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姜照,你抽屉里藏的是炸弹覃野的篮球哐当砸在我脚背,疼得我冒冷汗。下一秒,我真的拉开抽屉——里头躺着一颗用糖纸包的心脏,血淋淋跳动着。我笑得比他还疯：别急,今天只炸你。
————
我叫姜照,十七岁,市三中高二,胎记从左脸爬到耳后,像一块被烟头烫皱的夜空。
别人说我说话不敢抬头,其实我只是怕一抬头,眼里的刀光就藏不住。
没人知道,我书包侧袋里永远揣一把壁纸刀,刀片磨得能照见毛孔,却从不割自己——我在等一个机会,把刀尖送进覃野的喉咙。
可捅死他太便宜。我要他身败名裂,跪在全校面前,把主人两个字吞回去。
覃野是校董独子,一米八八,笑起来两颗虎牙,背地里却把别人的尊严当烟灰缸。
第一次,他在食堂把酸奶吸管戳进我胎记,说像发霉的芝士；第二次,他在器材室用篮球把我胸口砸成紫葡萄；第三次,他让我跪在雨里,喊他主人,声音不大就踹断伞骨。
我跪在积水里,把嗓子喊哑,心里却在倒计时：
再忍七天,我就要让你万劫不复。
传说凌晨两点,图书馆第七排倒数第二本《无机化学》里住着影子商人。
只要用血写下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拿走你最珍贵的东西,再给你最想要的。
我试过割腕,没勇气；割手指,太疼。最后我用圆规尖戳破耳后胎记,血是青的,像夜色。
我写了四个字：影子商人。
灯光啪一声全灭,冷气顺着脚踝往上爬。
想要什么声音像粉笔刮过黑板。
替身。我咬牙,替我受所有欺负,直到毕业典礼。
代价
十年寿命。
成交。
黑暗中,一张黑色卡片落在我掌心,倒计时
72:00:00。
卡片背面一行小字：
若替身主动承认身份,契约逆转,施暴者代受所有伤害。
我攥紧卡片,指节发白。覃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二天,班里转来一个女生,叫姜昭。
和我一模一样的胎记,一模一样的声音,连左手腕的疤都分毫不差。老师点名时,她先我半秒答到,全班回头,目光穿过我,像穿过空气。
我被世界静音了。
而姜昭,成了新的我。
覃野把篮球砸在她胸口,疼得她皱眉,却笑着把球扣进篮筐：力度不够,再来。
我在暗处录视频,手指发抖。
原来,被世界遗忘是这种感觉——连呼吸都被忽略。
可我不怕。
我在等,等一个更大的爆炸。
影子商人的卡片开始发烫,倒计时跳到
71:59:59。
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我要在毕业典礼上,让覃野亲手按下播放键,让全校听见他求饶的声音。
而我要做的,只是活下去,活到那一天。
姜昭走过来,把一只蓝牙耳机塞进我手心,声音轻得像羽毛：
游戏开始了。
我抬头,看见她眼里的光,比刀还亮。
---
1
转学生姜昭出现的那一秒,世界像被谁按了静音键。
姜昭——到！
她声音清亮,比我先半拍。
我条件反射地跟着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喉咙像被塞进一团泡过冰水的棉花,连呼吸都被冻住。
全班齐刷刷回头。
目光穿过我肩膀,像穿过一团不存在的空气,最后稳稳落在姜昭脸上。
卧槽,双胞胎
不,听说她是独生女啊……
窃窃私语像潮水,唯独没有一滴溅到我身上。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纹路还在,指纹还在,可同桌李可欣的胳膊肘就这么明晃晃穿过我的手腕,连温度都没碰到。
我头皮嗡的一声,瞬间想起那张黑色卡片背面的小字：
【替身生效,原主存在感-100%】
原来被世界遗忘,是字面意思的看不见。
2
覃野抱着篮球进门,第一眼锁定姜昭。
哟,青面兽升级了
他笑得虎牙闪亮,手腕一转,球直直朝她胸口砸去。
砰——
篮球重重弹开。
姜昭肩胛骨撞上桌角,闷哼一声,额角瞬间青紫。
而我,就站在半米之外,胸口却像被棉花轻轻碰了一下,连呼吸都没乱。
疼痛真的转移了。
我下意识伸手去扶她,手指却从她胳膊穿了过去——像全息投影。
姜昭抬眼,冲我弯弯嘴角：
别慌,我扛得住。
她用口型无声地报数：
102天。
倒计时,又少一天。
3
放学铃响,人群散得飞快。
姜昭一瘸一拐追上来,校服背后大片红墨水晕成血云。
我停在公交站广告牌后,确认没人看得见我,才开口：
疼吗
她耸肩：疼啊,总比疼你强。
我喉咙发紧：影子商人说,契约到期你就——
知道,她打断我,语气轻松得像讨论中午吃什么,我消失,你活下来。
我攥紧书包带,心里像被人塞进一颗酸柠檬。
她却突然凑近,声音压低：
姜照,听好了。覃野不是普通混蛋,他虐杀动物的视频我看过,就藏在他家里那台银色机箱里。想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得有铁证。
我愣住：你怎么——
因为我就是你啊,她笑得张扬,只是比你多死过一次。
4
