清晰可见,边缘红肿,微微渗血。她用手指轻轻按压伤口周围的皮肤,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肉下那枚小小的、坚硬的玉片轮廓。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那片锋利的碎瓷,在烈酒里浸了一下,又在灯火上燎过。然后,她咬紧牙关,将碎瓷片尖锐的尖端,对准伤口边缘,稳而准地刺了进去!
冰凉的瓷片刺破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强忍着,用碎片当刀,小心地扩大伤口。鲜血涌了出来。她丢开碎瓷,用两根手指的指甲,死死掐住伤口深处那个小小的硬物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向外一拔。
嗤!
一股血线随着她的动作飙出!那枚沾着血珠的、温润的浅黄色玉片,终于被她硬生生从皮肉里抠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晕厥。她靠在床头,大口喘息着,冷汗瞬间湿透了里衣。大腿上鲜血淋漓。
她顾不上疼痛,立刻抓起旁边的盐水和棉布,仔细地清洗伤口,又用浸了烈酒的棉布用力擦拭消毒。火辣辣的灼痛感几乎让她窒息。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已发出声音。
好不容易处理好大腿的伤口,用干净的棉布包扎好。她又简单清洗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重新撒上金疮药包扎妥当。让完这一切,她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无力地瘫在床上。
摊开掌心,那枚小小的玉片躺在血污中。温润的浅黄色被血浸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正面那只展翅欲飞、拖着华丽长尾的鸟形纹路在血光下似乎活了过来,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她小心翼翼地用清水冲洗干净玉片上的血污,又用干净的帕子擦干。玉片恢复了温润的质感,只是细微的缝隙里还残留着一点暗红。她翻到背面,对着灯光仔细辨认上面那几个极其微小的刻痕。
不是文字。那是三个极其古老、极其繁复的符号,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洪荒岁月的苍凉气息。
谢昭华眉头紧锁。她从未见过这种符号。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原主生母将它藏得如此隐秘,甚至缝在锦囊内衬里
就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含翠刻意提高的、带着一丝慌乱的声音:
“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