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激道:“多谢,那我就不推辞了。”
冯淮序明显松口气的样子。
自此,众人分道扬镳。
冯淮序刚坐上马车,骆玄英一撩帘子,也钻了进来。
两人生得挺拔,尤其骆玄英,体格健壮,二人落座,车厢内的空间一下逼仄起来。
冯淮序奇怪地问:“你要与我回冯家?”
骆玄英双手抱臂,哼笑:“冯淮序,你不对劲。”
冯淮序从抽屉中抽了一本书出来,随意地翻开一页,低眸道:“你这话倒奇怪。我好好的,怎么不对劲?”
“瞧吧,心虚了。”
“没有。”冯淮序懒得搭理他。
骆玄英一把抽走他手中的书卷,深深地看着他问:
“人家寒苏姑娘及笄,你为何要送礼?你算人家哪门子朋友?怎么不见你与连轺做朋友”
冯淮序无奈:“连轺又没有及笄礼。待他及冠,我也会送上一份贺礼。五殿下的心腹,咱们不能单纯拿他们当奴才奴婢看待。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点子人情世故,不用我点破,你也懂吧?皇上面前的许公公,你瞧瞧,多少朝臣想给他送礼,还攀不上呢。”
骆玄英呵呵笑:“那我还得谢你提携喽?”
“倒也不必。”冯淮序夺回自己的书,又低头看书。
骆玄英看了他几眼,扬声喊停车,跳下车之前,他轻声道:“不能娶人家,就不要撩拨,免得徒增伤感。何况,她又是姑娘家,更经不起一点名声上的折损。”
冯淮序没回答。
待骆玄英彻底离开,他丢下书卷,靠坐在车厢上,年轻的脸上露出疲惫。
回到冯家,冯淮序来到祖父的书房。
祖父果然在练字,见他神色有异,便笑呵呵地问:“怎么了?五皇子骂你了?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孙儿见过祖父。五皇子是最和气不过的人,又最为护短,怎会骂我?是孙儿自己遇到了难题。”冯淮序站在祖父旁边,另铺了一张纸,与祖父一道练字。
练了小半个时辰,冯老太爷把一盏茶递到他面前:“既然练字无法让你静心,那就歇一歇,与我喝喝茶,说道说道你的难题。看看我这老家伙,能不能给你出出主意。”
冯淮序看了看自己写的几张大字,笔锋果然比平日杂乱。
他搁下笔,接过茶盏,与祖父一道坐在窗口茶几边。
饮了半盏茶,他方才开口:“祖父,您还记得董御史吗?”
冯老太爷皱皱眉:“董则明?”
“嗯。”冯淮序给二人续了茶,便低眸静静地看着茶盏里袅袅生烟。
冯老太爷掀起眼皮子瞧他一眼,懒散地道:
“记得,怎么不记得?他是我前面一科的状元郎,打马游街时,我还摘了家里你曾祖父最爱的两朵牡丹掷他。当日的盛景,状元郎的鲜衣怒马,仍历历在目。”
冯淮序又问:“那祖父,你觉得,董御史会是贪官吗?”
冯老太爷不答反问:“你与董御史没见过几回面吧?为何想为他翻案?你要知道,这个案子,连皇上都翻不了。”
冯淮序沉默好一阵子,方缓缓道:“祖父,董御史曾来府里和您一同赏花饮酒,您二人喝到高兴处,曾替孙儿向董家求娶他家孙女。您还记得吗?董御史说,他家只有个小孙女尚未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