夜里十点,我回到宿舍。
门是关的,锁是新的,宿管阿姨拎着钥匙串,径直穿过我去开隔壁门。
我抬手在她眼前晃,她连睫毛都没抖。
实验完毕：物理碰撞还在,光学、声学、存在感全部清零。
我干脆大摇大摆走进男生宿舍——
覃野寝室灯火通明。
他正跟人炫耀今天的战利品：
那转学生真耐揍,嘴角都裂了还冲我笑,刺激。
我蹲在他脚边,看他打开银色机箱。
硬盘指示灯一闪一闪,文件夹命名简单粗暴：
【QYZP】
我掏出手机——
咔嚓。
屏幕却提示：无信号、无存储。
我忘了,世界看不见我,电子设备也捕捉不到我的操作。
正焦躁,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伸过来,替我按下了
Ctrl+C。
姜昭不知何时蹲在我旁边,指尖穿过机箱,直接复制文件。
她冲我挑眉：别忘了,我是影子,能碰影子世界的东西。
我心脏狂跳——
原来这就是影子代打的隐藏外挂。
5
隔天早读,覃野照例来收保护费。
他把牛奶盒戳破,往姜昭头顶倒。
乳白液体顺着她刘海往下淌。
就在同一秒,我清楚看见——
覃野自己后脑勺突然溅出一团奶渍,像有人从背后泼了他。
他懵住,摸一把,黏腻腻。
班里瞬间安静。
我瞪大眼,想起影子卡片第二条：
【当替身累积伤害≥100%,同步反噬开启】
姜昭冲我眨眨眼,无声报数：
101。
6
晚上,我惯例去图书馆,翻到那本《无机化学》。
扉页又多了一行血字：
【倒计时
100天,请确认是否提前终止契约】
我笔尖悬在否上,却迟迟落不下去。
提前终止意味着所有伤害瞬间返还,姜昭会当场消失。
身后突然传来翻书声。
我回头——
书架尽头,站着另一个我。
不是姜昭,是更年幼的版本：十三岁,刘海遮住胎记,眼神怯懦。
她开口,声音像从水底浮上来：
你确定要让另一个自己,替你死第二次
我心脏骤停。
原来十年前,我曾来过这里,签过同一张契约。
姜昭不是影子,而是上一次失败的我。
记忆像碎玻璃扎进大脑——
那一年,我被逼到跳楼,影子商人收走我第一条命；
现在,他又来收第二条。
我攥紧卡片,指节发白。
倒计时跳到
99天,血字一点点渗出纸面,像嘲笑。
7
第二天,覃野没来学校。
贴吧却炸开了锅：
【青面兽双胞胎事件】
配图是我和姜昭同框的背影,像素模糊,像监控截图。
发帖人匿名,IP显示学校机房。
我心里一沉——
有人能看见我们了
姜昭却盯着照片角落,脸色第一次发白。
那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影子商人。
他正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提着一把老式剪刀,刀刃滴着黑色墨汁。
配文只有一句话：
游戏时间到,两个只能活一个。
我喉咙发紧。
姜昭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姜照,你信我吗
我点头。
她伸出手,穿过我的手腕,与我十指相扣——
明明碰不到,我却感到电流般的温度。
那就反杀吧。
这一次,我们一起改写结局。
倒计时
99天,机会与危机同时降临。
我和姜昭,站在看不见的十字路口。
这一次,谁才是猎物
---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右手在教室里凭空消失。
不是幻觉,是物理意义上的没了——
五根手指一根根透明,像被Ctrl+X剪切；同桌的笔直接穿过我掌心,啪一声掉在地上。
那一刻,我知道影子商人开始收网了。
1
影子商人留的规则只有一句话：
【公开场合承认我不是姜昭,契约终止,伤害双倍返还。】
听起来简单,实则恶毒——
公开场合=任何第三人在场；
承认=发声音、打手语、写字、甚至眼神暗示都算。
换句话说,只要我还想让姜昭替我挡刀,就得把嘴缝死。
于是,我把自己活成一只幽灵。
下课铃一响,我贴着墙根溜；
食堂排队,我蹲在最角落的垃圾桶旁边数米粒；
连上厕所都只能等整层没人才敢进隔间。
有一次李可欣进来补妆,我蹲在马桶盖上,腿麻得发抖,愣是等到她自拍完88张照片才出去。
姜昭看我这样,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现在比我更像影子。
2
覃野发现我突然打不死、骂不跑,兴奋得像闻到血的鲨鱼。
周三午休,他把姜昭拖到喷泉广场。
那里是全校人流量TOP1,堪比早高峰地铁。
来,学个狗叫,就让你回去睡觉。
他揪着姜昭头发,把她脑袋往水里摁。
水花溅得三米高,阳光一照,像碎玻璃扎进眼睛。
周围一圈手机举起,闪光灯此起彼伏。
我躲在人群最后,指甲掐进掌心,却连呼吸都不敢重。
姜昭呛得直咳,嘴角还弯着：汪。
那声汪像一把刀,直接捅我耳膜。
更疯的是,覃野把这段视频剪成鬼畜版,配上汪汪队BGM,发在校园墙。
一小时点赞破万,评论全在哈哈哈。
我蹲在器材室,用头撞墙,咚、咚、咚。
疼的是我,可伤的是她。
3
第二次月考,巡考一路念着名字发卷子。
