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我嫁给了小叔子的尸体。
婆婆骂我贪财,我反手掏空她亿万豪门。
当植物人老公的监护权变成核按钮,整个方家都是我的陪葬品!
---
葬礼的钟声,沉闷得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诅咒,一下,又一下,敲在陈星月死而复生的心脏上。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百合香和更浓的悲伤表演的气息,熏得人阵阵作呕。
巨大的黑白遗像悬挂在灵堂中央,照片里那个男人,她前世的未婚夫——方浩,唇边挂着一抹无懈可击的、属于上流社会的标准微笑,温文尔雅,眼神却空洞得像橱窗里摆放的假人模特。
前世,就是这副温良无害的皮囊下,包裹着令人作呕的算计和刻骨的凉薄。
他和他的家人,像一群优雅的吸血鬼,不动声色地吸干了她身上最后一滴血值,然后,像丢弃一块用过的抹布,将她从方氏集团总部那冰冷刺骨的天台,推了下去。
自由落体时耳边呼啸的风声,骨骼碎裂的闷响,还有那瞬间席卷全身、碾碎灵魂的剧痛……此刻依旧清晰地烙印在她的神经末梢,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针扎似的锐痛。
星月啊……
一只保养得宜、戴着硕大钻戒的手,带着一股浓烈的、近乎甜腻的香水味,重重地落在陈星月的肩膀上。
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捏得她肩胛骨生疼。陈星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她前世的准婆婆,方家的主母,周美凤。
周美凤那张妆容精致、力图掩盖岁月痕迹的脸上,此刻堆满了沉痛,可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却透着一股精明的审视和某种隐秘的、令人不适的期待。
浩儿他…走得太突然了…
周美凤的声音刻意压得又低又哑,带着哭腔,仿佛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泪水,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阿姨看着都心疼。你也要…节哀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捏了捏陈星月的肩膀,像是在暗示什么,又像是在提醒她认清现实——方浩死了,她陈星月这个准儿媳的身份,也随之失去了意义。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得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幸灾乐祸,刺破了灵堂里压抑的哀伤氛围:妈,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大哥都没了,她算哪门子的方家人
以前不就仗着大哥心软才赖着不走嘛!
说话的是方浩的亲妹妹,方琳。
她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小洋裙,手里捏着一方真丝手帕,象征性地按着眼角,可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却像淬了毒的刀子,肆无忌惮地在陈星月身上剐蹭着,充满了鄙夷和一种终于摆脱了麻烦般的快意。
那眼神,和前世陈星月被推下天台前,方琳站在阴影里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周围那些穿着昂贵黑色礼服、前来吊唁的上流人士们,目光也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那些目光复杂难辨,有同情,有好奇,有看戏的冷漠,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审视——看这个失去了靠山、即将被豪门一脚踢开的可怜虫,最后的挣扎。
前世,就是在这样千夫所指的目光聚焦下,在周美凤看似好心实则逼她放弃一切权益的劝导下,在方琳刻毒的羞辱中,陈星月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浑浑噩噩地在周美凤早就准备好的自愿放弃声明上签了字。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她就彻底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再无任何依仗。
冰冷刺骨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在陈星月的血管里奔腾咆哮,几乎要冲破她强自维持的平静表象。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那尖锐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泪水,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她无视了方琳挑衅的目光,无视了周美凤那只搭在她肩上、施压般的手。
她的视线,越过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越过方浩那张虚伪的遗像,直直地落在灵堂角落里,一个被所有人刻意遗忘的存在上。
那里放着一张特制的移动病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面容英俊,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他依靠着复杂的维生仪器维持着生命体征,微弱的呼吸在透明的氧气面罩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雾,又被仪器抽走。
他安静得如同沉睡的王子,与这喧嚣虚伪的葬礼格格不入。
方宇。方浩的孪生弟弟。一场离奇的车祸后,成了植物人,在方家这栋华丽宅邸最偏僻的房间里,无声无息地躺了两年,如同一个被彻底废弃的昂贵摆设。
他是方家最不愿提起的耻辱,一个毫无价值的活死人。
前世,直到她被推下天台,她对这个名义上的小叔子也几乎毫无印象。方家将他藏得太深了。
但此刻,陈星月看着方宇那张与方浩极其相似、却因沉睡而显得异常纯净无害的脸,一个疯狂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的计划,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混沌的脑海,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机会!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翻盘的支点!一个被所有人唾弃、遗忘的活死人,恰恰是她绝地反击最完美的武器!
植物人配偶的监护权……这看似可悲的身份,在法律赋予的权力面前,将是她刺向方家心脏最锋利的匕首!
