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破天荒没去接。
那枕头一角分明沾了菜汤,大概是叶慈丢掉不要的。
许靳亨摊开塑料袋,却只剩鱼头鱼尾,还沾着几粒米饭。
“我和爸在公司吃过了,营养留给你补。”
两人热情地说完,见我一言不发,同时愣住。
许靳亨看了我一会儿,抬脚向我走来。
没等他开口,我突然道:
“靳亨,我肚皮好痒,能把昨天买的妊娠油涂一下吗?”
他的表情瞬间空白。
那瓶油,因谢梦月嫌牌子差,早被他扔进垃圾桶。
可却是我每天省一块公交钱,拖着水肿的脚一步步攒下的。
我内心祈求一句真话,别再把我耍得团团转。
可就在许靳亨嗫嚅时,父亲却从厨房拿出一瓶菜籽油,倒在我肚子上:
“竹月,要学会过普通日子。”
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我狼狈地吐了出来。
污物糊了我满身,两人手忙脚乱地替我整理。
好似真的很担心我一样。
可当一个专属铃声响起,二人却皱眉地盯着手上的脏污。
随手扯过我自己缝的孕妇裙,擦了起来。
挂断电话后,许靳亨歉意道:“我和爸得去加班……”
我却平静递出一摞账单:
“签了吧。”
许靳亨松了口气,看也不看就签下名字。
看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笑出了泪花。
许靳亨不知,最底下压了一张离婚协议。
擦干眼泪后,我拨通电话:
“金律师,我想提前启用母亲留给我的资金,另外帮我追回我父亲和丈夫转移的所有资产。”
2
“谢小姐,您父亲的股份为代持,无权转移资产或申请破产。”
“您母亲的遗产,非婚生子女及您父亲的现任妻子均无继承权。”
“请您不要打草惊蛇,给我7天收集证据,足够了。”
安心挂断电话后,我看着母亲留下的小佛牌失神。
她去世那年,父亲跪在灵堂一块块砸金砖。
痛哭流涕说都赖金子,才招惹来莺莺燕燕,让我妈受了刺激被车撞死。
我一口饭都咽不下,几度想跳楼随她而去。
是许靳亨一次次宁可绷断手筋,也要拦下我,告诉我说:“妈妈希望你快乐。”
我的一颗心就此沦陷。
如今才醒悟,那温柔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
谢梦月却突然发了一溜照片轰炸我。
少年许靳亨搂着谢梦月在海边接吻,雪地里十指紧扣。
每张照片底下都写着“挚爱月月”
我原本以为,许靳亨只喜欢在床上喊我月月。
可原来,他心心念念的“月月”,并不是我啊。
“姐姐,你们的蜜月路线,全都是我们的故地重游。”
“我的孩子查出先天心脏不足。可靳亨说没关系,有你的孩子做心源呢。”
“你可真够失败的。你信不信,你在意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给我?”
原本我是不信的。
可第二天,我妈的小佛牌就消失不见。
我睚眦欲裂找去月子中心,却在母婴室外听到了黏腻的水声。
隔着疯狂心跳,我对上了谢梦月驼红的脸。
许靳亨有些着急,“佛牌呢?”
那是母亲五台山叩首千遍为我求的护身符。
更是我妈的遗物。
下一秒,谢梦月将手放在私密处。
意有所指道:“医生说……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