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殿内,有片刻的凝滞。
众人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天花!
宫里怎么可能出现天花?
有人吓得腿软,噗通跪倒在地。
有人下意识后退,离七皇子的床远远的。
有人竖起耳朵,怀疑太医诊断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七皇子!”卫嫔不敢置信,她扑过来,拽开一个太监,撩起帐子。
躺在那儿的人,不是她的儿子纪徊,又是哪个?
定睛一瞧,纪徊枕的枕头,正是绣狸奴的那只,霎时间目眦欲裂,两只眼睛瞪到充血。
她崩溃了,疯狂地扑过去,把枕头扔出去,尖叫道:
“这个东西,怎么在这里?扔掉!拿出去烧掉!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纪徊的床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纪徊,你为何睡在纪衢的宫殿里?纪衢呢?五皇子在哪里?”
众人正惊惧,见卫嫔发疯一样的,一会儿扔东西,一会儿摇晃七皇子的肩膀,一会儿又四处逡巡,寻找五皇子的身影,纷纷色变。
宫里的人就没几个是傻子。
天花可能是真的!
还很可能与卫嫔有关!
太医惊惧不已,后退一步,正要逃出去,纪徊一把拽住他,高烧的脸青筋暴起,沙哑的嗓音喝问: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感染天花!太医,你是不是诊错了,快点,重新给我把脉!”
卫嫔也希冀地看着太医。
太医已经吓得七魂丢了六魄,急得快哭出来了:
“七殿下息怒,微臣把脉把了三次,都是天花!兴许是微臣学艺不精,卫娘娘也可再传其他同僚来诊治。”
他怎么这般倒霉。
一大早,天没亮就被抓过来给七皇子看诊。
明明寻他的那个叫平安的小太监,说的是发热,一来,一把脉,居然他娘的是天花!
真要命啊!他找谁说理去!
太监宫女们闻言,吓得乱作一团,跑的跑,逃的逃。
卫嫔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灰败,喃喃道:“完了!完了!”
想起什么,她赶忙给自己的贴身女官使眼色。
贴身女官颤抖着手,捡起那只枕头,跑出门外,却恰好撞到董寒苏带着人匆匆赶来。
董寒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困惑地问:
“和姑,何事慌张?这是七皇子殿下昨晚送给五皇子殿下的枕头,你拿这个枕头要去做什么?殿里怎么了?他们跑什么?”
她一来,就让慈姑和三七把守住寝殿门口,不准殿内的人朝外冲。
此刻,大家挤在殿门处,痛哭流涕:“寒苏姑姑,求求您,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和姑脸色煞白,嘴唇哆嗦,说道:
“不知,不知道。这个枕头,这个枕头,七殿下,七殿下不小心吐了药在上头,嫌弃腌臜,卫嫔娘娘命我拿去烧了,日,日后再做个新的干净的来,送给五殿下。寒苏姑娘快放手。”
董寒苏松口气,笑道:“多大点事,七殿下住在我们雪棠殿却病倒了,五殿下正羞愧呢,不过吐了几口药,不打紧,拆了枕头套,洗一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