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字一顿道：“老七，纪徊。你出宫那日，他便想寻你下棋，阿衢拦住了他。
“之后第二日，趁阿衢不在，他竟要闯你的房间，嚷嚷找你探病、下棋，三七拦住了他。
“之后两三日，又去试探，还带了太医，再之后，大抵确认了你不在宫中，便不再折腾。”
董寒苏眸色微凝：“七皇子？怎么是他？”
太子转身坐下，董寒苏习惯性地拎起茶壶给他倒茶，太子按住她的手：“我自己来。”
他的手，干燥而温热，骨节分明，指腹粗糙，那是常年早起习武和平日握笔写字留下的茧子。
董寒苏急忙收回手，脸颊泛红，坐在一侧。
她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七皇子一向与五皇子交好，近来常寻五皇子下棋，两三天里，总要去串门一回。只是关系亲近些，倒没有打听什么消息。”
太子神色自若，见她慌张羞涩，手下微抖，一点茶汤溅出来。
他不动声色拿帕子抹去了，冷笑道：“说是老七也不全对，应当是卫嫔指使他的。”
董寒苏点点头。
卫嫔在宫里沉浮十几载，是个精明人，何须七皇子亲口向纪衢打探消息。
只要将雪棠殿的人员往来告诉她，再说说纪衢与他说了哪些话，言谈间泄露个一句两句，她便能猜到一二。
“难怪那日在宫门口看完了端妃一家的笑话，七皇子便紧黏着五皇子不放，原来是特意来探听五皇子的消息的。
“卫嫔是谁的人？是端妃的，还是，接替了乔氏女的位置，与宦官勾结在一处了？”
太子漫不经心地品茶，微勾的唇瓣掠过一抹讥讽：
“还在继续查探，不过通过目前的蛛丝马迹来看，她想双面通吃。”
董寒苏微微吸气。
卫嫔的野心可真大，也不怕撑破肚皮。
“买通春阳的幕后人，就是卫家？”
她这几日一直在关注春阳的消息，李婶子用尽手段，也没问出来买通他的人是谁。
不是春阳不肯说，故意为人遮掩，而是，他也不知是谁，对方披着斗篷，从头裹脚就罢了，还戴面具。
春阳虽能听出对方的声音，可对方不来，他上哪儿找人？
李婶子也拿过他钓鱼，可惜对方敏锐，看出春阳不对劲，早早就跑了。
太子道：“嗯，是卫家，我确定了老七有嫌疑，去查卫家，才查出是他们。那个面具，在卫家大管家儿子的房里找到了。”
董寒苏冷眼道：“既知道是谁背后搞鬼，咱们的预防就有了具体的目标。只是，我不懂，卫嫔为什么背叛皇后娘娘？七皇子想争储？卫嫔、卫家，拿什么与你争？”
太子沉吟，摇摇头：“现在未必就有争储的心思，大抵是有把柄落在了端妃、乔氏的手上。我让乌宝接着查了。”
董寒苏不解：“卫家是将门之家，卫家家主曾随乔老侯爷上过战场，立过战功，乔氏有她的把柄，我能理解，可端妃怎也有她的把柄？”
“兴许是看投靠母后无用，父皇一直压着她的位份，转而暗中投靠了端妃吧。谁知她想什么呢？能抓住她的那天，一切自可有分晓。”太子转而笑道，“今天倒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又有好消息？”董寒苏精神一振，连忙朝他靠近一些，洗耳恭听。
“说了这个好消息，你可就欠我三颗蜜饯了。”太子竖起三根手指，像发誓一样。
上回那颗蜜饯，因一个拥抱，被太子忘到了九霄云外。
今儿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