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定神闲道:“你既然不肯说,我有的是办法让旁人开口。”
知晓此人雷厉风行的手段,青柯脸色冷峻,咬着牙说道:“有什么可说的?我是燕人。荣妃娘娘喜欢我,自然将我招到跟前伺候,并无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谢衡臣是什么人,若能被这话哄住,他也不必当监狱处行令了。
他嘲弄地笑道:“若要燕人,掖庭里这么多燕人,为何偏偏挑了你?归降的燕臣哪个不想巴结她,可她从未有过回应。就连她的亲侄女,她都不怎么亲近,怎么就单单把你这个非亲非故的人招来当掌令呢?”
听到侄女这句,这话正戳中青柯,她脸色一白,很快恢复镇定,笑道:“公爷既然认定我是个爱扯谎的人,青柯无话可说。”
“只是奴婢倒是奇怪,公爷为何几次三番说话不算数。先是请了元安让我回府,又安插了曹婆子监视我,这两人都劝我归从于你。我看公爷并非疑心青柯真有什么坏心思,而是找个由头想把我领回去罢了。”
青柯的笑意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我竟不知,我青柯有这样的好福气,能让公爷反复惦记着只是公爷柯听说过一句大燕的俗语,强扭的瓜不甜。”
一听这话,谢衡臣立刻沉下脸,冷冷地盯着青柯,咬牙切齿地说:“就你,也配?”
青柯勾唇一笑,往门外走去。
“我自然是不配的,公爷要配的是窦娘子那般合心的人儿。”
谢衡臣外握生杀大权,内秉雷厉风行之性,向来一言九鼎,容不得半点儿违逆。如今被这小燕奴戳破了脸面,进退两难,气得要命,面色实在难看。
青柯见他这副神情,心里不禁慌乱起来,拉开门就跑。
小石头在医和院门口看着飞奔而来的女郎,连忙跟上去问道:“怎么了?见鬼了?”
青柯面露惊色,“真遇到一只恶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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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柯战战兢兢了好几天,生怕那谢衡臣真开口要她,那样她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没几天,青柯又把这事抛诸脑后,她忙得像陀螺一样。身为华清宫掌令,宫里的吃穿用度要谋划,如今又要掌管掌书阁的杂物、记录典籍,到夜里都还要挑灯夜战。小石头常打趣她,若是个男子,现在肯定考上状元。
这日,来了个面生的婢女,手上托盘里放着五光十色的绸缎料子、八宝璎珞、狐皮轻裘,哪一样不是顶贵重的料子。
婢女对青柯说:“我们昭仪让我送来的,说是余杭新进的料子,给青柯姐姐试试。”
青柯道了声谢,翠英不知何时凑了上来,虽是笑着,却忍不住拈了酸味。
“你实在讨人喜欢,什么时候和戚昭仪有联系了?真是厉害。”
青柯瞧她神色,她本就不喜欢繁琐的衣着,索性做个人情,说:“姐姐喜欢?这么多我也穿不完,你来挑挑。”
“真的?你舍得?”翠英斜睨了青柯一眼,“那我就不客气了。”
明珠回到听雨轩,向戚昭仪禀报:“都送出去了。”
戚昭仪点点头,见明珠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