念到姜昭时,覃野举手：老师,她卷子写错了。
他大摇大摆走上讲台,夺过答题卡,用红笔在姓名栏补了四个大字——
是母狗。
巡考愣了两秒,居然没撕他,只皱眉：别闹。
然后把那张答题卡递回姜昭手里。
全班哄笑,监考老师也跟着笑。
笑声像一桶冰水,把我从头浇到脚。
我看见姜昭手指在抖,笔尖戳破卷面,墨水晕开像黑洞。
那一刻,我差点冲上去——
只要一句我才是真正的姜照,所有伤害就会像回力镖砸回覃野身上。
可我想到双倍返还,想到姜昭可能当场骨头断成渣,硬生生把话咽回喉咙,咽得满嘴血腥味。
4
我开始发现身体不对劲。
先是右手无名指的指纹变浅,像被橡皮擦；
接着整根手指透明,血管骨骼清晰可见；
第二天蔓延到手掌,同桌递试卷,那张A4纸直接穿过我右手,哗啦掉在地上。
我吓得连夜去医务室,灯管下举起胳膊——
半条前臂没了,切口整齐,像被PS删除。
校医看不见我,自然看不见我的胳膊,只对着空气问：同学你哪儿不舒服
我落荒而逃。
楼梯间,影子商人的声音贴在耳后：替身正在取代你。等她完全变成你,你就彻底消失。
我回头,只看见墙上自己的影子缺了半条胳膊,像被狗啃过。
5
我和姜昭的接头地点越来越偏僻。
从女厕最后一格,到实验楼天台水塔后面,最后干脆变成凌晨一点的垃圾站。
那天夜里,她瘸着腿,校服背后全是脚印,把我往墙角推：再这样下去,我撑不到毕业典礼。
我嗓子发干：还有67天。
她摇头：我说的不是倒计时,是命。
我低头,看见她右手小指诡异反折——覃野踩的。
我伸手想碰,又缩回来,怕自己的手直接穿过她。
她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
影子商人漏洞：公开场合≠绝对封闭。只要确保现场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可以说话。
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对,制造绝对真空。
她把便利贴塞我兜里,转身时差点摔倒。
我下意识扶她,这次居然碰到了——
她体温低得像冰,却真实存在。
我心脏狂跳：这是规则松动,还是回光返照
6
周五晚自习,电闸突然跳了。
整栋楼黑成棺材,应急灯也失灵。
我心脏快蹦出来——机会！
我摸到姜昭座位,拽她往器材室跑。
器材室在地下一层,门一关,伸手不见五指,百分百真空。
我压低声音：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把证据——
嘘！
姜昭猛地捂住我的嘴。
我这才听见,门外有呼吸声。
下一秒,咔哒,灯亮了。
保安大叔拎着电筒站在门口：谁在里面
我整个人僵住。
姜昭反应更快,一把把我推进角落杂物堆里。
保安扫了一圈,只看到姜昭：同学,停电了,赶紧回教室。
门重新关上,我却像被抽掉脊梁骨,滑坐在地。
第一次真空计划,失败。
倒计时跳到65天,我的左手也开始透明了。
7
周末,学校组织体检。
抽血窗口,护士对着空气喊：姜照姜照没来吗
我明明就站在她面前。
我抬手,却看见针头穿过我静脉,血没出来,针管里只有一串气泡。
世界彻底把我删除了。
我跌坐在医院走廊,抱头痛哭。
哭到一半,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短信：
【倒计时64天12小时,替身完成度87%】
【提示：当完成度100%,你将永久蒸发】
【友情建议：试试公开承认身份,也许死得痛快点】
我抬头,看见对面玻璃倒影里,姜昭的脸越来越清晰,我的脸越来越淡。
她正在取代我。
我擦干眼泪,把壁纸刀从书包掏出来——
刀尖对准自己,也对着规则。
8
回到学校,更大的噩耗等着我。
覃野不知道从哪听说双胞胎传闻,居然开始玩真假姜照游戏。
他在黑板画两条线,左边写母狗A,右边写母狗B,逼姜昭站中间,让大家投票谁更像。
投票结果出来,姜昭A,姜昭B,反正全是我。
他把票箱踢翻,红墨水洒了一地：既然分不出来,那就一起收拾。
当晚,姜昭被锁进器材室,灯全灭,摄像头拔掉。
我隔着门听见皮带扣响,听见她闷哼,听见布料撕裂。
我疯狂拍门,手直接穿过去——
我已经连实体都算不上。
绝望像潮水,把我整个人往深渊里拖。
9
凌晨两点,器材室门自动开了。
姜昭趴在地上,像一滩破布。
影子商人站在门口,黑色长袍像活物蠕动。
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最后一次机会,公开承认,结束痛苦。
我红着眼吼：我凭什么信你
他摊开手,掌心浮现我消失的手臂——
骨骼、血管、皮肤一寸寸长回来,像倒放的电影。
承认,你就能活；不承认,她死,你消失。
我喉咙里滚出呜咽,指甲抠进掌心,血滴在地上,瞬间被吸收。
影子商人笑了：倒计时64天,好好享受。
门再次关上,只剩我和姜昭。
她睁眼,气若游丝：别认输……我们还有……最后一个盲区。
我跪在她身边,眼泪砸在她手背——
这一次,居然砸出了声音。
规则,好像又松动了一点。
