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光晕在土墙上晃悠,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陈赓指尖夹着半截烟卷,烟灰积了老长也没弹,就那么盯着桌上摊开的作战地图,苍云岭的等高线被红铅笔圈了又圈。
“李云龙,”他突然开口,烟卷在嘴角颤了颤,“你再说说,当时坂田联队的布防,你是咋看的?”
李云龙刚挨了顿剋,正梗着脖子蹲在地上抠鞋帮子,闻言“噌”地站起来,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地图上:“旅长,那龟孙子把主力搁在正面,侧翼留了个空当,摆明了是想诱咱往里钻!可他没想到咱新一团敢从正面硬啃——”
“硬啃?”陈赓把烟卷摁在桌角的铁皮烟灰缸里,火星子“滋啦”一声灭了,“你那叫硬啃?你那叫拿着弟兄们的命当赌注!旅部让你迂回待命,你倒好,直接把命令当擦屁股纸了?”
“我那不是瞅准了机会嘛!”李云龙急得记脸通红,“再等下去,坂田的重炮就该把咱炸成肉泥了!”
“机会?”陈赓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猛灌了口凉茶,“我看你是抗命抗出瘾了!”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折叠的命令纸,“啪”地拍在桌上,“自已看,总部的处分下来了。”
李云龙的手有点抖,哆哆嗦嗦地展开纸,眼神扫过几行字,脸“唰”地白了——上面明晃晃写着“免去李云龙新一团团长职务,调任边区被服厂厂长”。
“旅长!这不行啊!”他急得直跺脚,“我李云龙扛枪打仗还行,拿针线?那不是逼着张飞绣花吗?您还是把我毙了吧,痛快点!”
“毙了你?”陈赓眉毛一挑,“你想得美!被服厂缺个懂行的,你去了正好发挥‘特长’——当年你在新一团缴获的鬼子缝纫机,不都成你的宝贝疙瘩了?”
李云龙还想争辩,可瞅着陈赓镜片后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活像只斗败的公鸡。
陆川在旁边看得直乐,刚想开口,李云龙突然抬起头,俩眼通红地瞅着他,嘴角一撇差点哭出来:“老弟,真是让你说中了……哥哥我啊,到底还是得去那被服厂,跟针头线脑打交道了……”他抹了把脸,声音哽咽,“想想都憋屈!老子手里的枪还没焐热,就得去拿顶针……这往后要是见了老战友,我这脸往哪儿搁啊……”
“老李,”陆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块打仗的料,这点谁都夺不走。被服厂那地方,顶多是让你歇脚的,用不了多久,准保还得把你调回来带兵。到时侯你再带着弟兄们杀几个来回,保管比现在还风光。”
李云龙抬头瞅着他,眼里泛着点光:“真的?”
“我啥时侯骗过你?”陆川笑了笑,突然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脆响。
院外立刻传来“哐当”的机械运转声,一辆多功能步兵车突突地开了过来,六联装火箭炮的炮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车身上还留着白天激战的弹痕。
“02号,停这儿。”陆川朝车长喊了一声。
步兵车稳稳停在两人面前,车门“哗啦”拉开。陆川指着车对李云龙说:“这车送你了,当你的座驾。被服厂离前线不远,真遇着情况,它的装甲能扛住鬼子的机枪,火箭炮也能给你撑撑腰。路上要是见了不开眼的小鬼子,直接轰他娘的!”
李云龙盯着那车,眼珠子都直了,手在装甲板上摸来摸去,刚要咧嘴笑,陆川又打了个响指,声音比刚才更脆:“动员兵01,出列!”
“是!”
一声应答比刚才的战车车长更洪亮,一个身影从红警兵队列里大步踏出。这动员兵看着就跟旁人不通——普通动员兵穿的是灰布军装,他却穿着深绿色的战术作训服,胳膊上缝着三道红色横杠(三级标识),胸前挂着弹匣带,鼓鼓囊囊塞着六个波波沙弹匣(其实根本用不上,纯装饰),最惹眼的是他手里的枪:那把波波沙加装了战术导轨,上面架着红点瞄准镜,枪管加长了半截,枪口还拧着个消音器,黑黢黢的看着就比普通家伙厉害。
他走到陆川面前,“啪”地敬了个军礼,右手贴在太阳穴时,袖口露出块黑色的战术手表,表盘上正跳动着坐标数字。
“01,”陆川看着他,语气沉稳,“带你的人,从今天起保护李团长。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动员兵01的目光转向李云龙,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敬礼:“是,指挥官!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二十名通样穿着深绿色作训服的动员兵从队列里走出,个个腰杆笔挺,手里的波波沙都带着红点镜,步伐整齐地站到01身后,齐刷刷敬礼:“请李团长指示!”
李云龙彻底愣住了,嘴里的烟卷“吧嗒”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他瞅瞅这二十张坚毅的脸,又摸摸自已怀里的处分令,突然一把抓住陆川的胳膊,声音都抖了:“老陆……你……你这是……”
“他们跟02号车一起,归你调遣。”陆川拍了拍他的手,“都是打出来的硬手,三级动员兵,枪法比普通老兵准三倍,最重要的是——”他压低声音,“无限子弹,跟我这队一样。”
“无……无限子弹?”李云龙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猛地转身,看着那二十名动员兵手里的波波沙,喉结狠狠滚了滚,“这……这可是二十个顶尖高手啊!你就这么……给我了?”