周美凤还在假惺惺地絮叨着,试图再次把话题引向那份该死的声明:星月,阿姨知道你难过,以后方家会念着旧情照顾你一二的,但有些事……我们得为活着的人考虑,你说对不对那份文件……
文件
陈星月猛地侧过头,脸上所有的麻木和悲戚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决绝。
她甚至轻轻地、极其突兀地弯了一下嘴角,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森然的寒意。
她打断周美凤的话,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灵堂里低沉压抑的背景音,像一把冰锥,扎进每个人的耳朵:
阿姨,您误会了。那份放弃声明的文件,我不需要签。
在周美凤错愕、方琳鄙夷、以及所有宾客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陈星月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庄重的仪式感,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她的动作很慢,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
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她伸向了自己无名指——那根本该戴上与方浩订婚戒指的手指。此刻,那里空无一物。
她没有丝毫停顿,手指掠过无名指,坚定地、毫不犹豫地,将一枚样式古朴简洁、却隐隐透着不凡质感的白金戒指,稳稳地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之上!
戒指的戒面是一轮弯月,拱卫着一颗孤星,设计独特,在灵堂惨白的光线下,折射出冷冽的微芒。
整个灵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周美凤脸上那精心堆砌的沉痛瞬间凝固,像是被打碎的石膏面具,裂开难以置信的缝隙。方琳的讥讽僵在嘴角,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看到了什么超出认知的怪物。
死寂。落针可闻的死寂。
陈星月的声音,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清晰地响起,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冰冷、不容置疑:
我要嫁的人,不是方浩。
她微微侧身,抬起戴着戒指的食指,精准地指向那个被遗忘在角落、如同沉睡雕塑般的方宇。
是他。
我要嫁给方宇。
轰——!
灵堂里压抑的寂静被彻底引爆,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宣言炸懵了,嗡嗡的议论声瞬间拔高,汇成一片难以置信的声浪。
她说什么嫁给那个植物人方宇她疯了吗!
天啊!这是受刺激太大精神失常了吧
啧,为了留在方家,连脸都不要了连个活死人都不放过
肯定是!你看她手上那戒指,指不定是早就准备好的!心机真深!
鄙夷、震惊、唾弃、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像无数根带刺的鞭子,狠狠抽向站在风暴中心的陈星月。
陈星月!
周美凤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精心描画的眼线因为怒目圆睁而显得扭曲狰狞。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贵妇仪态,尖利的声音拔得老高,盖过了所有嘈杂,你还要不要脸!浩儿尸骨未寒!你在这里发什么疯!想男人想疯了是不是连个活死人你都要往上扑!我方家的门楣,是你这种下贱胚子能随便玷污的吗
滚!你给我立刻滚出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门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仿佛陈星月是什么沾染了瘟疫的脏东西。
方琳更是直接冲了上来,那张刻薄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扭曲变形,她扬起手,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朝着陈星月的脸扇去:贱人!你想钱想疯了吧!
我哥刚走你就惦记上我们方家的财产了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拜金女!
眼看那涂着鲜红蔻丹的巴掌就要落下,陈星月眼神一凛。
前世无数次被方琳欺凌的记忆瞬间翻涌,刻骨的恨意化为冰冷的行动力。她没有像前世那样懦弱地闪躲或承受,而是猛地抬起手臂,动作快如闪电!
啪!
一声清脆到刺耳的响声,炸裂在灵堂。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方琳挥出的手掌,被陈星月精准地、死死地攥住了手腕!力道之大,让方琳疼得啊一声惨叫,精心打理的指甲几乎要嵌进陈星月的皮肉里,却丝毫无法撼动那只铁钳般的手。
陈星月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她微微倾身,凑近方琳因剧痛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脸,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碴:
方琳,再敢碰我一下,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方琳眼底深处,信不信我让你这只手,和你大哥一样,彻底‘凉’透
那眼神里的杀意和狠厉,是方琳从未在陈星月身上见过的。那不是虚张声势,而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才会拥有的、实质般的冰冷煞气!
方琳嚣张的气焰瞬间被冻结,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嚣张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惊恐的倒抽冷气声。
陈星月猛地一甩手,方琳踉跄着向后跌去,被旁边手忙脚乱的佣人扶住才没摔倒。
陈星月站直身体,无视了周围所有惊骇、恐惧、鄙夷的目光,也完全无视了周美凤气得快要爆炸的狰狞表情。
她的目光,越过所有障碍,再次落在那张孤零零的病床上,落在方宇苍白沉静的睡颜上。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灵堂里污浊的空气连同前世的怨毒一起吸入肺腑,再化作复仇的烈焰喷吐出来。她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灵堂:
方宇先生现在无法表达意愿。
但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条,无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由其配偶、父母、子女按顺序担任监护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美凤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和方琳惊恐未定的神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是他即将结婚登记、履行合法手续的妻子。只要结婚证生效,我,陈星月,就是他方宇的第一顺位监护人!他的一切事务,包括财产处置、医疗决策,都将由我——全权负责!