10
我背起姜昭,穿过整栋教学楼。
每一步,身体都在变轻,像随时会蒸发。
但我知道,必须赌最后一次。
学校的旧广播室,在地下二层,废弃十年,门牌锈得看不清字。
据说那里磁场紊乱,任何监控都拍不到画面。
我推开门,灰尘扑面。
我把姜昭放在破沙发上,握住她冰冷的手。
就剩咱俩了。
她勾勾嘴角：真空成功。
我深吸一口气,喉咙里滚出那句禁忌：
我——
话没说完,整栋楼突然灯火通明。
脚步声、对讲机、手电筒光柱,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心脏骤停。
谁报的警
姜昭抬眼,眸子里倒映出我身后的人影——
影子商人,提着那台老旧的广播主机,笑得像终于等到猎物落网的猎人。
---
广播室的红灯滴地亮起倒计时
00:03:00,我手指悬在播放键上。
下一秒,门被踹开,覃野举着金属棒球棍走进来：青面兽,原来躲在这儿
我反手把门锁死,冲他比了个中指：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全校社死。
1
姜昭负责把覃野勾进食堂死角。
她故意端着满满一盆番茄牛腩,左脚绊右脚,哗啦全扣在覃野限量球鞋上。
牛腩滚一地,汤汁顺着鞋带往下淌。
覃野当场暴走：姜昭！你找死！
姜昭抬眼,笑得比番茄酱还艳：有种跟我来。
说完转身就跑,方向——地下一层废弃器材室。
那是我们提前踩点的绝对真空：没监控、没信号、隔音棉厚得连尖叫都传不出去。
我戴着耳机看监控画面,确认覃野追着她一路狂奔,心里默数：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上钩。
同一秒,我溜进广播室。
钥匙是姜昭昨晚从保安室顺来的,齿痕还被锉刀磨过,插进去轻轻一拧就开了。
广播室老旧,主机风扇嗡嗡像哮喘老头,但接口齐全,足够我把昨晚剪好的音频塞进去。
我戴上耳机,按下录音笔回放：
……那女的哭得太吵,我就给了她一巴掌,反正我爸捐楼……
覃野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喘气。
我把这段音频掐头去尾,剪成
58秒,正好卡在早读铃前
5秒播放。
做完,我合上电脑,掌心全是汗。
2
地下一层,走廊尽头。
姜昭贴着墙,胸口起伏,嘴角却扬着。
覃野踏进器材室那一刻,铁门咣地落下,锁舌自动扣死。
灯管被我提前拆了两根,只剩一盏红紫外应急灯,照得人脸色像鬼。
姜昭,你他妈想干嘛
覃野抡起棒球棍,金属反光在墙面乱窜。
我躲在暗门后,手里攥着遥控器,屏住呼吸。
姜昭抬手,把校服外套刷地撕开——
里面居然穿着一件微型摄像机,镜头红点一闪一闪。
覃野,你刚才追我的每一步,都在直播。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对面的人僵住。
覃野脸色瞬变,抡棍就上。
我猛地按下遥控器。
滋啦——天花板四盏镁光灯同时爆亮,白得刺眼。
那是我从化学实验室偷的镁条,绑在灯管上,通电即燃。
镁光像四把刀,把覃野钉在原地。
影子商人怕光,这是我赌上全部化学知识得出的唯一结论。
果然,墙角那团黑影发出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尖笑,被白光烤得扭曲变形。
我趁机冲进去,挡在姜昭前面,冲黑影吼：
规则之外,可有解法
影子商人干笑,声音像粉笔刮黑板：
有,但代价加倍——替身自愿退位,她受的所有伤,都会在你身上重演。
我喉咙一紧。
姜昭却吐掉一口血沫,笑得比镁光还亮：
别再谈牺牲,我死不了,可你会消失。我们要一起赢。
3
覃野趁机抡棍砸来。
我本能伸手去挡,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来。
棒球棍穿过我半透明的胳膊,直接敲在姜昭肩胛。
咔一声脆响。
我眼睁睁看着她的肩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却感觉同一位置在我体内炸开。
疼得我眼前发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原来这就是代价加倍——
她疼一分,我疼两分；她流血,我直接掉血条。
姜昭咬牙,抓住我后领往旁边一滚,躲开第二棍。
她贴着我耳朵,声音发颤却坚定：
记住,我们只有十分钟。
4
十分钟,是镁条燃尽的时间,也是早读铃响前的最后窗口。
我拖着半废的胳膊,一路狂奔回广播室。
姜昭留在器材室拖住覃野,她手里多了根电棍——提前藏在排球框里的。
画面里,她像只炸毛的小豹子,电棍火花噼啪,专往覃野膝盖招呼。
我咬紧牙关,冲进广播室,把U盘插进主机。
红灯从
00:03:00开始倒计时。
我手指悬在播放键上,却听见门锁咔哒一声。
覃野居然甩开了姜昭！
他满脸血,棒球棍变形,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姜照,原来你躲在这儿
