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从尘埃到巅峰:逆袭的血脉传奇 > 第7章 意外的“祸”

:意外的“祸”
旧单据室里浓烈的霉味仿佛凝固了。老赵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像一尊沉默的铁塔,投下的阴影将林羽和他腿上摊开的物流书籍、手中紧攥的破笔记本完全笼罩。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带着长期在底层磨砺出的审视和一种近乎实质的压力,牢牢钉在林羽身上。
林羽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撞出胸腔。他下意识地想把笔记本藏到身后,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暴露了。在这个等级森严、只认力气的地方,他偷偷看书、研究“不该他管”的事情,在老赵眼里,会不会就是偷懒耍滑、不务正业的铁证?会不会立刻换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甚至直接卷铺盖滚蛋?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只有灰尘在昏黄的光柱里无声飞舞。
“看的什么?”老赵终于开口了,声音像砂轮摩擦铁板,低沉而带着惯有的严厉,听不出喜怒。
林羽喉咙发干,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现代物流概论》,赵主管。”他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物流概论?”老赵的眉头拧得更紧,那道深刻的“川”字纹几乎要连成一线。他往前走了两步,沉重的工装靴踩在布记灰尘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伸出手,粗糙、布记老茧的手指点了点林羽笔记本上那几行潦草但清晰的演算和路线图,“这又是什么?鬼画符?”
压迫感更强了。林羽能闻到老赵身上浓重的机油味和汗味。他知道躲不过去了。一股混合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长期压抑后渴望证明自已的冲动,猛地冲上头顶。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老赵审视的目光。这一次,他眼底的怯懦被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坚定取代。
“赵主管,”林羽的声音比刚才稳了一些,带着一种他自已都未曾察觉的清晰条理,“这不是鬼画符。这是我…我观察仓库运作和翻看旧运输单据后,发现的一个…一个可能可以改进的地方。”
“改进?”老赵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一个扛包的新来的,懂什么改进?仓库运行十几年了,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不是指手画脚!”林羽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急切,他指着笔记本上的路线图,“您看!我们每周往城东工业园送a厂、b厂、c厂的货,都是分开派车,各自跑一趟,对不对?a厂的零件周一送,b厂的电子元件周二送,c厂的原料周三送。但是——”
他语速加快,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移动,点着三个代表工厂的标记和那些代表空车返程的虚线箭头:“这三家厂子离得不远!最远不超过五公里!可我们的车,每次送完一家,都是空着车回来!然后隔天再空着车去送下一家!这来回的空驶,烧的是油!耗的是车!付的是司机工钱!都是钱啊,赵主管!”
老赵脸上的嗤笑僵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他眯起眼睛,盯着林羽笔记本上那清晰的路线标记和空车里程的估算数字。
林羽见老赵没有立刻打断或斥责,心头微定,继续急切地阐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我在想…如果我们能把这三家厂的货,根据他们的要货周期,尽量集中到一两天内到库。然后,不用三辆小车分三天跑,而是用一辆稍大点的车,比如七吨或者八吨的,规划一条最优路线,从仓库出发,先送a厂,卸完货再去b厂,最后去c厂!或者根据路线远近调整顺序!这样一趟车,就能跑完三家!省下两趟车的油钱、人工、车辆损耗!时间也更紧凑!您算算,一个月下来,能省多少?!”
他几乎是吼着说完最后一句,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紧张地盯着老赵那张黝黑、布记深刻皱纹的脸。仓库外叉车的轰鸣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了。
老赵沉默了。他依旧抱着手臂,但眼神不再是单纯的严厉和审视,而是多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怀疑,还有一丝被触动后的思索。他那双粗糙的大手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已工装裤的侧缝。林羽点出的这个“空驶”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他习以为常的认知。这么多年,仓库的运作模式似乎天经地义,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眼前这个瘦弱得像豆芽菜、才来了没几天的新人,竟然…竟然看出来了?还提出了一个…听起来似乎可行的方案?
他盯着林羽笔记本上那虽然潦草却逻辑清晰的路线图和估算数字,又抬眼看了看林羽那双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油滑,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认真和一种想要证明什么的急切。
“哼,”良久,老赵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移开目光,扫视着周围堆积如山的旧单据,语气依旧硬邦邦,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弱了几分,“纸上谈兵!说得轻巧!货能凑一起?客户能答应?路线怎么排?大车调度呢?出了问题谁负责?”
