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翠莲看着舌头伸出半截的卢护士,觉得卢姨说的没错。
她松开掐着脖子的手,用膝盖顶住卢护士的肚子,让她动弹不得。
等她脸色缓过来,呼吸正常了,才眼巴巴的看着她等她回答。
“这个钢笔是李富贵送给我的,他说他喜欢我。
他说他要出去,到外边赚钱,回来好休了家里的泼妇。
然后娶我过门,和我厮守一辈子。”
卢护士的小圆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好像漂亮的顾翠莲比她逊色一般。
“老妹儿,这个李富贵真是差劲儿。
咱不管他,他爱死哪去就死哪儿去。
在家里都拿轻着重的,出力活儿不想干。
现在却想着出去赚钱,回来娶别人。
这样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惦记他干啥。
最好死在外边,别让我看见他,要不我非得把他的鼻子揍歪。”
王三金被卢护士这几句话给气的说话语无伦次。
“王三金,你说啥呢?她说的话你都没听出来不对吗?
我们家李富贵,是能有这个想法儿的人吗?
这个女人分明是在撒谎,是她把我家李富贵给卖了也不一定?”
顾翠莲手上用力,薅着卢护士的头发用力的按在墙上。
鼻子的位置紧紧的顶住墙角上的一个钉子。
顾翠莲是发了狠的,想要把这个记嘴跑火车的女人破相。
“丫头,丫头
,你轻点儿的按,墙上有一个钉子。
你家男人可不是我家侄女给弄没得。
我家丫头,看见他走路里倒歪斜的就害怕的自已跑了回来。
等我们俩再去看的时侯,只看见了这只钢笔。
我们孤儿寡母的都是老实人,咋可能害你们家男人呢?
她在医院里干啥,那都是经过张院长通意的。
我们家孩子胆子小,被吓得好几天都没起炕。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张院长,可别拿我们出邪乎气。”
卢姨看样子是知道事情的经过的,但是有张院长让后台,她啥都不害怕。
“你这个死老太太,和张院长穿一条裤子。
你们几个都坏了下水,没一个好玩儿愣。
你们赶紧告诉我,我家男人为啥会走路里倒歪斜的。
他平时身子骨可壮实,不可能来医院就不行了。
你们今天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别想出这个院子。
我宁可把你们俩弄死去蹲大狱,也要知道事情是咋回事儿?”
顾翠莲毕竟是出力的手,再加上生气,力道又大了许多。
卢护士的鼻子被墙上钉子,顶出来一个深坑。
酸痛感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渗进墙上的报纸里。
“你轻点儿,轻点儿,
我现在说还不行吗?”
卢护士害怕钉子扎进鼻子里
,不得不和顾翠莲告饶。
“你再敢胡扯六拉的,我直接在你脸上开个口子。”
顾翠莲从炕上,织了一半的毛裤上抽出来一根织针。
用织针指着卢护士小圆脸上最高的颧骨。
“张院长不知道从哪儿弄的止痒药,让我拿给刘大夫。
让刘大夫给那个胳膊坏的小孩敷上,说是特效药。
哪知道那个李富贵在地上睡觉受了潮湿。
就把刘大夫办公桌上的止痒药拿去敷上了。
没过多久,他就眼花,脑袋迷糊的来找我。
我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就跑着去问张院长。
张院长让我把他安抚住,带到家里来。
说他想办法处理,结果我带着着他走到医院拐角的大榆树底下。
他就支撑不住的躺在树底下嘴里吐白沫儿。
我一时害怕,就扔下他跑回家里
来叫我姑帮忙。
我和我姑,折返回榆树底下的时侯。
就没看见李富贵的人影儿,看到他的钢笔在树下,我就捡了回来。”
卢护士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顾翠莲。
顾翠莲吓得面色惨白,身l抖的扶住墙才能站稳。
“照你的话说,富贵这是止痒药中毒了?
这个药厉害不?我家富贵是死还是活?”
顾翠莲眼泪汪汪的看着卢护士,希望她能告诉自已李富贵还活着。
“大姐,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个是新药
。
我也没见过
,没有使用过,不知道效果。
不管咋说,也是外用药
,我寻思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吧?”
卢护士不像是在说谎的挠了挠后脑勺。
“顾翠莲,你让他们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
早就站在门外听着,记着的刘大夫,递过来一张纸给顾翠莲。
“刘大夫
,这是个啥?”顾翠莲接过来
看了一眼上边儿娟秀的小字。
“她们说的话,我记下来,留着当个证据。
你家富贵没事儿,这事儿就算是拉到。
你家富贵要是出了事儿,她们必须出来作证。
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可不是谁能推脱得了的。”
刘大夫很严肃的指着顾翠莲手里的纸。
另外一只手上,有比大衣纽扣大一点儿的印泥。
托在他的手心里,等着给他们按手印用。
卢护士看着她姑,不太情愿的样子。
“按吧,又不是咱们家的药,死活和咱都没有关系。
张院长可不是一般人,人家谁都不怕。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敢和大领导斗。
我看他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道自已几斤几两?”
卢姨不想吃眼前亏,只能识时务的劝卢护士。
卢护士沾了印泥
,按在刘大夫写好的纸上。
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刘大夫
,眼神里分明是崇拜。
“小卢,只要顾翠莲男人找到,确定没事儿。
我们这些人是不会,把你们咋滴的。
我心里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工作,没办法才受人摆布的。
你最好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儿告诉张院长。
他这个人心毒,搞不好会把责任都推到你们娘俩儿身上。
富贵要是出事儿,咱家就是大事儿。
搞不好吃牢饭,蹲大狱,你以后的人生可就毁了。”
刘大夫心善,他没想过要伤害这个刚入世啥也不懂的的小丫头。
自已家也有孩子,爹妈养这么大不容易。
要是就此给人顶罪,实在是可怜了这个年纪。
“刘大夫,我知道您是好人,你不应该在这个破地方待。
这个地方医院,配不上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