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屏幕的红光又跳了一格，【5小时30分】。杨毅脚边的瓷片反射着冷光，他低头踢了踢那堆碎片，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第一轮游戏就说了，未配对成功的玩家会被抹杀。王牌是特殊，但没说能豁免这个规矩。”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所有人头上。棒球男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杨毅说得对，从游戏开始，“必须组队”就是铁则，哪需要什么隐藏规则？是自已急昏了头，才忘了最基本的东西。
“所以你必须组队。”苏浩的语气缓和了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既然都是要组队，选谁不一样？棒球男手里的红桃7确实没配对，救他，就是救我们所有人——至少今晚能少死一个。”
“少死一个？”杨毅挑眉，指尖在圆桌边缘划了圈，“苏队长倒是会算账。可你们谁算过，我选了他，明天怎么办？”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规则说王牌不刷新，明天只剩五个人，四张牌，到时侯我手里的王牌就是张废牌，死的就是我。”
长发女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踩在瓷片上发出脆响：“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活过今晚。你要是信不过我们，我可以跟你立字据——明天一定帮你找队友。”
“字据？”杨毅笑了，拿起桌上的红桃8，对着灯光看了看，“用什么写？血吗？还是用地上的瓷片刻？上一轮有人跟队友拉钩发誓，转头就背叛对方，你忘了？”
他说的是周雅丽上一轮的事。当时周雅丽和络腮胡约定好互保，结果在最后一刻，却轻信他人。
周雅丽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能往眼镜男身后缩。眼镜男拍了拍她的胳膊，小声劝：“别理他，他就是故意翻旧账。”
“我不是翻旧账。”
“我是在提醒你们，‘信任’这东西，在这儿早就被抹杀干净了。”他看向棒球男，“你想让我选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下一轮必须和我组队。”
棒球男的脸色变了。他咬了咬牙：“我答应你！”
大厅里陷入了沉默。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一秒秒减少，【5小时25分】，【5小时24分】……每跳一下，都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长发女偷偷瞟了眼苏浩，眼神里带着询问。苏浩抿着嘴，没说话——他知道，杨毅的条件虽然苛刻，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棒球男死了，今晚少一个人，明天的局面只会更糟。
眼镜男也跟着点头：“我也通意。杨哥，只要你选棒球男，明天我们一定让他和你组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杨毅身上。
杨毅看着棒球男，对方眼里记是急切，手都攥成了拳头。他又看了看苏浩，后者虽然没说话，但默认了这个决定。
“行。”杨毅终于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王牌，在灯光下晃了晃，“我选棒球男。”
棒球男瞬间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地上，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苏浩也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见杨毅突然把王牌收了回去，眼神锐利起来：“但我有个前提——今晚所有人都待在大厅，谁也不准回房间。”
“你什么意思？”长发女立刻警惕起来，“想监视我们？”
“不是监视。”杨毅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当然是为了杜绝某些意外的发生。”
电子屏幕上的数字又跳了，【5小时20分】。
没人再反对。比起被单独抹杀的风险，在大厅里互相监视，似乎成了更稳妥的选择。
棒球男搓着手，脸上的狂喜还没褪去：“那……现在就组队？”
杨毅没说话，只是看着电子屏幕。大厅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倒计时的数字在无声地跳动，像在为今晚的平静，倒数着最后的时间。但谁都知道，这平静之下，藏着多少暗流——明天的游戏，才是真正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