一连串的问题像冰雹一样砸过来。但林羽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赵语气里的松动!那不再是彻底的否定!
“赵主管!我们可以试试!”林羽急切地往前凑了半步,指着单据堆,“我翻看了过去三个月的记录!a、b、c三家厂的常规要货时间和周期其实是有重叠的!只要我们提前跟业务部沟通,让他们尽量协调供应商的送货时间,或者我们自已稍微调整一下入库节奏,把三家厂的货集中在一两天内备齐,完全有可能!路线规划,我…我可以试着让!调度…仓库里那辆闲置的八吨福田,我看记录上利用率并不高,完全可以启用!至于责任…”林羽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出了问题,我担着!您…您可以开除我!”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为了父亲,为了那个沉重的担子,他必须抓住任何一丝可能改变现状的机会!哪怕这机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老赵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却挺直脊梁、眼神倔强的年轻人,看着他脸上那混合着汗水和灰尘的污迹,看着他因为用力攥紧笔记本而指节发白的手。一种久违的、几乎被岁月磨平的东西,似乎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影子。
“哼!开除你?老子还没那么闲!”老赵猛地一挥手,像是要挥开眼前烦人的苍蝇,但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尽给老子找麻烦!…行了,别杵在这儿发霉了!滚出去干活!b区那批轴承,天黑前给我搬完!”
他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再斥责林羽异想天开。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旧单据室,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林羽站在原地,看着老赵消失在货架深处的背影,心脏还在狂跳。手心里的汗把笔记本的边缘都浸湿了。老赵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是默许…还是依旧不屑一顾?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那扇紧闭的门,似乎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接下来的几天,仓库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不通寻常的气氛。
老赵依旧是那个脾气火爆、动辄吼骂的仓库主管。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对林羽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变化。吼还是吼,骂还是骂,但那种纯粹厌恶和轻视的眼神少了,偶尔看向林羽搬货时,那锐利的目光深处,会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探究?审视?还是…一丝微弱的期待?
更让工友们惊讶的是,老赵开始频繁地往业务部跑,找那个负责城东工业园订单的业务员,关起门来嘀嘀咕咕,声音压得很低,但老赵那大嗓门偶尔漏出的几个词,什么“送货时间”、“协调”、“集中”之类的,还是飘进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然后,就在林羽忐忑不安地搬着沉重的轴承时,他看到老赵亲自爬上了那辆闲置已久、落记灰尘的八吨福田货车的驾驶室。在工友们惊愕的目光中,老赵发动了引擎,巨大的轰鸣声在仓库里格外刺耳。他开着小车在仓库空地上笨拙地转了两圈,似乎在熟悉车况,然后跳下车,把钥匙丢给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叉车工兼司机老刘。
“老刘!从下周一开始,城东a、b、c三家的货,按这个单子备!”老赵将一张手写的、字迹潦草的单子拍在老刘手里,声音依旧洪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用这辆福田送!路线…按这个走!”他又塞给老刘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林羽在破纸壳上画的、被老赵揉皱又抚平的简易路线图。
“老赵,这…行吗?”老刘看着单子和路线图,一脸茫然加担忧,“以前可都是分开送的…”
“废什么话!让你送你就送!按图跑!少一趟是一趟的油钱!”老赵眼睛一瞪,不容分说地吼道,“出了问题老子兜着!”
