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忽地眉梢飞扬，为这不经意间的默契：“你先说。”
董寒苏掩下不自在：“平安，把我昨晚做的口罩，发给大家。”
口罩也是前世乔相思“发明”的，防止飞沫传染，还有各种“消毒”。
前世乔相思宣传过口罩，不过很多人都在接种，获得免疫，而且口罩的效果实在有限，就没有普及开。
董寒苏前世没接种过，活动范围也小，一时把口罩给忘了，昨天才记起来有这个东西，晚上加急用棉布做了出来，每个口罩用了五层棉布。
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能防护一点算一点。
她示范了一下怎么戴，简单地解释了下什么叫飞沫传染。
容太医第一个赞成，也第一个戴上口罩，恍然大悟道：
“原来说话时产生的唾沫星子也能传染，怪不得有些疫病的病人明明没有肢体接触，也会感染。”
太子没说什么，把口鼻严严实实遮掩起来。
见众人都戴了口罩，董寒苏这才问太子：“殿下方才想说什么？”
太子取走医女手中的匕首，另一只手握住董寒苏的手腕：
“孤亲自来。”
董寒苏胳膊上的汗毛倒竖，紧张地说：“别划深了，小伤口见到血就行。”
这场景，她就像待宰的羔羊似的。
她想过自己下手，但光想象，就知道自己下不了手。
哪有正常人，自己拿刀子划伤自己的？
太子深吸一口气，火烤过的刀子已冷却，冷冰冰的刀身贴着董寒苏的手臂。
只要稍稍倾斜刀刃，便可划破她的皮肤。
董寒苏扭过头，等了会儿，没感受到疼痛，不由得问：“好了吗？”
最终，太子额头沁出一滴冷汗，把匕首还给医女，默默退后，用手捂住董寒苏的眼睛：
“你来。”
他下不了手。
董寒苏无语，害她白提心吊胆半天，生怕太子划破自己的动脉。
念头才闪过，便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被划破，下一瞬，才有疼痛传递到大脑。
她脸色微白，摇摇头，想要看看容太医是怎么接种的，但太子没有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只能作罢。
等她重见光明时，手臂上的伤口已包扎好了，接种完成。
太子问：“疼不疼？”
董寒苏若无其事道：“有一点，尚能忍受。”说罢又道，“殿下今日不用去文心殿吗？”
太子让容太医等人出去给平安和慈姑接种，又命人拿来笔墨纸砚和字帖，送到书房：
“今日不去，来写大字吧。”
董寒苏也想找点事转移注意力，便随他入了小书房，坐在窗边上练字。
感染天花的人不能见风，太子关了窗户，见光线不够亮，又点上一盏灯。
他从未做过这些杂活，乌宝跟在他后面，不断说：“殿下，奴才来。”
太子把他赶出去。
乌宝既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又担忧不已，立在门口朝内探头，劝道：
“殿下，时辰不早，是不是该回去了？您不在东宫，皇上若要传召您，找不到人可怎么好？五殿下今早还说，用完午膳，会去寻您说话呢，也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您商量。”
纪衢要找太子，肯定是在文心殿找他。
无非是打听有关董寒苏出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