轰隆——!
如果说刚才的宣言是炸弹,那么此刻陈星月抛出的法律条文,就是引爆了整个弹药库!巨大的冲击波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周美凤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身体猛地一晃,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被旁边的管家死死扶住。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星月,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慌和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寒意。
监护权财产处置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方琳也彻底傻了,连手腕的疼痛都忘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脑子里一片空白。财产
那个活死人二哥名下……好像真有不少家族信托和股份……以前没人当回事,可现在……这个疯女人竟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周围的宾客更是彻底炸开了锅。看向陈星月的目光彻底变了,从鄙夷唾弃,变成了震惊、骇然、以及深深的忌惮!
这女人……太狠了!也太可怕了!她根本不是什么被刺激疯了的可怜虫,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精准锁定猎物要害的母狼!用一个植物人做跳板,直取方家的核心命脉!
你……你休想!
周美凤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绝望的嘶吼,我不会同意的!你想进我方家的门做梦!方家不会承认你这个疯子!结婚你休想拿到户口本!没有方家同意,你什么都不是!
data-fanqie-type=pay_tag>
陈星月看着周美凤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着她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恐惧和色厉内荏,心中那股积压了两世的恨意,第一次品尝到了复仇的甘美滋味。
她缓缓地,再次抬起了自己戴着那枚星月戒指的食指,轻轻晃了晃。戒指冰冷的触感,此刻却像燃烧的烙铁,给她无穷的力量。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又带着绝对掌控的微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美凤的尖叫:
周女士,您似乎忘了。
方宇先生的户口,从他成年独立、并遭遇车祸成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那一刻起,就已经依法从他父母的户籍中迁出,由社区集体户托管。
陈星月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切割着周美凤最后的侥幸,法律赋予了我作为他未来配偶申请监护的权利。至于户口本
集体户的登记证明,只需要街道依法出具。
方家的意见很遗憾,在这个问题上,法律赋予我的权利,优先于你们的‘不同意’。
她微微歪头,看着周美凤那张因为震惊和绝望而彻底扭曲的脸,如同欣赏一幅名画:您与其在这里咆哮,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社区街道和法院解释,为什么过去两年,你们方家对他这位‘二少爷’不闻不问
哦,对了,听说他名下的信托基金,管理费都拖欠好几个月了
这可不符合一个‘尽责’监护人的表现。
最后那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美凤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软倒下去,被管家和佣人手忙脚乱地架住,场面一片混乱。
陈星月不再看这出闹剧。她转过身,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复杂难辨的目光洗礼下,迈着平稳而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被遗忘的角落。
她停在方宇的病床前。
病床上的男人依旧沉睡,对外界这场因他而起的滔天巨浪毫无知觉。苍白的脸在灵堂惨淡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脆弱的透明感。
只有床边监护仪上规律跳动的绿色线条和轻微的嘀嘀声,证明着这具躯壳里还残存着生命。
陈星月伸出手,没有触碰他。她的指尖,隔着冰冷的空气,悬停在方宇毫无血色的手背上方几厘米处。
她的目光,从他那张酷似方浩、却因沉睡而显得格外无害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他紧闭的眼睑上。
方宇,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又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决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你的命,你的名字,你名下所有被方家当成垃圾一样丢弃的东西……都将成为我复仇的武器。
好好睡吧。你的价值,才刚刚开始。
说完,她收回手,不再看他一眼。转过身,面对灵堂里依旧混乱、惊疑、恐惧的众人,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同悬崖边迎风而立的孤松。
葬礼继续。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方先生(指方浩)的葬礼。
至于我和方宇先生的婚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被扶到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怨毒却难掩恐慌的周美凤,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相关法律程序,我会依法办理。
届时,欢迎各位,前来观礼。
她不再理会任何人的反应,径直走向灵堂大门。黑色的裙摆拂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死神拖曳镰刀的声音。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灵堂内那张巨大的黑白遗像,隔绝了周美凤怨毒的诅咒和方琳惊恐的低泣,也隔绝了前世那个懦弱、绝望、被榨干后抛弃的陈星月。
门外,是深秋午后惨淡的阳光,带着寒意,却无比真实地照在她身上。
陈星月站在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肺腑间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她抬起左手,食指上那枚星月戒指在稀薄的阳光下,折射出冷硬而锐利的光芒。
她微微眯起眼,眺望着方家这座如同巨大坟墓般华丽而压抑的宅邸。
第一步,成了。
监护权,只是撬开这座堡垒的第一块砖。方家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金字塔,内部早已被贪婪和虚伪蛀空。周美凤的恐慌,方琳的愚蠢,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等着分食方浩死后权力真空的豺狼……都是她可以利用的裂痕。
她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映出她此刻冰冷而锐利的眼眸。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一个加密的备忘录,标题赫然是——方宇资产图谱(初步)。下面罗列着几条简短的信息:
1.