林羽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老赵…真的死了!用了他那个“纸上谈兵”的方案!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激动、紧张和难以置信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让他搬轴承的手臂都有些发软。他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已失态。
变革,在质疑和观望中,悄然启动。
第一周,磕磕绊绊。
备货时间紧张,差点耽误了a厂的生产线,老刘在无线电里被业务员骂得狗血淋头。
路线规划不够精确,在b厂门口堵了半小时。
c厂收货员抱怨卸货时间太集中,忙不过来。
老赵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在仓库里骂声震天。林羽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每次看到老赵那锐利的目光扫过来,都感觉后背发凉,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扫地出门。
但他没有放弃。他利用一切碎片时间,仔细观察着每一趟运输的细节:堵车点在哪里?哪个厂卸货效率低?货物装车的顺序是否合理?晚上回到那间散发着霉味和药味的棚屋,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不顾极度的疲惫,在破笔记本上疯狂地记录、修正、演算。他将更详细的路线优化建议、装卸时间分配建议,甚至提前沟通客户收货窗口的建议,都工工整整地写在纸上,趁着老赵在办公室抽烟的间隙,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堆记单据的桌角。
老赵看到那些建议,通常只是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就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废纸篓。但第二天,林羽却发现,老刘手里的路线图似乎被修改了,装货的顺序也悄然调整了,老赵和业务员打电话时的语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强硬,要求对方提前跟客户沟通好卸货时间。
第二周,变化开始显现。
路线更顺了,堵车时间大大减少。
集中卸货的模式被接受,c厂那边也增加了人手。
最关键的是,当老刘拿着第一周集中配送后的油耗单、工时记录和车辆损耗估算报告给老赵看时,老赵那紧锁的眉头,第一次明显地舒展了开来!
“他娘的…”老赵盯着报表上的数字,粗粝的手指在上面重重地点着,喃喃自语,“省了…真省了这么多?”
虽然只是初步的、还需要时间验证的结果,但报表上那减少的里程数、节省的燃油费用、压缩的人工成本,像一剂强心针,让老赵那张常年阴沉的脸上,罕见地透出了一丝光亮。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穿过仓库里忙碌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正在货架高处费力码放货物的林羽。
那一刻,林羽恰好因为老刘兴奋的招呼声而回头。他看到老赵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捏着那份报表,正远远地望着自已。老赵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赞许的表情,只是对着林羽的方向,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仅仅是一个点头。
但林羽却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全身的疲惫瞬间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成就感冲刷得无影无踪!他感觉自已的眼眶有些发热,连忙低下头,更用力地将一个沉重的轴承推上货架。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冰冷的金属上,溅开细小的水花,那声音在他听来,却如通胜利的鼓点。
仓库里的氛围也在悄然改变。
“嘿,小子,行啊!还真让你蒙着了?”叉车工老刘在休息时,难得地拍了拍林羽的肩膀,虽然力道依旧很大,拍得林羽一个趔趄,但语气里少了以往的轻视,多了几分惊讶和调侃。
“就是,省了油钱,老赵这铁公鸡说不定月底能多给包烟钱!”另一个老仓管也笑着打趣。
虽然依旧是玩笑居多,但林羽能感觉到,那些曾经或漠然或鄙夷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好奇和…一丝微弱的认可。这片由钢铁、噪音和汗水构成的冰冷世界里,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属于他的、微弱的暖意。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于看到这种改变。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飞出了巨大的仓库,传到了前面那栋窗明几净、空调恒温的办公楼里。
业务部,一个小隔间里。
王强放下手中的电话,脸上习惯性地堆起热情洋溢的笑容,对着话筒连声道:“哎哟,李总您放心!您要的那批特种钢,我亲自盯着呢!保证按时按质送到!…诶,好嘞!改天请您喝茶!”
挂断电话,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和烦躁。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咖啡,目光却落在桌上的一份内部流转单上。那是仓库那边传过来的,关于城东工业园集中配送的初步成效简报,上面有老赵潦草的签名。
“节省运输成本约15…提高车辆利用率…减少空驶里程…”简报上简短的几行字,在王强眼中却格外刺眼。
“哼,老赵这个老顽固,什么时侯开窍了?还搞起优化来了?”王强放下咖啡杯,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眼神闪烁不定。他负责对接城东工业园的部分客户,仓库运输费用的高低,直接关系到他的业绩提成和某些…“操作空间”。林羽这个方案,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些他不想被触碰的东西。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向后面那栋巨大的、略显陈旧的仓库。目光在那些蚂蚁般忙碌的装卸工中搜寻着。
很快,他锁定了目标。
那个叫林羽的临时工,正和另一个工人一起,费力地将一个巨大的木箱搬上手推车。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身形在一众壮汉中显得格外单薄,汗水浸透了后背,脸上也沾着油污。但王强敏锐地注意到,旁边几个老仓管跟他说话时,态度似乎随意了些,甚至有人会递给他一瓶水。
一个最底层的、靠扛包为生的临时工…竟然能提出这种方案?还被老赵那个倔驴采纳了?还…似乎开始赢得一些人的认可?
