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寒苏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漫不经心道:
“娘娘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明知将天花带入宫中,会危害整座皇宫的人,包括九五之尊的皇上,您还是这么做了,这可是谋逆之罪!”
“不不不,我没想害整座皇宫的人,我的目标只是纪衢!你休想诬陷我!”
卫嫔眼神狂乱,她想抓董寒苏,一只手抬起,又无力地垂下。
董寒苏朝后挪了挪,放慢语速,嘲弄地问:
“这话娘娘自个儿信吗?感染天花,通常不是当场发作的,五殿下身子骨健壮,若发作得晚,今日清晨继续去文心殿读书,岂不是会传给众位皇子公主,以及教书的先生?
“届时,天花不仅会传遍整座皇宫,还会传到宫外,传遍京城,若再继续扩散——娘娘可曾想过后果?”
她微微侧头,看向平安。
平安正在奋笔疾书,把二人的对话一字一句都记录下来,百忙中,回给董寒苏一个肯定的眼神:一字不漏,全记下了。
董寒苏点点头。
躺着的卫嫔咳嗽数声,猛地坐起来,指着董寒苏骂道:
“贱婢,你污蔑我!我从未想过谋害五皇子以外的人!”
董寒苏眼底闪过讥讽的光。
纪衢一旦感染,他们这些伺候的人,跑得掉吗?
在卫嫔眼中,他们这些宫人的命,如草芥、如蝼蚁一般吧,统计死亡,都不会把他们统计进去。
董寒苏又问:“那根据我上诉情况,娘娘可做过哪些预防措施呢?您可是派了人,守在雪棠殿外,一旦发现有人发热,便立即上报皇上,说雪棠殿有人感染天花,求皇上封闭雪棠殿?”
卫嫔抿唇不语。
她是派了人守在雪棠殿外面。
不然的话,她也不能一大早接到小七病倒的信儿,紧赶慢赶地赶来雪棠殿。
上报皇上更是笑话,太医还没来呢,那与自首何异?
董寒苏略等了等,淡淡道:
“娘娘,您没有。您接到消息,第一个赶来雪棠殿,却没有阻拦雪棠殿的人外出寻太医。
“您可知,万一去寻太医的那人,也感染了天花,天花会从太医院蔓延开?”
卫嫔无言以对。
守在外面的人,得知是七皇子发烧,怎么会阻拦雪棠殿的人找太医呢?
万一七皇子病死了,卫嫔第一个要处死的,就会是监视雪棠殿的人。
她冷冷反问:“寒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审问我?”
董寒苏拿出皇后懿旨,以及姜宫正发给自己的新令牌:
“皇上命五皇子全权调查雪棠殿内发生的天花案,皇后娘娘封我为宫正司副宫正,协助五皇子审案。五殿下感染天花,正在医治,命我前来审问娘娘。”
卫嫔即将废黜,董寒苏又升职了,因此不必再自称奴婢。
卫嫔脸颊抖动,高烧烧得她双目赤红。
她看着皇后的懿旨和宫正司的令牌,面如死灰。
她躺下去,不打算再说一个字。
总归是死,皇上不可能饶恕过她,也不可能饶恕卫家。
董寒苏不急不躁,循循善诱道:“娘娘,我知您心灰意冷,皇上不会放过您,也不会放过卫家的。您包庇您背后的人,根本没有意义。
“半个太医院的太医们正在全力救治七皇子,七皇子也服了汤药,听闻病情有所好转。若您能留一丝善念,或许能给七皇子积点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