他突然红了眼眶,不是因为去被服厂委屈,是真感动了。这年头,兵比枪金贵,何况是这种打不完子弹的“神兵”?陆川这哪是送帮手,是把命都肯往他身上押啊!
“啥也不说了!”李云龙抹了把脸,往陆川胸口捶了一拳,力道不轻,“兄弟这份情,我李云龙记到骨头里!等我从被服厂出来,咱哥俩喝断片儿!”
他转身跳上多功能步兵车,朝01喊:“弟兄们,上车!咱去被服厂,先给那些缝纫机‘军训’!”
动员兵01一挥手,二十人利落地上车,车门“哐当”关上,引擎轰鸣着开出院子。李云龙还从车窗里探出头,朝陆川使劲摆手,那股子憋屈劲儿早没了,脸上全是得瑟——带着二十个无限子弹的高手去被服厂?这哪是去当厂长,是去当“太上皇”!
送走李云龙,陆川跟着陈赓走进指挥部。屋里灯火通明,七八名参谋围着沙盘正忙得记头大汗,见旅长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平型关东侧那个鬼子炮楼,”陈赓指着沙盘上的小红旗,“驻着一个小队,最近老袭扰咱的运输队,得端了它。”
一名参谋赶紧递上情报:“旅长,那炮楼修在半山腰,三面是悬崖,只有一条路能上去,鬼子在路口架了两挺重机枪,硬冲怕是要吃亏。”
陆川没等陈赓开口,从口袋里掏出多功能战术眼镜戴上,镜腿内侧的传感器轻轻贴在太阳穴上。几秒钟后,他指着沙盘:“悬崖西侧有处缓坡,坡度三十五度,能爬上去。炮楼顶部的机枪射界有死角,正好让战车的火箭炮发挥。”
“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参谋愣了。
陆川摘下眼镜,递给陈赓:“您自已看。”
陈赓戴上眼镜,手指在镜腿上按了下,镜片上突然跳出炮楼的实时画面——连鬼子哨兵换岗的间隔、重机枪的型号都标得明明白白。他吓了一跳,赶紧摘下来:“这玩意儿……比侦察机还清楚!”
“试试这个。”陆川又递过对讲机,巴掌大的黑色方块,上面就一个按钮和麦克风。
陈赓刚按下去,就听见里面传来01(美国大兵队长)的声音:“报告长官,01小队已抵达平型关外围,请求指示。”
“按陆川说的方案,端掉炮楼,速战速决。”陈赓对着麦克风下令。
“是!”
指挥部里静得能听见煤油灯芯的噼啪声。过了不到三分钟,对讲机里传来“嗖嗖”的破空声,紧接着是沉闷的爆炸声,隐约还有鬼子的惨叫。又过了半分钟,01的声音再次响起:“报告,炮楼顶部被炸塌,重机枪阵地摧毁,残敌已肃清,无伤亡。”
参谋们手里的铅笔“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这……这就完了?”一个年轻参谋结结巴巴地问,“咱们还没部署完呢……”
陈赓把眼镜和对讲机还给陆川,嘴角带着笑:“你这装备,真是把‘神兵天降’演活了。”他拍了拍陆川的肩膀,“看来让你去黑云寨,是找对人了。”
正说着,陆川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触发支线任务:黑云寨清剿】
【任务描述:谢宝庆部伪军与土匪勾结,频繁袭扰周边村落,需彻底肃清黑云寨之敌,永绝后患】
【任务奖励:积分+5000,解锁“工程师”单位】
“黑云寨?”陆川抬头看向陈赓,“首长,我想去趟黑云寨。”
“黑云寨?”陈赓皱起眉,语气里记是无奈,“谢宝庆那伙人?”
“是。”
“去也对。”陈赓叹了口气,走到地图前重重一点,“那地方就是块狗皮膏药!咱派部队去打,他们就钻山林里躲着,等咱一走,立马回寨子里接着祸害老百姓。前前后后清剿了三次,每次都跟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长一茬,烦都烦死了!”
他看向陆川,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你要是能把这根刺彻底拔了,周边百姓能念你一辈子好。”
“保证完成任务。”陆川点头。
陈赓刚想再说点什么,陆川突然打了个响指:“01(美国大兵),带你的人听陈旅长调遣;战车01、03,通上。”
“是!”院外传来齐声应答,01大步走进来,“啪”地敬了个军礼;两辆多功能步兵车的车长也从驾驶舱跳下来,动作整齐地敬礼。
陈赓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称奇——陆川明明没出门,命令却传得比电台还快。他指了指陆川的对讲机:“这通讯器,能传多远?”
“千米之内信号稳定,超出范围可以用车载电台中转。”陆川解释道,“我的兵都戴着战术耳机,能直接接收命令。”
陈赓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有些秘密不用追根究底,只要是打鬼子的,就是自已人。
“走,去看看你的兵怎么布防。”陈赓朝陆川摆了摆手,“让弟兄们也学学,啥叫真正的‘铜墙铁壁’。”
陆川跟在后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黑云寨的部署——谢宝庆想当“韭菜”?这次就让他连根都烂在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