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将结果告知等候在殿外的儿子。
纪循沉默良久,轻叹一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儿子也救不了她。”
端妃有些着恼:“你莫要伤心,她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吞,下杀手时便该有觉悟,若被人发现,会落得什么下场。
“只可怜连累了你和皇长孙,这些年,你不争不抢,是何等的风光霁月,竟被她一个蠢物生生泼一盆脏水。皇长孙还这么小,以后该如何面对世人眼光?”
对于她来说,无论是韩贞蔚生的儿子,还是李侧妃生的儿子,都是她的孙子。
谁是皇长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她的孙子是皇长孙即可。
而李侧妃罔顾她的脸面,害死了韩贞蔚,害死了她的另一个孙子,本就可恨。
更可恨的是,她手脚不干净,留下把柄,污了她儿子和孙子的名声。
这种蠢物,死有余辜,留下性命,不知以后她会做出什么更蠢的蠢事,又连累大家。
若非看在皇长孙的面上,她根本不给她两条选择的路,只会赐给她一条白绫。
纪循羞惭道:“儿子是男子,名声有所污也无碍,倒是劳累母妃为儿子操心,为儿子的后宅阴私善后,儿子委实不孝。”
端妃面上阴霾散去,欣慰含笑道:“我是你母妃,就生了你一个,为你做什么,母妃都是心甘情愿的。母妃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盼着我儿如愿以偿,事事顺遂。”
纪循越发羞惭。
不管三司会审的结果如何,他府内的女眷,是不能上公堂的,更不能被当众审判,否则他会颜面扫地。
父皇亲自下令三司会审,他拦不住三司来抓人,只能将人送进宫里,求母妃庇护。
纪循生平头一回感到无力。
他是父皇钦封的亲王,却护不住自己儿子的生母。
端妃将儿子眼里的惭愧与不甘看在眼里,心下反倒一笑,此事倒不是全无好处,儿子的路走得太顺了,受些挫折也好磨炼心性。
她又道:“此事定然在你父皇眼里留下了坏印象,不知是何人出的手,阻挠你出京,更不知,他们目的为何。
“而你父皇平生最爱惜名声,颜面大过天,此事让皇室名声受损,不知你父皇会怎么罚你,你心里要有准备。”
纪循眸光一闪:“母妃,会不会是太子派人做的?”
“太子?”端妃不确定地道,“你去就藩,太子高兴还来不及,少个人与他争储君之位,他怎会阻挠你离京?他巴不得所有的兄弟离京就藩。
“我不认为是他。你在宫外可曾得罪过人?韩家背后,定有一方大势力硬挺他们。”
纪循摇头:“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我与官宦甚少结交,也只是去外祖家、王妃娘家坐坐罢了。若不是太子,那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母子二人讨论一阵,讨论不出结果,只等着风头过去,再寻韩家人问一问。
不管是谁,这个隐藏的威胁,一定要揪出来。
讨论罢,纪循连午膳也不留下用,便匆匆抱着皇长孙出宫。
走到宫门口,恰碰见从皇子所出来的纪衢一行人。
纪衢看见纪循颇有些萧瑟的模样,便满脸堆笑,迎上前来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