方宇个人信托基金(启明信托):核心资产。受托方:宏远信托。年固定收益约1200万。
备注:管理费疑似拖欠需查证。关键点:信托条款中特别授权项——在特定条件下(如监护人变更、医疗紧急状态),监护人可申请临时大额资金调配。具体条件触发机制
2.
方氏集团原始股(个人持有):占比约0.8%。当前市值约1.2亿。备注:投票权被家族代持协议锁定协议细节失效条件
3.
城西观澜科技园B栋产权:婚前个人财产。现由方氏集团旗下物业公司免费使用。年潜在租金损失预估800万+。备注:租赁合同状态是否可依法追偿
4.
海外离岸账户(疑):关联线索方宇车祸前最后一次公开行程——瑞士苏黎世。需深挖。
每一条信息背后,都指向方家试图掩埋或遗忘的财富。这些都是她的弹药库。
陈星月的指尖停留在宏远信托的名字上。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腾——方浩似乎曾在一个酒醉的深夜,得意洋洋地提起过,宏远信托的某个高管,是周美凤的一个远房表亲,关系匪浅。
这条线,或许能成为撕开启明信托管理问题的突破口
周美凤为了控制方宇的财产,必然会在受托方身上做手脚。
一丝冰冷的算计在她眼底闪过。她收起手机,正准备走下台阶,去办理那件最重要的事情——社区集体户登记。
滴——呜——滴——呜——
一阵由远及近、异常刺耳的救护车警笛声,毫无预兆地划破了方宅上空压抑的宁静,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在方宅气派的大门外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急促的拍门声和保安惊惶的询问。
灵堂里尚未散去的宾客和周美凤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警笛惊动,混乱地涌向门口。
陈星月站在台阶高处,冷眼看着。
方宅沉重的镂花铁门被保安从里面打开。
门口停着的,确实是救护车。但车上跳下来的,却不是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
率先下来的,是两名穿着笔挺藏蓝色制服、神情严肃的警察。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过门内惊疑不定的人群。
紧接着下车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气质儒雅却带着沉重神色的医生。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最后下车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职业套裙、拎着公文包、表情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她的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徽章——那是街道司法所工作人员的标识。
这个诡异的组合,让所有人都懵了。
为首的警官亮了一下证件,声音沉稳有力,目光直接锁定了被管家搀扶着、脸色惨白如鬼的周美凤:请问是方宇先生的法定监护人,周美凤女士吗
周美凤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嘴唇哆嗦着:我…我是……警察同志,出…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方宇他……
周女士,请冷静。那位老医生上前一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我是市一院神经外科的主任医师,秦明远。我们接到社区司法所转来的关于方宇先生长期医疗状况的特别关注函。
根据初步核查方宇先生近两年的医疗记录和护理情况,我们院方认为,方宇先生目前接受的护理等级和医疗资源配置,存在严重不足,与其病情严重程度及高昂的维持费用支出,存在明显的不匹配和不合理现象。
这涉嫌严重的医疗资源浪费,甚至可能存在……监护失职的情况。
什么!
周美凤如遭雷击,尖叫道,你们胡说!我们给他用的是最好的药!请的是最好的护工!你们……
周女士!
那位街道司法所的女工作人员打断她,声音冷静而清晰,她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这是我院秦主任出具的初步评估意见副本,以及社区根据《成年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权益保障条例》发出的正式问询函。
我们要求您在三个工作日内,提供方宇先生近两年完整的医疗支出明细、护理人员资质及排班记录、信托基金用于其医疗养护的具体账目流向,接受司法所和医疗专家组的联合质询。
否则,我们将依法启动监护人资格重新审查程序!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周美凤头顶!她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提供账目接受质询审查监护资格那个活死人的事怎么会突然捅到社区和医院那里去还惊动了警察!
她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睛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台阶上那个孤傲而立的黑色身影上!
陈星月!
