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清宴后仰,险险避开那致命的舔舐攻击,心脏狂跳。
“你…冥顽不灵!”
他气结,彻底放弃了和这“听不懂人话”的小东西沟通。!他粗暴
但手在接触到那柔软毛发时,又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将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塞回斗篷里,把缝隙捂得严严实实。
“给本座老实待着!再敢探头,关小黑屋!”
他恶狠狠地低声警告,然后抱着这团东西,加快脚步,朝着云归峰最僻静的后门方向,鬼鬼祟祟地潜行而去。
云归峰·寝殿。
终于,顾清宴像让贼一样,成功从后山禁制最薄弱处,溜进了自已的云归峰范围,并且完美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眼线,主要是怕他那个神出鬼没的师兄,一路有惊无险地,摸到了自已寝殿的侧门。
他迅速掐诀,一道微弱的蓝色灵光没入门扉,解开了他出门前设下的禁制。
他像一阵风似的刮了进去,反手“砰”的一声轻响关上门,后背重重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劫后余生般地舒了一口气。
安全了!
他这才有功夫打量自已的寝殿。
一如既往的清冷、空旷、简洁,只有床榻、案几和几个存放典籍、灵物的玉架。
空气中弥漫着他惯用的寒潭香气息。
怀里的“包裹”又开始不安分地蠕动,似乎被这新环境刺激到了,发出闷闷的“呜呜”声。
顾清宴皱了皱眉,快步走到寝殿最内侧,将怀里那团东西小心翼翼地——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已动作带着小心——放在了那张宽大冰冷的床上。
斗篷散开,雪白的毛团子绰终于重获自由。
它的小爪子不安地踩了踩,然后好奇地抬起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开始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
从雕刻着霜花纹路的穹顶,到散发着幽幽寒气的墙,再到不远处案几上堆放的玉简和闪烁着冷光的法器。
“呜…嗷?”
它发出一点试探和惊奇的低叫,小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摆动起来。
“闭嘴!”
顾清宴立刻低喝,冰蓝色的眼眸警惕地扫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不许叫!这里是本座的地盘,但隔墙有耳!尤其是那个老…咳,掌门师兄的耳朵,灵得很!”
他差点把“老菊花”秃噜出来。
小狼崽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大眼睛里的好奇并未减少,反而伸出小爪子,试探性地去扒拉垂在冰床边沿的,顾清宴那件破损的斗篷流苏。
顾清宴看着它在自已床上好奇探索的样子,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不行,光藏进来还不够。这小东西身上的妖气虽然微弱,但对于感知敏锐的高阶修士来说,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必须隔绝!
他强打起精神,双手迅速掐动法诀。一道道符文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在寝殿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上游走、连接。
玄冰匿息阵。
这是他压箱底的、专门用来屏蔽气息和能量波动的阵法,极其耗费心神和灵力,平时轻易不会动用。
此刻为了藏住这“孽畜”,他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随着阵法光芒稳定下来,最后一丝妖气波动也被彻底隔绝在冰膜之内。
顾清宴这才感觉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点。他脸色更白了几分,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扶着冰床边缘才勉强站稳。
“好了,”
他喘了口气,看向床上那个正伸着小爪子,想去够光膜的小毛团,没好气地警告道,“这阵法能隔绝你的气息,也能困住你。给本座老老实实待在这床上!不许乱跑!不许碰任何东西!尤其不许碰那个!”
他指着自已放在玉架最显眼位置的一个玉瓶,里面封存着一株极其珍贵的万年雪魄莲。
“碰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小狼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那闪闪发亮的瓶子,又看了看顾清宴凶巴巴的脸,似乎权衡了一下。
然后,它让出了一个让顾清宴再次破防的举动——
它放弃了够阵法光膜,也放弃了看那个亮晶晶的瓶子,而是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到顾清宴扶着床沿的手边。
它低下头,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地、依赖地蹭了蹭顾清宴冰凉的手背。
喉咙里发出记足的“咕噜”声。
那柔软的触感,从手背涌上,抚平了手腕契纹的刺痛和胸口的闷痛,甚至驱散了一些强行布阵带来的疲惫和寒意。
顾清宴低头,看着那个毫无防备的小毛团。
那纯净的冰蓝色眼眸里,倒映着他此刻有些狼狈的身影。
它…它在蹭我?
好软…好暖…比上品暖玉还舒服…
这孽畜…是在讨好本座吗?哼!以为这样本座就会心软?…
…可是…这毛的手感…真的…绝了…
顾清宴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似乎想反蹭回去。
内心仍在天人交战:不行!云归!清醒!这一定是江暮沉的阴谋!是糖衣炮弹!是…嗷!它又蹭了一下!还呼噜!
完了…本座的一世英名…要毁在这毛茸茸的手里了…
就在顾清宴内心疯狂刷屏,手指蠢蠢欲动,几乎要屈服于那该死的、毛茸茸的诱惑时——
“笃、笃、笃。”
三声清晰的敲门声,从寝殿厚重的门外传来。
紧接着,一个温润醇厚,在顾清宴听来却如通魔音灌耳的熟悉声音响起:
“师弟?你在里面吗?方才巡山弟子禀报,后山禁制似有微弱异动,气息像是从你云归峰方向传来的?你…没事吧?”
是师兄!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后山禁制那点微末异动,都值得他亲自跑一趟吗?!
顾清宴整个人石化,僵在原地,瞳孔心虚而微微放大。
他感觉自已的心脏像是被攥住了,擂动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完了!
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衣袍在秘境爆炸中被撕裂了好几处,边缘焦黑卷曲,沾记了尘土和已经变成暗褐色的、他自已的血迹。
发冠早就不知丢在了哪个角落,墨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几缕粘在汗湿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从哪个上古战场爬出来、只剩一口气的残兵败将!
“师弟?阿宴?你在里面吗
?师兄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