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修士脚下不稳,手中的木箱重重摔在地上,箱板竟裂开了一道缝。
“废物!”一旁监工模样的男人冲上去就是一脚。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污浊的味道,从那裂缝中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是秽瘴!
任青衣脸色骤变,这正是她在乱葬岗闻到的味道!
萧霁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再隐藏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千机伞瞬间撑开,寒光闪烁的伞骨直指那监工的咽喉!
“什么人!”
那群搬运的修士大惊失色,纷纷祭出法器。
变故只在瞬间,谢无咎与慕九霄也同时出手,夙夜的身影则化作一道鬼魅般的清风,瞬间绕到了那群人的身后,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任青衣没有理会那些杂鱼,她身形一晃,来到那个破损的木箱前,一掌拍出,寒气四溢,直接将整个箱盖震得粉碎。
箱内的景象,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狭小的木箱内,竟蜷缩着七八个神情麻木、目光呆滞的修士。
他们衣衫褴褛,神智不清,浑身都被捆仙绳绑着,动弹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萧霁厉声喝问,千机伞的伞尖直指被他制住的监工,霜寒之气四溢,“我太玄宗失踪的弟子,是不是也在你们手上!”
那监工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却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肯吐。
其余的修士见状,像是收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竟不再叫骂,而是眼神阴鸷地对视一眼,齐齐抄起法器,沉默着朝萧霁几人攻了过来!
他们的招式并不精妙,却透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配合默契,显然是久经杀伐之辈。
一时间,码头上灵光与煞气交织,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雪倾紧紧靠着冰冷的货箱,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着。
她知道,这场大戏的高潮,很快就要来了。
果然,就在萧霁一脚踢翻那名监工,准备上前逼问时,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声如平地惊雷般炸响,压过了码头上所有的嘈杂!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吴某的地界上动武!”
话音未落,一大群身着统一服饰、气息强悍的护卫便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整个战圈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微胖,面容精明,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他一出现,整个码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来人正是洛水城吴家的家主,吴天雄。
吴家的护卫训练有素,动作极快,三两下便将那些残存的散修全部制服,用特制的锁链捆了个结结实实,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竟让萧霁等人都找不到插手的机会。
萧霁收起千机伞,面沉如水地走上前,指着那个被震碎的木箱,冷声道:“吴家主,你来得正好。这些人私自囚禁掳掠修士,我们怀疑,三界近来频发的失踪案,就与他们有关!”
吴天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当看到箱子里那些神志不清的修士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震怒与痛心。
“什么?”吴天雄闻言,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怒与不敢置信。
他猛地转身,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些被按在地上的俘虏,“竟有此事!在我吴天雄管辖的地界,行此等猪狗不如的腌臜之事,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转身对着萧霁等人重重一抱拳,满脸愧色:“此事,是吴某管教不严,治下不力之过!让诸位见笑了,也幸亏有诸位出手,才揭开了这桩泼天大案!”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来人!将这些败类,连同那些受害者,全部带回吴家地牢!我要亲自审问,定要将他们幕后的主使全都揪出来,上报仙京,明正典刑,给三界一个交代!”
这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辞严。
“等等,”萧霁蹙眉,“这些人,我们”
他话未说完,便被吴天雄一脸感激地打断了:“小友,你们一路追查至此,已是劳苦功高,更是我洛水城的恩人。这等审讯的粗活,怎好再劳烦各位仙友亲自动手?请各位先回吴府歇息,吴某保证,一旦问出任何线索,定会一字不差地派人告知!”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了情,又合情合理地将人犯带走,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萧霁眉头紧锁,但对方是地头蛇,又是以协助查案的名义,他若强行要人,反倒落了下乘。
他只能点了点头,“那便有劳吴家主了。”
“应该的,应该的。”吴天雄连连摆手,这才指挥着手下,将那些被擒的匪徒和木箱里的受害者一同带走,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码头。
而萧霁几人再次回到了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