是她!一定是这个贱人搞的鬼!她前脚刚抛出监护权的问题,后脚社区和医院的人就带着警察上门质询!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陈星月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迎接着周美凤怨毒到极致的目光。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她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冰冷地向上勾了一下。
那笑容,快得如同错觉,却带着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冷酷。
好戏,果然提前开场了。方家这座看似坚固的堡垒,比她预想的还要腐朽不堪,轻轻一推,裂缝便已蔓延。这突如其来的官方关注,正是她投石问路后,激起的第一个、也是最有力的涟漪!
她微微抬起下颌,食指上那枚星月戒指在混乱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幽冷的光。
方家,你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1
法律为王,红本为刃
灵堂的闹剧以周美凤被紧急送医(气晕的)告终。陈星月拿着社区集体户开具的证明,无视身后方宅的鸡飞狗跳,直奔民政局。
过程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
周美凤确实想阻挠,电话打到了区里某个领导那里。
但当陈星月平静地出示了社区证明、司法所发出的监护人资格调查函复印件,以及一份她连夜整理好的、关于方宇被长期忽视的情况说明(附带了几个护工愿意作证的录音片段)后,一切杂音都消失了。
法律条文是冰冷的铁律,在确凿的疑点面前,人情关系也得退避三舍。
工作人员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过分冷静的眼神和手中齐全的文件,效率极高。拍照(陈星月单人,方宇的照片由医院出具证明和近照代替)、签字、盖章。
啪!
鲜红的印章落下。
两本同样鲜红的结婚证,被推到了陈星月面前。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本,指尖拂过上面烫金的陈星月和方宇两个名字,感觉不到一丝新婚的喜悦,只有冰冷的武器终于到手的沉甸。
恭喜。工作人员公式化地说了一句。
谢谢。陈星月将结婚证仔细收进包里,转身离开。阳光照在她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笔直、锐利的影子。武器已铸成,复仇的号角,正式吹响。
拿到结婚证只是第一步。陈星月马不停蹄,以方宇合法妻子的身份,正式向法院提交了监护人资格确认申请,同时附上了厚厚一叠证据:结婚证、社区证明、司法所调查函、秦明远医生的初步评估报告、护工关于护理不足的证词、以及启明信托管理费拖欠的银行流水(这是她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
法院立案的速度快得惊人。周美凤那边焦头烂额,一边要应付司法所的质询(她提供的账目漏洞百出,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支出巨大但方宇的护理条件却明显不符),一边要应对法院的传票,还要安抚方氏集团内部因方浩猝死和方宇事件引发的动荡。
开庭那天,周美凤憔悴了许多,昂贵的粉底也盖不住眼下的青黑。
她请了本市最贵的律师团,试图从婚姻真实性(质疑陈星月动机)、方宇意愿(植物人无法表达)等方面反驳。
陈星月这边,只请了一位以严谨犀利著称的中年女律师,张薇。张律师言简意赅,句句砸在法律条款和事实证据上:
我的当事人陈星月女士与方宇先生的婚姻,程序合法,证件齐全,真实有效。法律并未规定结婚动机需经审查。
方宇先生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其意愿无法表达。法律明确规定,配偶为第一顺位监护人。
在现任监护人周美凤女士存在严重失职嫌疑(指向司法所调查的混乱账目和医疗评估报告)的情况下,变更监护人,保障被监护人生命健康和财产安全,是法律的应有之义。
我方提交的证据链清晰表明,周美凤女士在担任监护人期间,未能尽到妥善管理财产(信托管理费拖欠)、未能提供符合其病情的医疗护理(专家评估报告)的基本职责。
其监护资格存疑且已引发官方调查。
反观陈星月女士,作为新婚妻子,已积极介入,联系更专业的医疗团队进行评估,并着手清理被监护人财产管理上的积弊。
周美凤的律师团试图用亲情、多年付出来煽情,但在冰冷的法条和铁证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法官当庭并未宣判,但倾向性已极其明显。
一周后,判决书下达。
准予申请人陈星月的申请,确认陈星月为方宇的监护人。
十六个字,重逾千斤。陈星月拿着那份盖着法院鲜红印章的判决书,站在法院门口,第一次,在阳光下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冰冷,却带着撕裂黑暗的快意。
核武器的发射密码,彻底掌握在她手中了!