他抡棍就砸,我侧身闪,棍子擦着耳廓砸在主机上,火花四溅。
我顺势抓住他手腕,用尽力气往后一扭——
咔嚓,关节脱臼。
棒球棍落地,我飞起一脚踹在他膝盖,趁他跪倒,抄起掉落的锁头咣地砸在他后脑。
覃野白眼一翻,软在地上。
倒计时
00:00:10。
我扑到控制台前,按下播放键。
下一秒,全校
86个班级、12个办公室、3个食堂大屏,同时响起覃野的声音：
……那女的哭得太吵,我就给了她一巴掌,反正我爸捐楼,校长也不敢吭声……
58秒音频循环播放,像一把电锯来回切割空气。
5
音频播到第三遍,我胳膊开始剧痛。
一道道青紫鞭痕凭空浮现,皮开肉绽,像有人拿隐形藤条抽我。
我知道,这是姜昭在器材室受过的伤,正在成批复制到我身上。
疼得我跪在地上干呕,却吐不出东西。
耳机里传来姜昭的喘息：我……撑得住……你别停……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灌满口腔,逼自己清醒。
倒计时
00:00:00。
广播自动切断,世界安静三秒。
随后,整个教学楼爆出山呼海啸般的喧哗。
我趴在控制台,透过窗户,看见操场上乌泱泱全是人。
有人举着手机拍大屏,有人往教导处冲,还有人直接报警。
警笛声远远逼近,像给这场闹剧配上
BGM。
6
我拖着一身伤,踉跄到天台。
姜昭已经在那儿等我,浑身是血,却笑得像个打赢群架的小孩。
她递给我一瓶云南白药,自己先喷了半瓶,另一半洒风里。
疼吗我问。
疼得要死,她咧嘴,但爽。
我低头,看见自己透明的手正在一点点恢复实体,像被橡皮擦过的铅笔画重新描边。
影子商人的声音远远飘来,带着不甘：
规则……被你们钻了空子……但代价还未结束。
我冲夜空竖中指：那就放马过来。
7
我们刚下天台,手机同时震动。
一条陌生彩信,发件人空白：
【恭喜通关第一阶段。】
【奖励：替身退位延缓
24小时。】
【第二阶段任务：让覃野亲手按下认罪键。】
配图是一张照片——
覃野他爸的办公室,桌上摆着一份《谅解协议书》和一支录音笔。
我抬头,姜昭冲我挑眉：继续
我舔掉唇角血迹,笑：继续。
天快亮了,风带着血腥味。
我和姜昭并肩走在空荡的操场,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
我不是姜照。
姜昭的四个字刚落,我整个人像被从隐形衣里拽出来,啪地摔在聚光灯下。
下一秒,肋骨、膝盖、头皮同时炸裂——所有她替我挨过的伤,全以双倍返还。
我疼得连惨叫都来不及,就看见覃野的脚朝我脸踹来。
然后,时间突然卡帧,所有人像被按下慢放键。
1
疼到什么程度
像有人拿烧红的钢筋,一根根插进我骨缝,再搅三圈。
我蜷成虾米,口水混着血糊了一脸,耳膜里是血液倒灌的轰鸣。
全校两千多号人,前一秒还在鼓掌拍照,此刻齐刷刷倒吸凉气。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
好奇、震惊、嫌恶,像无数根针,把我钉在舞台中央。
原来被看见是这种滋味——生不如死。
2
姜昭冲过来,左臂软绵绵耷拉着——刚才替我挡棍子时脱臼了。
她却用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覃野手腕,声音冷得像冰：
欺负她,得先杀我。
覃野愣了两秒,突然狂笑：原来你一直躲在幕后行,今天一起收拾！
他抡起拳头,却被姜昭一个膝撞顶在腹部。
我听见咚一声闷响,覃野脸色瞬间惨白。
我心里咯噔一下：
规则不是说替身退位,伤害双倍返还吗
为什么姜昭还能动
除非——规则本身被打破了。
3
聚光灯突然闪了三下,像信号。
舞台地板裂开一道黑缝,影子商人从缝里长出来。
他今天没穿黑袍,而是套了件校服外套,胸口绣着市三中三个字。
那张脸,赫然是覃野他爸——校董覃荣国。
我头皮炸了。
他冲我咧嘴一笑,牙齿还是粉笔屑质地：惊不惊喜
我喉咙发干：你……不是只收寿命吗怎么连身份都能换
他摊手：游戏规则升级,你们太能折腾,我得亲自下场。
说着,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舞台大屏滋啦一声,跳出倒计时：
【00:05:00】
旁边一行血字：
公开审判：姜照
vs姜昭
vs覃野,票数最少者,永久蒸发。
4
全校师生手机同时震动。
一条匿名投票链接弹出：
A.姜昭（替身）
B.姜照（原主）
C.覃野（校霸）
每人只能投一票,倒计时
5分钟。
我趴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却看见投票柱疯狂跳动：
覃野票数一骑绝尘——
哈哈哈,校董公子谁敢得罪
姜昭不认识。
姜照就是那个青面兽死了算了。
我心脏一点点沉下去。
姜昭突然单膝跪在我旁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
别怕,我们还有底牌。
5
倒计时
