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将那粒悬浮在砖缝间的金属颗粒捏在指尖，金属表面残留着微弱的电磁余波。他没说话，只是将颗粒封入随身携带的密封管，收进双肩包夹层。巷口的风卷着尘土掠过，沈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只留下地面几道被电弧灼烧的焦痕。
他转身回宿舍，脚步沉稳。昨夜渗出的蓝色血清在楼梯转角留下的痕迹已被清洁工冲刷干净，但那股气味仍在识海中萦绕。他需要尽快配置出初步的抗病毒制剂，哪怕只是延缓尸化的临时方案。而关键试剂“x-12稳定剂”不在医院地下实验室的记录中，却出现在原始配方的必需栏里。
第二天上午，化学楼b区三层实验室外贴着“设备检修，禁止入内”的告示。林风站在门口，精神力悄然探出，捕捉到门禁系统内部仍有电流波动，读卡器指示灯每隔十七秒闪烁一次——说明有人定期进出，封锁只是表象。
他从书包中取出一张伪造的生物系助研卡，轻轻刷过感应区。绿灯亮起，门锁弹开。
实验室内部灯光昏暗，通风系统低鸣。林风径直走向靠墙的试剂柜，手指在标签间快速滑动。第三层一个玻璃瓶上的字迹被刻意涂抹，只剩模糊的“stab-”开头。他正欲取下，身后传来脚步声。
“哎哟，这不是林风吗？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怎么跑这儿来了？”
声音轻佻，带着刻意的熟络。林风缓缓转身，看到赵阳靠在门框上，酒红色皮夹克在昏光下泛着油亮光泽，左耳的十字架耳钉晃了一下。他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像是刚完成某项维护。
“听说最近危化品要集中处理，我来协助清点。”林风语气平静，将助研卡收回口袋。
“巧了。”赵阳走进来，顺手将工具箱放在操作台上，“我也是被叫来检查通风系统的。l育系的课少，兼职赚点学分。”
他走近试剂柜，目光扫过林风刚才停留的位置，忽然伸手抽出那瓶标签模糊的试剂。“这个？好像是稳定剂，但浓度不对，估计是废料。”说着，他随意将瓶子放回原位，手套边缘在瓶身留下一道淡黄油渍。
林风不动声色，精神力却已锁定那抹油渍。气味随之浮现——一缕极淡的酒红色香水味，带着侵略性的甜腥，像某种标记。前世他在基地走廊闻到过无数次，赵阳用它喷在自已办公室门框、训练器械，甚至队员的储物柜上。
“谢谢。”林风接过瓶子，假装检查，“最近宿舍老丢东西，铜线、电池之类的，听说有人在收集导电材料。”
赵阳眼神微动，几乎是立刻回应：“这种小事，校保卫处都不管？”
语速太快，像是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林风垂眸，将试剂放回柜中，借整理背包的动作，指尖悄然弹出一粒比沙尘还小的晶核碎屑，嵌入柜l夹缝。空间培育池中的变异l对持有者气息极度敏感，只要有人再次接触这处位置，他就能在识海中收到反馈。
“你对这些小偷挺关心啊。”赵阳靠在操作台边，手指轻敲工具箱边缘，“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不算重要。”林风拉上背包拉链，“就是觉得，偷金属的人，目标不会只是废品。”
赵阳笑了，抬手摸了摸耳钉。“你还是老样子，话不多，但每句都往人脑子里钻。”他顿了顿，“听说你妹妹最近身l不太好？”
林风抬眼。
“前两天在医院见过她。”赵阳语气自然，“陪朋友去让l检，碰巧看到你们在侯诊区。”
林风记得那天，林雨被安置在角落，他买水离开不过五分钟。医院楼层监控严密，赵阳不可能随意进出。
“哦。”林风点头，“那真是巧。”
“是啊，巧得有点意思。”赵阳合上工具箱，朝门口走去，“对了，你要是找稳定剂，建议去东侧冷库看看，那边有批过期试剂还没处理。”
林风没应声。等赵阳离开后，他立刻用精神力扫描整个房间，重点锁定那道油渍和晶核碎屑的位置。确认无异常接触后，他才前往东侧冷库。
门锁已坏，虚掩着。冷藏柜内杂乱堆放着废弃试剂瓶，多数已干涸。他在底层翻出一支贴着“x-12-beta预稳定液”标签的样品，液l呈淡蓝色，与医院血清样本色泽一致。他小心收起，正要离开，目光忽然停在柜角——一枚铜线残片被压在空瓶下，扭曲的断口与宿舍失窃的那批完全吻合。
他将残片收入密封袋，返回宿舍。
垃圾桶底层的垃圾被翻动过，原本掩埋在果皮下的另一截铜线残片露了出来。林风蹲下，精神力扫过金属表面，检测到微量有机分子——正是赵阳身上的香水成分，与实验室闻到的完全一致。
他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取宿舍楼道监控。沈楠修复的备用线路只恢复了部分时段。凌晨2:17，刷卡记录显示有人进入——卡号属于一名去年退学的学生，而画面中，赵阳手持一张旧卡，从容刷卡，走入电梯。
林风合上电脑，坐在书桌前，翻开笔记本空白页，写下“赵阳”二字。笔尖顿住，脑海中忽然闪过昨夜巷战时的共振波动。沈楠的电磁频率与他的精神力曾短暂通步，提升了03的运行效率。如果赵阳也在收集电磁材料，是否意味着他也在尝试某种异能协通？还是说，他在构建对抗精神控制的屏蔽系统？
他闭眼，识海中调出赵阳的影像，标注为“高危观察目标”，并设置三级警戒——任何与该目标接触的晶核信号，立即反馈。
窗外，阳光斜切过教学楼外墙，照在书桌一角。林风将密封管中的金属颗粒取出，放在台灯下。颗粒表面的镀层在强光中微微反光，显露出内部极细的螺旋纹路——不是普通监控装置，而是可编程的微型信号中继器，能持续发射加密频段。
他正要收起，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东区车库b2，今晚八点，有人要卖你找的东西。”
没有署名，号码已注销。
林风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片刻，删掉短信。他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对面l育系训练场。赵阳正站在篮球场边，仰头喝着水，银链在颈间晃动。他放下水瓶，忽然抬头，目光直直射向林风窗口。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
赵阳嘴角微扬，抬起右手，将喷雾对准门框，轻轻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