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娘娘媚骨天成,帝王将相皆俯首 > 第9章  动情便是死路

抬眼时正对上萧贺夜的目光,她慌忙松手,白子在棋盘上微微晃了晃,
萧贺夜指尖的黑子悬了悬,忽然笑了——她这模样,倒像只受惊的松鼠。
黑子落下时,她“呀”了一声。
眼看着自己的白子被围得只剩一口气,转而抓起盒中的子儿往下落,动作太急,棋子滚到萧贺夜脚边,她慌忙去捡。
却见萧贺夜已经捡起,轻轻放在她手心里,停留了几息。
两手交叠的瞬间——
帝王开口:“这枚棋子,允你一个好处。”
“再来一局?”崔云熙脸涨得通红,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来回间,崔云熙早没了先前的拘谨。
几局下来,她似渐渐摸到些门路,好几次以为胜券在握时,年轻帝王总能轻描淡写地落下一子,瞬间扭转乾坤。
崔云熙看着自己的白子再一次被围得水泄不通。
方才萧贺夜落子儿的位置,恰是她早盘算好的“险招”。
抬眼时,眼底那点了然已化作孩童般的懊恼。
指尖在棋盘上敲了敲:“陛下这步太妙了,奴婢就说自己学艺不精吧!”
她抬起头,望着萧贺夜,眼睛清凌凌的:“陛下盖世神武,不单是治国厉害,下棋也这般厉害!”
这直白又带着点小崇拜的夸赞,听得萧贺夜朗声笑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明媚的脸。
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过了——
“你,很好,棋艺虽不精,但可以慢慢调教……”这话意味深长。
“不如,陛下就做奴婢……师傅吧!”云熙眼睛闪着光亮。
“师傅?这词倒稀罕的很呐!哈哈哈哈…”
“奴婢界越了。”脸颊“腾”地烧起来。
萧贺夜指尖又捻起一颗黑子,眼神柔和,与她贴近了几分,“孤竟不知,广乐殿里,还藏着如此妙人。你到底还能给孤带来多少惊喜?”
其实圣上还不知道的是,你的每步走棋都在自己的精准预料中……
“哎呀不好。”崔云熙看了眼窗外天色,一拍脑门,“奴婢得回广乐殿了——还得去给娘娘准备宵夜。”
对面的帝王:贵妃的宵夜比孤还要重要……
一旁的蔡全:亏得咱家还以为这丫头开窍了……
萧贺夜尚未应声,便见崔云熙双手撑着案几,起身的瞬间,身子忽地一软,直直往前栽来,领下的白皙近在帝王眼前。
“当心。”萧贺夜神色慌张,伸手去扶,掌心抓住她纤细的肩,随即滑向腰际。太监服的布料粗糙,却掩不住内里的温软。
崔云熙吓得想立马跪下,却挣不开帝王的钳制。
萧贺夜却恍惚间竟想起那夜,她也是像只小鹿跌进自己怀里。
这念头刚浮起,目光往下一落,蓦地被软垫上的暗红灼痛双目。
是血——从她膝盖上洇出来的。
崔云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霎时没了血色。
她慌忙往后缩,却被萧贺夜攥住了手腕。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压力。
“怎么回事?”帝王怒。
云熙只低头不语。
她知,萧贺夜的江山便是从尸骸中踏出的,怎会被这点血给吓着。
这几日的伤倒是没有白受,自己要让圣上亲眼瞧瞧。
蔡全在一旁低低抽了口气——
这才看清她的膝头早已被血浸得发黑,宫中的阴私手段见多了,方才起身时定是挣裂了旧伤。
“坐好。”萧贺夜的声音低沉,不由分说将她按在椅中。不知觉中,竟已半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她的裤管,又猛地顿住。
他是九五之尊,脚下皆是臣服,何曾做过这等姿态?
可——那片暗红晃得厉害,面前的人儿又如此娇憨。
他终是抬手,轻轻掀起了崔云熙的裤管。
“陛下……不可……”云熙的声音颤抖,双手死死护住膝头,眼眶里蒙着层水汽,只一个劲儿地看着帝王摇头,“脏……恐污了您的眼……”
话音未落,萧贺夜已看清了那伤。
翻卷的皮肉间,是一道深深的沟壑,这应是有几日了,周围还泛着一圈圈乌黑,显然是旧伤叠了新伤,此刻正有血珠子往外渗。
萧贺夜忽地抬眼看她,打她进门,自己便瞧见了,她的耳垂上还有片被热茶烫过的痕迹——
他只当是宫婢间的寻常争执,竟没细想这背后……
崔南姝,你好大的胆子!
一股无名火“腾”地窜上喉头。
是气她软弱可欺,被人折腾得遍体鳞伤。
更是气她蠢,见着自己也不懂哼一声。
“另一只。”萧贺夜声音冷极,不等她反应,已攥着另一侧裤管掀了起来。
膝头果然也是一片青紫,新旧伤痕层层叠叠,再难寻见初次见她,床榻上的半分光洁。
殿内一片肃静。
萧贺夜猛地甩袖起身:“蔡全,取药,让人去查!”
蔡全喏喏应着退下,背脊早沁出层冷汗。
伺候帝王数十年,见惯了他对妃嫔的恩宠,或浓或淡,都是权衡和算计。
却从未见他对一个谁动过这等肝火,更何况是一个宫婢。
萧贺夜却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复杂:“以后伤了,就来告诉孤。嗯?”
见她猛地站起,贝齿咬住下唇,萧贺夜的心仿佛都要化了,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陛下能护我一时,也不能护我一世。万一……万一奴被坏人抓走了,陛下会来救奴婢吗?”
云熙的眼泪直流,已然蹭湿萧贺夜的胸口。
萧贺夜稳稳扶住她的双肩,看着面前之人,郑重道“定会!”
“奴婢信陛下。”云熙靠在萧贺夜怀里,“奴婢叫崔云熙。”
“人美,名字亦美。”
几天了,小丫头总算心甘情愿告诉自己她的名字,真好。
……
只余片刻,萧贺夜接过药盒,亲自拧开瓷瓶。
将药在她膝上揉开,指尖触到伤口时,云熙“嘶”地瑟缩了一下,他立刻放轻动作,低声说:“孤轻点”,似怕再弄疼她一毫。
崔云熙垂眸望他。
高挺的鼻梁上剑眉蹙成“川”字,唇线抿得紧。
这人,前世自己即便怀了他的孩子,也未得他的半分庇护,更从未对自己如此耐心过,眼神中从来只有审视。
指尖悄悄掐住掌心,将那点突如其来的悸动摁下去——
在宫里,动情便是死路。
……
这一世,她崔云熙要的不止是帝王的宠爱,而是——
这无上的荣耀和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