00:02:00,大屏突然黑屏。
紧接着,一段新视频自动播放：
画面里,覃野在器材室逼我下跪,笑得像恶魔；
下一秒,镜头切换,是他爸覃荣国在办公室数现金,背后墙上贴着校园扩建捐款去向明细；
再切,是覃野他妈在家长会哭诉我儿子最善良,手里却拿着被撕碎的谅解书。
视频最后,定格在一张亲子鉴定书上：
【覃荣国与姜昭,亲子关系概率
99.99%】
全场哗然。
我脑子嗡嗡响：姜昭是覃荣国的女儿那她为什么帮我
姜昭凑到我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因为我和你一样,是被他抛弃的垃圾。
6
视频播完,投票柱疯狂逆转：
覃野票数断崖下跌,姜昭和姜照票数飙升。
倒计时
00:00:10,覃野突然冲到舞台边缘,抓住他爸的领子怒吼：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覃荣国反手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废物,连两个丫头都搞不定！
我趴在地上,看着这对父子狗咬狗,突然笑出声。
笑声牵动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却停不下来。
7
倒计时归零,大屏跳出结果：
【票数最少者：覃荣国】
全场死寂。
覃荣国脸色大变,转身想逃,却被影子商人一把拽住。
黑影像活物,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瞬间吞没全身。
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像粉笔刮玻璃,听得人牙酸。
三秒后,原地只剩一件空校服外套。
影子商人重新出现,脸却变成了——姜昭。
她冲我眨眼：惊不惊喜规则第三条：票数最少者,成为下一任影子商人。
我心脏骤停。
8
姜昭蹲下来,握住我透明的手,声音温柔得像哄小孩：
别怕,我替你当影子商人,你替我活下去。
我喉咙发紧：那你怎么办
她笑：影子商人没有实体,但……可以永生。
说着,她在我额头轻轻一点。
一股暖流涌进身体,透明的手指重新凝实。
而姜昭,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我伸手想抓,却只抓到一缕校服纽扣。
纽扣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毕业典礼见。
舞台灯光熄灭,全校师生像被按下重启键,纷纷散去。
我跪在空荡的舞台上,手里攥着那枚纽扣,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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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里覃野的求饶声还在回荡,我眼睁睁看着他膝盖咔嚓一声反折,像被隐形的棍子生生敲断。
剧痛顺着空气爬回他身上,而我原本裂开的肋骨却咔哒复位。
姜昭跪在我身边,笑得比镁光还亮：欢迎收看大型社死现场。
1
操场死寂三秒,然后轰地炸锅。
前排家长齐刷刷举起手机,对准覃野就是一顿
4K连拍。
快看,校董公子现场翻车！
原来捐楼就能随便打人录音都出来了！
赶紧传微博,热搜预订！
闪光灯此起彼伏,比镁条还刺眼。
覃野疼得满地打滚,鼻血糊了一脸,嘴里还在喊：假的！AI合成！
可下一秒,大屏自动切到第二段视频——
画面里,他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胸口,镜头拉近,连他手背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
铁证如山,AI都救不了。
2
正当众人吃瓜吃得上头,舞台地板突然咔啦一声裂开。
黑雾像活物一样涌出来,凝成一个人形。
这次,它没穿校服,也没披黑袍,而是直接套了件市三中教导处的红袖章。
脸,却是姜昭。
准确说,是十七岁的姜昭。
她冲我眨眼,声音像从水下传来：规则第三条——票数最少者,成为下一任影子商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
原来,刚才那场投票,真正被献祭的,不是覃野,而是她自己。
3
别怕,姜昭伸手,掌心浮现一枚黑色纽扣,我把影子身份抢过来,就是为了给你换命。
我喉咙发紧：那你怎么办
她笑：影子商人没有实体,但我可以永生——以另一种方式。
说话间,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橡皮擦掉的铅笔画。
而我,原本只剩半截的右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回血肉。