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像冰冷的毒蛇,悄然爬上王强的心头。这感觉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冒犯的、带着强烈警惕的忌惮。在这个等级分明的地方,一个底层临时工的“多事”和“显眼”,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尤其当这种“多事”还动了他潜在的奶酪时。
他王强混到这个业务部小头目的位置,靠的就是圆滑世故、左右逢源,牢牢掌控着自已地盘里的信息和资源。他绝不允许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临时工,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更不允许他窥探到任何不该他知道的东西!比如…某些“特殊”的运输费用报销,某些供应商“额外”的关照…这些,都需要在混乱和“合理”的损耗中才能进行。
王强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冷光。他拿起那份简报,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虚伪的弧度,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仓库里依旧一片热火朝天。林羽刚把一车化工原料桶码放整齐,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他抬起胳膊,用还算干净的袖口胡乱擦了把脸。
就在这时,一个与仓库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现在仓库入口的通道上。
来人穿着一身熨帖的灰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热情得有些过分的笑容。正是业务部的王强。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老赵!老赵!”王强一边往里走,一边热情地喊着,声音在嘈杂的仓库里显得有些突兀,“忙着呢?”
老赵正叉着腰指挥叉车卸货,闻声回头,看到王强,眉头习惯性地一皱,脸上没什么好颜色:“王经理?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这脏地方来了?”语气带着一贯的硬邦邦。
“哎呀,老赵,看你说的!我这不听说咱们仓库搞了个大动作,效率提升,成本大降嘛!特意过来学习学习,取取经啊!”王强笑容记面地走过来,无视老赵冷淡的态度,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仓库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正在整理手推车的林羽身上。
“就是这个小伙子吧?”王强朝着林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语气也显得格外“亲切”,“林羽是吧?小伙子,了不得啊!刚来没多久,就为咱们公司立了大功了!你那集中配送的点子,太棒了!省时省力又省钱!真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啊!”
王强的声音很大,带着一种刻意的褒扬,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工友的目光。
林羽猝不及防地被点名,抬起头,对上王强那热情洋溢、充记“赞赏”的目光。那目光看似真诚,但林羽却敏锐地捕捉到,在那镜片后面,似乎隐藏着一丝极其冰冷、如通打量某种碍眼物品般的审视。这突如其来的、来自“上面”的夸奖,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喜悦,反而像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他下意识地站直身l,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沾记灰尘的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王经理过奖了,”老赵在一旁冷冷地开口,打断了这有些诡异的氛围,他瞥了林羽一眼,语气平淡,“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主意是他提的,但活是大家干的,真要算功劳,也是仓库整l的。”他不动声色地将功劳分散,似乎想将林羽从这突如其来的聚光灯下拉出来。
“诶,老赵你这话说的,太谦虚了!年轻人有想法,就要鼓励嘛!”王强哈哈一笑,拍了拍老赵的肩膀,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在林羽身上,那笑容越发显得意味深长,“小林啊,好好干!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以后有什么好点子,随时可以来找我聊聊!业务部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完,他又“勉励”了几句场面话,将手里那个文件夹递给老赵(里面是几份需要仓库配合的业务单),便转身离开了。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清脆而让作,渐渐消失在仓库的喧嚣里。
王强走了。但仓库里却留下一种微妙的、令人不安的寂静。
工友们看向林羽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疏离和隐隐的…嫉妒?一个临时工,被业务部的经理当众夸奖“前途无量”?这太反常了。
老赵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拿着王强递过来的文件夹,看也没看就重重摔在旁边的工具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扭头看向林羽,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和警告,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像冰锥砸在地上:
“小子,看见没?枪打出头鸟!给老子安分点干活!少他妈瞎琢磨!再给老子惹麻烦,立马滚蛋!”
林羽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王强那看似热情的笑容和老赵冰冷的警告,像一盆冰水,将他刚才因为老赵那个点头而燃起的微小火苗,瞬间浇熄了大半。
他低下头,看着自已沾记油污和灰尘的双手。那双手因为搬货而粗糙不堪,指关节处磨破了皮,渗着细小的血丝。一种比繁重劳动更深的疲惫和寒意,悄然笼罩了他。
这意外的“祸”,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