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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是这样跟苏家说的。
但苏家是不信他们的鬼话的,他们把我拖进地窖里,咬我的肉,喝我的血,我第一次见到阳光时,还是他们办理了手续。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张医生。
“你那么早就见到张医生了?那你大哥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记得那些事的人都死了,苏奉行吗?或许是被催眠了吧,畜生只要装作不知道,也可以穿着定制大牌的衣服,伪装成真人。”我冷笑着。
“那苏安呢?她苏家怎么没”贺源紧锁着眉头。
“她是赵家唯一留下的全尸,我半夜趁着他们睡着了,然后跑了出去,腿全都磨破了,才找到我妹妹的坟墓,准确来说是个小土窝,那里早在很多年前就翻修了。”
“以前有的村子丢女婴的时候,都在那里,哦,就秋明坡那个地方,你们也知道,还是苏家揭发出来的,当初,网上还不少人夸了我爸妈呢。”
“我几乎抽干了我半个身子的鲜血,才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至于我家的那些保姆,司机,你们也大概可以去查,你会发现,你根本查不到任何踪迹,包括他们的家人,要么意外死亡,要么出国。”
“当然,出国的那些,也基本上是死了的。”
以苏家的那几口子,做到这些根本不难。
“做了任何事都会有痕迹的,不会没有留下任何踪迹,苏清月,你说的这些,我们会一一查证。”
贺源说着起身。
我的情绪又稳定了下来,背靠在椅子上轻哼着歌,弹幕仍旧夹杂着骂我的那些话,但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质疑苏家。
年代久远的案件弄起来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张医生还在试图往局内递交检测报告试图证明我的精神问题,但没人再信他。
“张医生,有些事,不是凭你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他再来找我的时候,我笑着同他说着。
“找,找到了,凶器!就是泡得不行了。”
听到激动的声音时,我已经不知道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了多少个月,看到无数个梦魇里出现的那把凶器时,我的泪再也支撑不住,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浸湿了半身。
“别说,真难找,要不是有几个探险博主去安旧山那里直播,也不会在天坑里找到这些。”
横跨大半个地图,他们那还真是费劲。
“是运气好吗?又或者是我爸妈和我哥哥在眷顾我呢?”
这确实处于我的意料之外。
我轻声呢喃着,外头的世界又热闹了起来,全都是在辱骂苏家,听说苏家的门口泼满了红油漆。
我大哥拼命嘶嚎着,说他根本没有杀人,但没有用。
后来,听说他被拖去了精神病院。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他喂药的。”张医生再度找我的时候,恨不得冲上来撕咬我。
苏奉行已经是苏家唯一的后人了,他十分痛恨我。
“张医生说什么呢,我哪里有那本事啊,我们苏家那些药不就是从你手中拿出来的吗?”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压抑已久的癫狂。
讲个故事么,艺术加工成分肯定是要有的,但我疯成这个样子,不也跟苏家喂的我那些药有关吗?
况且,我全家人的性命,我又什么时候冤枉了苏家。
我可以让他们知道这一切的人
体实验是我主动提的建议,但我不能这样搞啊,不然谁会同情我呢?网上又怎么会有热度呢?
没有热度,我怎么让我赵家满门的命案水落石出。
但一切尘落未定前,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是精神病啊。
呵呵,况且,被他们苏家喂了十八年的精神病用药,我怎么可能正常得起来?
张医生被我气走了,再进来的时候,是苏安,她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看到我的那刻双眼通红,崩溃大哭。
“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把我赶出苏家是为了保护我是不是?”
“不过估计他们也都不知道,找了个养女居然是我赵安。”
我看着情绪激动的她,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是你姐,你不认识我,你有空还是去西郊墓园感谢一下谷阿姨吧,是她捡到了你,又把眼角膜捐给了你。”
“你以后,就叫谷安,你没有一个叫苏清月的姐姐。”
“从前那些事,都和你没关系。”
“那不行,那你怎么办?”苏安摇头。
“是无期徒刑还是再来一次死刑都无所谓了。”我笑了开来。
我所期待的,无非是一片朗朗晴天。
如今,也算是看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