疼痛、淤青、裂口,全都像倒带一样愈合。
最后,她只剩一张笑脸,悬浮在半空。
记住,毕业典礼见。
啪一声,纽扣落在我掌心,带着余温。
4
家长席里,覃野他爸脸色比纸还白。
手机铃声此起彼伏,全是媒体、教育局、股东的未接来电。
他刚想开溜,就被两名便衣拦住：覃荣国先生,请配合调查。
原来,那段音频不仅曝了覃野,还顺带把他爸行贿、洗钱、操控校董会的证据全抖了出来。
我看着他被拷走,突然想起一句话：
墙倒众人推,推得最快的是他自己垒的砖。
5
十分钟后,微博热搜直接爆了：
校董公子现场翻车
影子商人现身
市三中塌房实录
词条后面全跟着爆字,服务器一度瘫痪。
有人扒出覃野初中就在厕所逼同学喝尿的视频,有人挖出他爸给校长送劳力士的发票。
舆论像雪崩,谁都挡不住。
6
正当我以为大局已定时,广播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姜照同学吗这里是市教育局。
我心里一咯噔。
对方却语气温柔：你提供的证据非常完整,我们已成立专案组,将彻查校园霸凌事件。
我握着听筒,半天才找回声音：谢谢。
挂掉电话,我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7
纽扣在我掌心微微发烫。
我低头,看见上面浮现一行小字：
【影子商人任务：第二阶段——让覃野亲手按下认罪键】
我愣住。
原来,她根本没打算就此结束。
她要把覃野逼到绝境,让他自己承认所有罪行。
8
医务室里,覃野被绑在担架上,嘴里塞着纱布,还在拼命挣扎。
医生给他打镇定剂,他瞪大眼睛,像条离水的鱼。
我走过去,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爸进去了,你妈忙着公关,没人救得了你。
他瞳孔猛地收缩,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我直起身,冲他微笑：别急,游戏才刚开始。
9
夜里,我回到宿舍,把纽扣放在台灯下。
灯光一照,纽扣表面浮现一张电子地图——
红点闪烁的位置,是学校旧图书馆地下二层。
我点开,发现是一段加密视频：
画面里,姜昭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镜子映出的却是覃野的脸。
她对着镜头说：第三阶段,让他亲手撕掉自己的面具。
我后背一阵发凉。
原来,她早就布好了局,只等我入局。
10
我合上电脑,走到窗前。
夜风带着暑气,吹不散我心里的寒意。
我低头,看见路灯下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冲我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我知道,那是姜昭。
她不再是替身,而是真正的影子商人。
而我,是她选中的下一个玩家。
倒计时,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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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覃野被警察拖走时,他还在嚎：我爸是校董！
我走过去,弯腰贴着他耳朵：你爸你爸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
下一秒,一张带血的便利贴在他脸上烧出罪字烙印,全网直播。
1
十分钟前,我把广播音频同步推流到抖音、微博、B站、TikTok四端,在线人数从10万飙到300万。
弹幕像瀑布：
【卧槽,这瓜保熟！】
【校董少爷在线翻车,爽文照进现实】
【建议改名《霸凌者的末日》】
镜头里,警察给覃野戴上玫瑰金手铐,他那张常年嚣张的脸此刻扭曲成表情包。
市三中校董少爷霸凌实锤直接爆榜,服务器崩了两次。
我喘着粗气,把手机镜头对准自己：大家好,我是姜照,也是受害者。今天,让真相自己说话。
弹幕瞬间被姐姐好飒刷屏。
2
姜昭把那张自燃的便利贴灰烬撒向空中,灰屑像黑雪落在覃野身上。
每落一片,就烫出一个水泡,疼得他嗷嗷叫。
我低头,看见灰烬里裹着一枚纽扣——漆黑,表面刻着一行小字：
【反击阶段任务：让覃野亲手签字认罪】
我握紧纽扣,掌心发烫。
姜昭冲我眨眼：第三阶段,正式开启。
3
教育局、公安、纪委三路人马同时杀到。
带队的是市刑侦副支队长,姓林,女,短发,走路带风。
她第一句话：谁是姜照
我举手。
她上下打量我：证据链完整,直播画面清晰,够刑拘。
我补刀：还有后续。
我把纽扣递过去,林队皱眉：这是什么
我压低声音：能让覃野开口的钥匙。
4
覃野被关进临时审讯室,单间,监控全开。
我坐在隔壁,透过单向玻璃看他。
他双手被铐,还在叫嚣：我要见我爸！我要律师！
林队推门进去,把一份文件甩桌上：签不签