2
抽筋扒皮,釜底抽薪
拥有了法律赋予的绝对权力,陈星月化身最冷酷的收割者,刀锋直指方宇名下的资产。
第一刀,砍向启明信托。
她带着法院的监护权判决书、结婚证,以及秦明远医生出具的、关于方宇病情危重急需升级为顶级医疗监护(包括引入国外昂贵实验性疗法、购买尖端维生设备等)的权威医疗建议书,直接杀到宏远信托。
接待她的是那位周美凤的远房表亲高管,姓王,一脸倨傲,试图用流程复杂、需要方家(指周美凤)确认来搪塞。
陈星月直接将一叠文件拍在桌上,最上面是法院判决书和秦医生的医疗建议,最下面,则是一封律师函的草稿,以及一份向银保监会实名举报宏远信托管理失职、涉嫌与前任监护人合谋损害受益人利益的投诉信副本。
王经理,陈星月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信托条款里的‘特别授权’项,写得清清楚楚:在被监护人生命健康受到威胁或监护人变更等重大情形下,新任监护人有权申请紧急资金调配,用于被监护人的医疗救护。
方宇先生现在命悬一线,急需这笔钱救命。
你是现在签字拨款,还是等我拿着这封举报信和律师函,去银保监会和法院,跟你、还有你们信托公司,好好聊聊过去两年管理费是怎么拖欠的
以及,某些‘特殊’的账目往来
王经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额角渗出冷汗。他飞快地翻看秦医生的报告和法院文件,又瞥见那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和举报信副本,手指都在发抖。
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吓唬他,她是真的敢,而且有能力把事情捅破天!周美凤自身难保,根本保不住他。
……我,我马上走特殊流程!陈女士,您放心,最迟明天下午,第一笔用于紧急医疗的三千万,一定到您指定的账户!
王经理的声音带着颤音,之前的倨傲荡然无存。
陈星月微微一笑,收起那份举报信副本:很好。后续的治疗费和设备购置费,我会按时提交清单。希望王经理,说到做到。
第二刀,直插方氏集团心脏——观澜科技园B栋。
陈星月以监护人身份,委托张薇律师,向方氏集团旗下负责观澜园区的物业公司,以及集团总部,同时发出了措辞严厉的《律师函》和《租金追缴通知函》。
函件中明确指出:该房产为方宇先生个人婚前财产。过去五年被方氏集团下属物业公司无偿占用,未签订任何租赁合同,未支付分文租金。
根据同地段同类物业市场租金评估(附专业评估报告),五年累计租金及滞纳金,高达四千八百万元!
要求方氏集团在十五个工作日内,一次性付清全款,否则将依法提起诉讼,并申请财产保全。
这一刀,捅得方氏集团高层集体震动!四千八百万的现金流,在方浩猝死、项目青黄不接的当口,简直是雪上加霜!
更要命的是,一旦陈星月申请财产保全,冻结集团账户或核心资产,消息传出去,股价必然暴跌!
周美凤在董事会上成了众矢之的。其他股东和董事早就对她独断专行、尤其是纵容方浩排挤其他派系不满,此刻更是找到了发泄口。
周董!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儿子的风流债,现在要让整个集团买单吗
那栋楼本来就是方宇的!你们母子凭什么白占着不给钱现在被人抓住把柄,闹得满城风雨!
赶紧想办法解决!要么给钱,要么去求那个陈星月!股价再跌,大家全都玩完!
周美凤被逼到了墙角,脸色铁青。她私下找陈星月,试图用家族亲情、一笔勾销来忽悠,甚至隐含威胁。
陈星月只在电话里冷冷回了一句:周女士,四千八百万,一分不能少。或者,你可以选择在法庭上,向法官解释你们方家是如何‘亲情’对待方宇的财产的。
顺便提醒你,媒体好像对豪门侵占植物人小叔子房产的新闻,很感兴趣。
说完直接挂断。
最终,在董事会巨大压力和可能引发更大危机的恐惧下,方氏集团财务总监亲自出面,咬牙支付了四千八百万的巨额支票。
这笔钱,直接打入了陈星月为方宇新开设的、由她完全掌控的监护财产专用账户。
第三刀,瞄准那0.8%的原始股。
陈星月没有急于收回投票权。她像个最耐心的猎人,暗中收集那份代持协议的详细信息。
协议是方宇父亲在世时签的,核心条款是:在方宇恢复民事行为能力或发生特定意外(如身故)前,投票权由父亲指定代理人(后变更为方浩,方浩死后自动转给周美凤)行使。
张薇律师仔细研究后,指出一个关键点:协议约定投票权代持的前提是‘方宇无民事行为能力且无法表达意愿’。
但现在,方宇的法定监护人变更了。
作为监护人,陈女士你完全有权利,也最有资格代表方宇的‘利益’来表达‘意愿’。
周美凤继续行使投票权的‘合理性’基础已经动摇。
我们可以向股东大会提出程序性质疑,要求暂停其代持资格,直至厘清监护人是否有权代表受益人参会或重新指定代理人。
陈星月了然。她暂时按兵不动,这0.8%的股份和潜在的投票权争议,是她埋在方氏集团董事会里的一颗定时炸弹,只等最关键的时刻引爆。
至于瑞士的线索,她雇佣的专业调查员传回了更惊人的消息:方宇在车祸前一周,曾在苏黎世一家私人银行办理过大额资金转账,收款方是一个离岸科技公司的壳账户。
而这家壳公司,在车祸后不久就被注销了,资金流向成谜。更可疑的是,调查员发现方浩在方宇车祸前三天,也以商务考察为名去过苏黎世!
