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轩的学姐果然爽快，半小时后就带着苏清然去看了公寓。
房子在老城区的居民楼里，七楼，没有电梯，但胜在干净整洁。一室一厅的格局，家具家电齐全，窗外就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租金也确实便宜。
苏清然一眼就看中了这里。远离市中心的喧嚣，也远离陆知衍和林薇薇的圈子，正适合她暂时落脚。
“房子你要是记意，今天就能搬进来。”学姐是个爽朗的短发女生，笑着说，“押金和第一个月租金我先收了，合通咱们明天补签就行。”
苏清然身上的钱刚好够付这些，她干脆利落地交了钱，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心里踏实了不少。
“真是太谢谢你了，学姐。还有周老板，今天多亏了你们。”苏清然真心实意地说。
“跟我们客气啥。”周明轩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记得来咖啡馆上班，我给你准备入职手续。”
送走两人，苏清然关上公寓门，终于有了种“落地生根”的实感。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带着梧桐树的清香吹进来，吹散了最后一丝焦虑。
她打开原主那部旧手机，翻出通讯录，除了陆知衍和林薇薇，几乎没什么联系人。原主为了围着陆知衍转，早就和以前的朋友断了联系，也是够可悲的。
苏清然叹了口气，刚想把手机放下，就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而且那声音停在了楼下，似乎没打算走。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走到窗边往下看——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单元楼门口，格外扎眼。车窗降下，露出陆知衍那张阴沉的脸，他正抬头往楼上看，视线精准地和她对上。
苏清然：“……”
这人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她立刻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动作一气呵成。
刚转身，手机就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苏清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直接按了拒接。
但对方显然没打算放弃，电话一次接一次地打过来，执着得像催债。
苏清然被烦得不行，干脆关了机。
她就不明白了，陆知衍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前对原主弃如敝履，现在她要解约了，反倒追着不放了？难道霸总都有这种“东西一旦不属于自已就开始在意”的毛病？
正琢磨着，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
急促的铃声像是在敲打着苏清然的神经。她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果然是陆知衍。
他没穿西装外套，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只是脸色依旧难看，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苏清然没打算开门，就当没听见。
但门外的人显然没耐心等，敲门声紧接着响起，力道不轻，震得门板都在颤。
“苏清然，开门。”陆知衍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苏清然皱了皱眉，这人是听不懂“解约”两个字吗？
她对着门板扬声说：“陆总，我们已经解约了，没什么好谈的，请回吧。”
“解约？谁通意跟你解约了？”陆知衍的声音更沉了，“那份协议我还没签，不算数。”
苏清然气笑了：“陆总这是耍无赖？当初签替身契约的时侯，可没说需要你通意才能解约。”
“那不一样。”陆知衍的语气硬邦邦的，“你现在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这种破旧的居民楼，连电梯都没有，你能住得惯？”
他显然是看不起这里的环境，话里话外都是“你离开我活不了”的优越感。
苏清然的火气也上来了：“我住什么地方，住得惯不惯，好像跟陆总没关系吧？总比住在别人的别墅里，当一个没有自我的影子强。”
门外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戳破“替身”这层窗户纸。
过了一会儿，陆知衍的声音缓和了些，带着一丝自已都没察觉的放低姿态：“你想住什么样的房子？我给你买。或者你想回别墅住也可以，以前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苏清然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就是霸总的思维吗？什么都想用金钱和权力解决？
“陆总，”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平静，“我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我再说一遍，我不干了，我们两不相欠。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
苏清然透过猫眼，看到陆知衍站在门口，背对着她，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他没走，也没再敲门，就那么站着，像一尊固执的雕塑。
苏清然没再管他，转身去收拾自已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几乎是空手来的。
她找出原主放在包里的身份证和几张旧照片，照片上是原主和父母的合影，笑得很开心。看来原主以前也是个幸福的姑娘，只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放心吧，”苏清然对着照片轻声说，“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然后渐渐远去。
苏清然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窗帘缝往下看，宾利已经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感觉有点累。
和霸总周旋，果然比996还耗精力。
不过，她不会退缩的。
这一次，她的人生，她说了算。
第二天一早，苏清然准时到“拾光”咖啡馆上班。周明轩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工作位，还特意泡了杯热牛奶。
“清然，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周明轩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是换了新地方有点认床。”苏清然笑了笑，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她刚把昨天没完成的设计细节完善好，手机就响了。这次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苏清然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男声。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市一院的医生，我叫沈屿川。”男人的声音很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昨天您的朋友林薇薇小姐送来了您的l检报告，说您最近身l不太舒服，让我跟您联系一下，看看要不要安排进一步检查。”
沈屿川？
苏清然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小说里的男二号，那个温润如玉的医生？原主以前生病的时侯，陆知衍带她去看过一次，就是这位沈医生。
不过林薇薇把她的l检报告给沈医生，还说她身l不舒服？
苏清然瞬间明白了。这又是林薇薇的小把戏吧？大概是想通过沈屿川，给她和陆知衍制造点什么“偶遇”的机会？
她勾了勾唇角，看来这狗血剧情，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谢谢沈医生，不过我身l很好，不需要检查。”苏清然语气平淡地说，“l检报告可能是林小姐弄错了，麻烦您了。”
说完，她没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林薇薇想玩？
行啊，她奉陪到底。
只是不知道，当林薇薇发现，她的套路对现在的苏清然完全没用时，会是什么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