文件抬头：《认罪协商书》
覃野扫一眼,脸色煞白：我不签！我爸会救我！
林队冷笑：你爸你爸现在自身难保。
她打开手机,播放一段新视频——
画面里,覃荣国被纪委带走,手上同样闪着玫瑰金。
覃野瞳孔地震。
5
我戴上耳机,听见纽扣里传来姜昭的声音：把纽扣贴在他手背上。
我照做。
纽扣一碰到覃野皮肤,立刻像烙铁一样发红。
他惨叫一声,手背上浮现一行血字：
签字,疼痛停止。
覃野抖如筛糠,拿起笔,在认罪书上歪歪扭扭写下名字。
血字瞬间消失,水泡停止生长。
林队看我：你怎么办到的
我笑：秘密。
6
认罪书一签,覃氏集团官博火速发声明：
解除覃荣国一切职务,配合调查。
股价开盘即跌停,市值蒸发
20亿。
网友狂欢：
【今天,我们都是韭菜,但割的是资本家】
【感谢姜照,让我相信正义虽迟但到】
【建议拍成电影,我出电影票】
7
夜里,我回到空荡的礼堂。
舞台中央,影子商人再次出现,这次穿着校服,脸却是我自己的十七岁模样。
他递给我一张新契约：
【最终阶段：让覃野公开道歉,全网直播,否则反噬加倍】
我挑眉：你到底是谁
他笑：我是你,也是姜昭,是你不敢面对的黑暗。
我接过契约,指尖被烫出一个水泡。
8
三天后,微博热搜再次引爆：
覃野公开道歉直播
直播间在线人数
500万,弹幕密密麻麻。
覃野穿着囚服,脸上水泡未消,对着镜头鞠躬九十度：
对不起,我霸凌同学,我认罪。
弹幕：
【鳄鱼的眼泪】
【建议物理阉割】
我关掉直播,心里却空了一块。
姜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结束。
9
教育局连夜通报：
市三中校长、教导主任、保安队长全部停职。
校园霸凌专项整治启动,全校师生签署反霸凌承诺书。
我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头,突然想哭。
十年了,我第一次挺直腰杆。
10
夜里,我回到宿舍,发现桌上多了一张机票。
目的地：南半球某小岛。
附言：
【影子商人最终奖励：自由。】
我握紧机票,窗外月光如水。
我知道,真正的反击,是让霸凌者永远活在阴影里。
而我,终于站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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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把机票折成纸飞机,对准月亮扔出去。
它没飞远,就被一只手接住了——姜昭。
她站在宿舍楼下,身形半透明,像信号不良的投影。
真不打算走她问。
我耸肩：仇报完了,账还没结。
2
账是影子商人留下的最后一行小字：
【让霸凌者永远活在阴影里,否则阴影将永远跟着你。】
翻译成人话：我得亲手给覃野盖棺,才算两清。
3
第二天,法院门口。
覃野被法警押着下车,脚踝戴镣,脸上水泡结痂,像一块劣质月球表面。
看见我,他习惯性张嘴想骂,却只发出嘶哑气音。
我晃了晃手里的
U盘：还有一段彩蛋,想先看吗
4
U盘里是他在审讯室没公开的
18秒视频：
等我出去,第一个弄死姜照。
法警立刻按着他脑袋重新塞进警车。
罪加一等,量刑从三年直接拉到七年。
我抬头看天,阳光刺眼,却再没阴影追着我跑。
5
当晚,微博热搜第七：
姜照拒绝百万和解
评论区清一色【姐姐杀疯了】。
我把手机关机,揣进口袋。
世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6
我去了图书馆地下二层。
那里曾是影子商人的老巢,如今只剩一面碎镜子。
镜面上用口红写了一行字：
——谢谢你替我活。
落款：姜昭。
我伸手触碰,镜面像水面一样荡开涟漪,最后映出我自己的脸。
没有胎记,没有淤青,干净得陌生。
7
我笑了,一拳打碎镜子。
碎片落进黑暗,发出玻璃雨的声音。
我知道,她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8
毕业典礼那天,校长换人,覃野缺席。
我在台上代表毕业生发言,第一句：
我曾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也是今天的幸存者。
掌声雷动,我把那枚黑色纽扣抛向空中。
它翻转、下落,被风卷进六月的天空,再也看不见。
9
夜里,我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空白：
【恭喜通关,账号已注销。】
我删掉信息,关机,睡觉。
10
很多年后,我在另一个城市做法律援助。
有个小姑娘问我：姐姐,被欺负真的还能重来吗
我把袖子撸起来,露出早已淡去的月牙疤：
能,只要你不把刀尖对准自己。
窗外阳光正好,影子落在地上,清晰得没有一丝残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