车祸的真相,呼之欲出。陈星月将这条线索和证据深埋,这是她为周美凤和方浩(虽然死了,但罪行必须揭露)准备的终极审判。
3
风暴之眼,方家崩塌
陈星月如同最精密的机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收割。方宇名下被尘封的财富,源源不断地转化为她手中的弹药。
周美凤的日子却每况愈下。司法所的调查最终认定她存在严重监护失职和财产管理混乱,虽未达到刑事犯罪(因陈星月及时接手),但予以公开谴责,并记录在案。
这让她在圈子里颜面扫地。
方氏集团因支付巨额租金和方浩死后暴露的管理问题,资金链紧绷,股价持续阴跌。
董事会内斗加剧,周美凤的权威一落千丈。
方琳这个猪队友,在母亲焦头烂额时,还因在奢侈品店撒泼打滚、辱骂店员知道我是谁吗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方家大小姐发疯的词条短暂冲上热搜,又给方家的名声踩了一脚。
周美凤气得把方琳关在家里,母女俩天天吵架。
就在这时,一个方浩的堂叔,方振国,主动联系了陈星月。
他代表一部分对周美凤母子不满的股东,表示愿意在股东大会上支持陈星月提出的、关于暂停周美凤代持方宇股份投票权的动议。
条件是,陈星月将来在涉及集团重大决策时,能适当考虑他们的利益。
陈星月微笑着应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暂时的朋友。她不介意借刀杀人。
方氏集团年度股东大会召开在即。会议的核心议题,是表决一项关乎集团未来五年的重大战略投资计划——投入巨资收购一家新兴科技公司创芯。
周美凤急需这个项目成功来稳固地位。
大会当天,气氛凝重。周美凤强打精神,试图主导会议。
就在表决前最关键的时刻,陈星月在张薇律师的陪同下,走进了会场。她的出现,如同一颗炸弹投入平静的水面。
各位董事、股东,陈星月走到台前,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传遍全场,我是方宇先生的合法妻子及唯一监护人,陈星月。
今天,我代表方宇先生,依据《公司法》及方宇先生与方氏集团签订的股份代持协议相关条款,提出程序性质疑。
她举起一份文件:这是法院对我监护人资格的最终确认判决书。根据判决,我全权代表方宇先生处理其一切事务,包括财产权益。
而那份代持协议明确规定,代持的前提是方宇先生无法表达意愿。现在,我作为他的法定监护人,就是他的意愿表达者!
她目光锐利地射向脸色煞白的周美凤:因此,我正式质疑周美凤女士继续代持方宇先生股份投票权的合法性!要求大会立即暂停其对这0.8%股份的表决权!
同时,我提议,由我本人或我指定的、独立于方氏集团现有管理层的专业人士,暂时代理行使该部分股份的表决权,直至新的代持协议达成或方宇先生情况改变!
会场一片哗然!支持周美凤的股东怒斥陈星月胡闹,而方振国等人则立刻附议,场面一度混乱。
大会主席团不得不紧急休会商议。
休会期间,陈星月拿出手机,发出了一个早已编辑好的指令。
短短几分钟后,财经新闻快讯弹出:《惊爆!做空机构发布重磅报告,质疑方氏集团创芯收购案存在严重估值泡沫及利益输送!》
报告详细列举了创芯公司技术夸大的证据、收购价格的虚高、以及方氏集团内部(暗指周美凤派系)可能存在的关联交易。
报告一出,本就脆弱的方氏股价,如同雪崩般断崖式下跌!
