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天花的隐患随时可能爆发，来不及了。何况，奴婢听曹晃说，目前接种的人没有问题。
“这几日，殿下应当找人把接种者送入天花疫区了吧？依照殿下方才的话来看，奴婢猜测，接种者定然没有感染得更严重，反而和那些出过天花活下来的人一样，已经免疫了。”
有些专业术语，是前世乔相思“创造”的，比如免疫、接种。
董寒苏把这些词告诉了曹晃。
曹晃不懂医，只当大雍朝原本就有这些词，只是他见识短浅，没听过，便原封不动地写进那本破医书中。
太子眉头紧蹙：“可是，曹晃说过，这个法子，有风险，是有死亡率的。你真的要冒险？命可只有一条。”
董寒苏轻轻挣了一下胳膊。
太子的手跟铁钳似的，纹丝不动。
她纳闷极了，她虽然于皇后有恩，可太子倒也不必听说她要接种，便这么激动吧？
忠于皇后、太子的人数不胜数，人人于他们有恩，太子一听手下要去做危险的事，岂不是要天天激动几回？
她慢慢察觉出异样来，又怕自己误会惹人笑柄，不敢朝深里想。
她可是五皇子宫里的人，太子不可能对她有心思。
传出去，太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董寒苏压下心头悸动，认真地说道：
“奴婢正是惜命，才要接种牛痘。请殿下成全。总要有人去试验，一旦奴婢试验成功，太子也好放心给自己、给五殿下接种。”
太子缓缓松开手。
他早猜到董寒苏要来求他这个。
这几日，一直在衡量，要不要答应她。
有风险，成功率很高，可一旦防卫不当，真的感染上天花，那可是要命的事。
他和母后早已让人暗中盯着各处异动，但也不敢保证，绝对能防住那些别有心思的人。
“好。孤应了你便是。”
董寒苏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连忙若无其事地退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谁知，外面赶车的乌宝吼一嗓子：“到了！”
与此同时，马车陡然刹车。
董寒苏尚未坐稳，整个人朝着车厢后面飞扑过去。
太子眼疾手快，张开手，一把将她抱入怀里。
然后极快地，推开她。
董寒苏只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龙涎香，便回到了原位。
她惊魂未定，正要请罪，太子已起身，钻出车厢，拉开车门叱道：
“乌宝，你怎么赶车的！”
乌宝跳下车，跪在车下请罪：“求殿下恕罪，前面就是大殿下，奴才怕冲撞了大殿下，方才停得急了些。殿下可有受伤？奴才罪该万死！”
太子回头问：“寒苏，你可有受伤？”
董寒苏摇头，脑子里思绪乱纷纷的：“没有。”
“那就好。”太子下了马车，低头看乌宝，哼道，“孤要赶着去坤灵宫，今儿暂且饶了你！”
端王纪循这时来向太子见礼。
他身后跟着端王妃，还有奶娘抱着的皇长孙纪霖。
端王妃面色不佳，手扶着肚子。
前几日，端王府传出她有孕的消息，皇帝、皇后和端妃都给了赏赐，太子也命乌宝亲自去送了礼。
太子多看了端王妃一眼，笑道：“兄弟之间，无须多礼。皇嫂是双身子，快快平身，以后见孤，都免礼吧。大皇兄这是要去端妃娘娘的宫里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