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宝本来笑嘻嘻的。
太子看重董寒苏,且情窦初开的第一人便是她,意义非凡,将来东宫必有董寒苏的一席之地。
乌宝便迅速转换心态,董寒苏在他眼里从“同僚”变成女主子。
听了董寒苏的问话,乌宝讨好的笑僵在脸上。
他挠头遮掩不自然的神情,重新笑起来:
“姑娘看出来了?这是殿下个人的口味,殿下爱吃酸,还请姑娘莫要传出去,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董寒苏气笑:“乌宝公公,与我,你就别打马虎眼了。我这辈子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绑得死死的,我不可能背叛他们。”
乌宝小鸡啄米点头:“是是是,姑娘说的都是。”
董寒苏斜瞪他一眼:“我可没发现殿下爱吃酸,殿下是咸口,不爱吃甜,我知道。
“可为什么,殿下吃别的好好的,酸是酸,甜是甜,独独对蜜饯,酸甜不分,酸的他吃成甜的,甜的他吃成酸的?”
这几日,太子忙得脚打后脑勺,董寒苏却比在皇宫里还要清闲一些。
不去文心殿了,每日就是伺候纪衢。雪棠殿别的太监宫女,也轮不到她伺候,她只负责每日记录一回他们的症状减轻加重即可。
因此,她便趁机试探了一番,发现太子口味“独特”。
这其中,必有缘故。
太子要把她爹娘从流放地捞回来,投桃报李,董寒苏也想为他做些什么,不然总感觉受之有愧,无端端地心虚。
乌宝把头上的伞,朝董寒苏那边挪了挪,蒙蒙的春雨落在脸上,冰得他打个寒颤。
一路行到五皇子居住的院子,乌宝方才压低声,慢吞吞地说:
“殿下这个毛病,已有十几年了。我记得,那时殿下才七岁,刚迁到东宫。
“不知南洋哪个小国进贡来的庵罗果,送进京时,尚有四五个还是新鲜的,皇上赏了太子,说太子没吃过,特意让他尝尝。
“太子舍不得吃,分给五皇子两个,大皇子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亲自上门问太子要,可怜巴巴说自己没吃过,也想尝尝,尝一口就行,太子不好不给,就给了一个。
“剩下的两个,太子生怕别的兄弟姐妹来要,赶紧命东宫的厨子做成蜜饯,兴冲冲地送给皇后娘娘。”
说到这儿,乌宝深深叹了口气。
结果可想而知,只要沾到端妃,皇后一点就炸。
董寒苏示意他继续说。
乌宝苦笑:“皇后娘娘只当殿下是故意气她的,尝了一口,就嫌弃地说酸死了,吐了出来,命人全扔掉。
“这还不算,恰好那会儿辛嬷嬷自己做葡萄干,酸得不成,坤灵宫上下没人愿意吃,皇后就逼着太子说甜,让太子当着她的面,吃了整整一碟子。
“自那之后,太子的口味就变得奇怪起来,旁的还好,唯独吃蜜饯,酸甜颠倒,直到今日仍是如此。姑娘可莫要误会,殿下并非故意捉弄姑娘。”
董寒苏满脸的一言难尽。
不敢相信,这些事是皇后娘娘做出来的。
皇后娘娘这个人,其实很护短,只要不背叛她,对手底下的人很大方。
对五皇子,更不用说,那是掏心掏肺的好,能自己亲手做的,绝不假手他人。
怎么对太子,就这般苛待呢?宛如对待仇敌。
而且太子那时,还是个不知事的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