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
早已被父皇遗忘在冷宫。
纪徵的心紧缩成一团。
他艰涩地问道:“寒苏,五弟的王府,是不是快建好了?”
董寒苏灵机一动,斟酌着说道:“是,不久之后,五殿下便要出宫,迁居新府邸。是不是因为五殿下要出宫了,背后的人才趁着太子不在京中,着急下手?
“奴婢思忖着,在四殿下的梦里,乔氏还是乔贵妃,又正巧六皇子避开了危机,倒像是乔贵妃下的手,也有可能是旁人栽赃乔贵妃。
“想着有人藏在背后,要对五殿下以及各位小殿下不利,奴婢便不寒而栗。
“四,四殿下,其实奴婢心里发慌,明知不该相信您的预知梦,可您又知道曹晃,这令我毛骨悚然。殿下,您什么时候开始做预知梦的?”
纪衢气道:“寒苏,你竟信他的鬼话!必是当初温妃留下的人,给他通风报信,知晓了曹晃这个人。他若有这等能力,当初为何不救下温妃?”
纪徵陡然脸色煞白,瘦骨嶙峋的身子摇摇欲坠。
董寒苏噤声,摆出一脸懊悔的模样。
她在等纪徵给出合理的解释。
只有纪徵把自己的漏洞圆上,她便可拿去说服皇后和太子。
纪徵知晓自己此生已经废了,再不敢做任何妄想。
他想与董寒苏多待一会儿,多与她说说话。
哪怕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也无所谓。
这些秘密,其实对他而言,根本利用不上,能利用它见到董寒苏,算是唯一的物尽其用之道了。
“我是从母妃出事的那个除夕夜的前一晚,开始做预知梦的。最开始,只能梦到第二天的事,一直到子时。
“所以,我梦到了带父皇去看我准备的烟花,却没有梦到推开那扇宫门之后的事。若我能梦到,母妃,母妃就不会含冤而死。”
他晦暗的眼中,猝然掉落一滴泪。
纪衢张口欲要骂他胡言乱语,这听着就很离谱。
董寒苏拉了他一把,瞪他一眼:积点口德吧,别老逮着人家生母的事,踩人家的痛脚。
辱人亲母,形同逼人杀人。
纪衢不甘心地闭上嘴。
行吧,寒苏不让他说,他就不说了。
董寒苏问道:“殿下的梦里,与现实好像完全不同,但是又好像有重叠的地方。殿下能说说您的预知梦吗?奴婢一直好奇,您为何执着于‘寒苏’。”
她并不想回忆前世自己的痴傻惨状,更不愿从纪徵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不过,揪出幕后黑手更要紧。
若幕后人一直藏着,就会一直找机会下手。
没有天花,也许还会有鼠疫、毒药、暗杀。
只要他们想杀纪衢,就一定会牵连到自己。
她还没触摸到祖父的案子呢,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