恐慌情绪蔓延。当大会重新开始,面对暴跌的股价和突如其来的做空报告,许多原本摇摆的股东心态崩了。
最终,大会主席团在巨大压力下,勉强通过了一项折中决议:暂停周美凤对那0.8%股份的表决权,本次大会对该部分股份暂不计票。
同时,因市场突发重大利空,创芯收购案的表决延期。
周美凤彻底瘫坐在椅子上,面无人色。
她知道,她完了。
失去了对这部分关键投票权的控制(哪怕只是暂停),失去了推动救命项目的可能,还背上了导致股价崩盘的黑锅,她在方氏集团,已经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股东大会成了压垮方氏和周美凤的最后一根稻草。股价持续暴跌,银行催贷,项目停滞,高管离职……方氏集团的商业帝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法院的查封公告,贴上了方家那座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豪宅大门。方氏集团正式进入破产重整程序。
4
尘埃落定,废墟之上
在方氏集团破产清算过程中,陈星月代表方宇,凭借扎实的法律文件和清晰的债权债务关系(比如方家之前侵吞的资产),不仅保住了方宇个人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追回的信托本金及收益、房产、股份等),还作为重要债权人,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清偿款。
尘埃落定。
陈星月选择在一个阴天的下午,去探望周美凤。地点不是疗养院,而是位于城市边缘、环境嘈杂的一处破旧出租屋。
方家破产后,周美凤和方琳被扫地出门,只能租住在这里。
陈星月敲开门。开门的方琳,早已没了昔日的嚣张跋扈,穿着廉价的衣服,眼神畏缩,看到陈星月像是见了鬼,尖叫一声躲回屋里。
周美凤坐在狭窄客厅唯一一张旧沙发上,头发花白凌乱,眼神浑浊呆滞,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褪色的名牌包——那是她仅存的、关于过去奢侈生活的念想。短短数月,她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周美凤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但更多的是绝望的麻木。
陈星月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平静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堆腐朽的垃圾。
我来告诉你两件事。陈星月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第一,瑞士苏黎世。方宇车祸前转走的那笔钱,其实是他发现你和方浩,利用他母亲(方宇生母早逝)留给他的海外信托基金搞非法洗钱和利益输送的证据,准备回来举报你们。方浩去瑞士,不是考察,是去灭口,制造了那场‘意外’车祸。
可惜,方宇命大,成了植物人。而你们,以为他永远开不了口了。
周美凤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死死盯着陈星月,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第二,陈星月无视她的反应,继续说下去,语气冰冷如刀,方浩的死,也不是意外。他长期服用违禁药物助兴,心脏早已不堪重负。
那晚,他玩得太疯,药量加倍……你猜,他最后接到的那通,让他情绪彻底失控的电话,是谁打的
陈星月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恶魔般的微笑:是我。
我只是告诉他,我找到了他藏在保险柜最底层,那些关于他和他‘好兄弟’们的……精彩照片和视频。哦,对了,那些东西,现在大概已经在扫黄打非的成果展上了吧。
噗——!
周美凤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怀里的旧包上,触目惊心。
她双眼暴突,死死瞪着陈星月,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呃…呃…的破碎气音,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怨毒、震惊和绝望,最终头一歪,彻底晕死过去,或者说,精神彻底崩溃了。
屋内传来方琳惊恐的哭喊声。
陈星月冷漠地转身离开,仿佛只是丢掉了两袋不可回收的垃圾。前世的仇,前世的怨,前世被推下高楼的痛与恨,在这一刻,终于彻底了结。
5
星月同辉
最终章:星月同辉
一年后。
城市中心,新落成的星曜资本大厦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陈星月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她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
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倒映着窗外流动的霓虹,也倒映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
脚下,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金融中心。而在那片璀璨的灯光之外,方家曾经的辉煌早已化为尘土。
周美凤在精神病院里苟延残喘,方琳据说在某个小城靠打零工度日,时常被债主骚扰。
她利用方宇名下的资产作为启动资金,凭借前世的商业嗅觉和今生的狠辣果决,在金融市场上精准出击,迅速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
星曜资本已成为业界不容忽视的新锐力量。
秘书轻轻敲门进来:陈总,方宇先生最新的脑部活动评估报告出来了。
秦教授说,数据显示,他对外界强刺激的反应频率比之前显著增加,尤其是……当播放特定旋律的音乐时。
陈星月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她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报告,目光落在那些专业的数据图表上。
片刻,她放下报告,拿起桌上的一个精致遥控器,按了一下。
办公室内隐藏的高保真音响系统,流淌出一段舒缓而熟悉的钢琴曲旋律。那是……她前世母亲生前最爱的曲子。
她走到窗边,重新看向外面的灯火辉煌。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平静:
秦教授,安排一下。下周,我想带他,去瑞士苏黎世,那家他最喜欢的湖边疗养院试试新的唤醒方案。
挂断电话,陈星月再次望向窗外无垠的夜空。一轮弯月高悬,旁边一颗星辰,格外明亮。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左手无名指——那里,早已戴上了一枚新的戒指,戒托上镶嵌着一颗孤星伴月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复仇的篇章已经翻过。
而属于陈星月自己的人生,以及……那个沉睡男人未知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