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顺安觑了眼皇帝,恭敬地躬身,心中发寒。
如今宫里出事,皇上柳一手小心地扶着她,一手去掰贞昭仪的手指,面露焦急。
皇后立即吩咐宫人上前,分开双方,再命人将贞昭仪移到侧殿。
当然,乔昭仪也被岳望舒“请”了过去,桌案上的酒水菜点等物,一一搬过去。
皇帝看见贞昭仪所在的位置留下一滩血迹,太监们正惊恐擦地,鼻尖似也闻到点点血腥味。
他心中烦躁至极,对那“轻盈如燕,媚似合德”的舞姬,再也生不出一丝兴致。
大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大臣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第一个出声。
皇室竟当众弄出丑闻,后宫倾轧竟搬到台面上!
这可比舞姬们跳的舞刺激多了。
不过,皇帝出丑也不是第一次了。
几年前,温玉妃与侍卫通奸,可比今儿刺激得多。
皇帝压抑着滔天怒火,强忍着才没有面皮发红,强笑道:
“张司正,上下一支歌舞吧。你做司正好几年了,每年搬上来的,都是这些陈词滥调,明年再敷衍朕,这司正,你也别做了。”
这张司正,正是钟鼓司的张掌事。
他一直站在大殿门内的厢房门口,闻言,忙上前请罪,带着上一波人下去,鼓掌三次,让下一支舞的舞姬上场。
跳鼓上舞的舞姬,心有不甘,恋恋不舍地望了眼高位上的皇帝,却也只能跟着张掌事退下。
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大家掩耳盗铃地继续热闹,替皇帝遮掩家丑。
歌舞进行到一半,皇帝难堪得坐不住,带着许顺安去侧殿。
永安侯担忧地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
他瞥了眼稳坐不动的太子,又瞥了眼与宗亲子弟嘻嘻哈哈的五皇子,眼里掠过阴霾。
是皇后和太子做局,还是他家那个庶女和贞昭仪争宠?
这蠢货,都说了让她低调,她又干了什么?
殿上歌舞升平,时不时有宫女太监被抓走一个,弄得大家一边热闹,一边人心惶惶。
宴毕,皇帝还没回来,太子便主动站出来,邀请大家去看烟花、赏灯会。
不到子时,客人们没看到热闹,带着遗憾,三三俩俩告辞离宫。
太子和纪衢对视一眼,人多眼杂的,兄弟俩也不好说什么,一个回东宫,一个回皇子所。
今儿皇帝后半场没出面,令皇宫里的气氛格外压抑,完全没了过年的喜庆。
直到第二日凌晨去坤灵宫请安,大家方知昨晚发生了什么。