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冒死直闯参将署，译后金密信 “七月袭抚顺”

戌正三刻，宁远卫参将署的朱漆大门在风雨中吱呀作响。陈原攥着译好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总旗的手按在他肩头，铁甲的温度透过粗麻布衣传来：“跟着我，别结巴。”
门房的卫兵横枪拦住去路，枪尖在灯笼下泛着冷光：“总旗大人，参将大人已歇
——”
“放屁！”
总旗甩出兵部火牌，“后金密信译出，延误战机你担待得起？”
他扯开陈原的衣袖，露出内里画记阿拉伯数字的草纸，“这是能算破天的周缮写，再拦路，老子剁了你的狗头！”
穿过三道门廊，陈原的草鞋在青石板上留下水渍脚印。参将署正堂内，熊廷弼的副将王化贞正在查看舆图，腰间佩剑的穗子滴着血水
——
显然刚从城外巡防归来。
“什么事？”
王化贞的目光落在陈原手中的羊皮卷上，浓眉骤紧，“又是你这会画鬼画符的缮写？”
陈原扑通跪下，将密信与译稿高举过顶：“回大人，后金将于七月初九水陆并进，偷袭抚顺关！”
他抬头时，看见舆图上抚顺关的朱砂圈正在油灯下摇晃，“密信用凯撒移位法，鳞片数十九为钥，小的已译出关键日期与兵力部署。”
王化贞的手指划过译稿上的阿拉伯数字
“7”“9”，突然冷笑：“你说鞑子七月初九来犯？今日才二月廿三，哪来的七月？”
“大人，”
陈原指向密信末尾的女真文日期，“女真用十二兽纪年，此‘龙年七月’正是万历四十七年七月，距今尚有四月，但兵法贵在料敌先机
——”
他展开另一张草纸，上面用炭笔绘着辽东卫所分布图，每个卫所用阿拉伯数字编号，“若按此表调度，宁远卫可集三千兵，前屯卫两千，沈阳卫五千，于抚顺关外设伏。”
总旗在旁补充：“大人，这小子用表格算军户丁口，把吃空饷的漏洞都补上了，如今宁远卫实有战兵两千七，加上余丁侯补，凑三千不难！”
王化贞的目光扫过表格上的
“正军预备”“骑兵侯补”
分类，忽然抽出腰间佩刀，刀刃压在陈原绘的
“援军调度表”
上：“若算错了
——”
“错不了。”
陈原直视对方眼中的杀意，“小的按军户丁口册分类，十六至四十岁男丁共五千一百二十三人，除去老弱病残，可战者三千四百七十六人。”
他指向表格右侧的阿拉伯数字，“这是按千户所细分的火器手、骑兵、步兵数目，大人只需按列点兵。”
窗外的雷声盖过了更鼓，王化贞突然甩刀入鞘，抓起密信冲向后堂：“备马！连夜送辽东都司！周缮写，你随我去见熊经略
——
若敢有误，本将先剜了你的心！”
陈原被总旗拽起时，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穿过角门时，他瞥见自已画的表格被贴在舆图旁，阿拉伯数字在烛火下明明灭灭，像极了《帝国时代》里闪烁的资源点数。而这次，这些数字不再是游戏里的虚拟数据，而是即将改变数千人生死的真实命令。
辽东都司的快马在雨夜中疾驰，陈原抱着密信坐在总旗身后，听着马蹄踏碎积水的声音。他忽然想起在现代写过的应急响应预案
——
此刻的宁远卫，不正是一个需要紧急修复的系统漏洞？而他手中的炭笔，就是唯一的补丁。
当参将署的灯笼在身后缩成小点时，陈原摸了摸怀中的户籍表格。上面
“王大狗”“李二牛”
们的阿拉伯数字编号在潮湿中晕开，却比任何时侯都清晰
——
这些曾被忽视的军户数据，正通过他的手，变成抵御后金的城墙。而那封译出的
“七月袭抚顺”，终将成为明末辽东战场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